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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上場

  陶陽開車到了張云想家里,兩人也沒怎么做過飯,就在路上買了點熟菜,回家把米飯蒸上,等飯好了將就吃一頓。

  估計米飯還要三四十分鐘才能蒸好,張云想放下行李箱,把裝大褂的箱子放在門靠邊的墻角里,這樣出門的時候看到就不會忘記了。

  張云想喊著陶陽說:“來,哥,坐在這兒。”

  陶陽順著張云想坐在旁邊,張云想半躺在沙發上,說:“哥,我們明天晚上的活是啥?”

  陶陽說:“論捧逗吧,明天活簡單,我們還是第一場。”

  張云想說:“要對對活嗎?”

  陶陽想了想,說:“你不會又搞什么幺蛾子吧?”

  張云想笑的很壞:“沒有沒有,我怎么會呢。”

  陶陽做出一臉不信的表情,說:“你就想著吧你,要是我接不住,看你怎么辦。”

  張云想笑出了聲:“不會的不會的。”

  兩人聊著天,把想法互相說了一下,其實也沒啥,老活了,兩人都熟的很,關鍵還是看臺上表現。

  王鳴回了家,坐在落地窗旁邊的餐桌上,讓保姆把廚師做好的飯菜端上來。

  這是一間復式結構的房子,樓層很高,每次吃晚飯的時候,王鳴都喜歡靠著落地窗。

  低頭看著窗外,一條條馬路犬牙交錯,無數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走在路上。

  每當這個時候,王鳴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沒什么意義。

  王鳴從小就知道,家里有錢,而且很有錢,就是讓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花十輩子也花不完的那種。

  他以前也瘋狂過,買車買最貴的,房子住最高最好的,女朋友要最漂亮的,一個二代能做過的事情,只要不違法的,他都做過了。

  如今王鳴三十歲了,父親大概也是對他放棄了,只是給了他一個娛樂公司,只要不犯法,隨他去玩吧。

  三十而立,每當王鳴坐在落地窗旁邊吃著專業廚師制作的料理,喝著幾萬幾十萬的酒,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人,都會想到自己的人生。

  王鳴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父親也和自己談過。王鳴依舊記得父親沉重的面容,緩緩的說:”你是家中獨子,可是連繼承產業的本事都沒有,算了算了,你就安安穩穩的拿錢玩吧,過完這一生。趁著我還能動,找個好姑娘早點結婚吧!”

  王鳴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老爸的想法,可是卻突然發現,自己活了三十年,連個好姑娘自己都找不到。

  心情煩躁的王鳴想著一些事情,公司配的助理又發消息,讓他明天去公司處理一些事務,說的好聽是讓他處理,可他最多也就是簽字而已。

  天行娛樂作為一家老牌娛樂企業,王鳴家族對這家公司有著絕對控股權,很多事情都要他簽字才能開展。

  王鳴回消息:“我明天上午去公司,你幫我定個明晚的相聲票。”

  最近東方衛視相聲有新人節目很火,天行娛樂公司和東方衛視也有著很多商業合作,看到最近相聲這么火,就也想著參與合作,分一杯羹。

  王鳴哪兒聽過相聲啊,雖然沒人要求他,可是作為公司的執掌者,連公司要開展的業務內容都不熟悉,也太說不過去了,明晚去看看吧,王鳴心里想著。

  第二天,王鳴一大早到了公司,接過助理準備的文件業務,粗略看一下,一般能遞到他這里的,都是經過專業人員研究過可行的,他只要看一下心中有數然后簽字就行。

  但是無情的簽字機器當久了,王鳴也有點想法,留下了一份文件,對助理說:“你們先去準備,這份文件我再看看。票訂好了沒有?”

  助理說:“好了,今晚廣德樓的貴賓票,錢我已經報到財務了,七點半開始。”

  王鳴半躺在椅子上點點頭,助理拿著簽過字的文件轉身出去了。

  王鳴翻看著文件,相聲有新人合作企劃。

  到了晚上,王鳴早早的吃過飯,檢票進場。

  貴賓包廂,二樓,離得演員很近,位置也很大,可以坐四五個人。

  王鳴點了一壺茶,繼續翻著文件。具體數據分析也不細看,大意就是找人參加相聲有新人,作為第三期參賽人員。

  只要他簽字就可以和東方衛視開始合作了,具體細節還要再討論。

  第三期還有兩三個星期的時間才開拍,時間還很充裕,東方衛視那邊也沒基本同意,只是人員還沒有確定。

  看著看著,就聽見有人說:“歡迎大家來到徳云社廣德樓劇場,今晚的相聲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抓緊時間落座。”

  王鳴抬起頭,才發現人已經都坐滿了。

  主持人又接著說:“請大家欣賞相聲論捧逗,表演者張云想,陶云圣。”

  這是正式開始了吧,王鳴心中暗自琢磨。

  然后就看見從后臺走出兩個年輕人,一個高一點一米八左右,另一個要矮一些。

  兩人走到中間,高一些的站在了外面,矮一些站在桌子里面。

  王鳴看著兩人,都是黑色的大褂,尤其是站在外面的這個,估計也就二十歲左右吧?長這么帥,真的是說相聲的嗎?不是偶像?

  劇場內基本已經安靜了,也沒人講話。

  張云想站在臺上,準備先隨便說兩句,引起觀眾注意,調好話筒,說:“誒,歡迎大家來到廣德樓劇場。”

  陶陽站在旁邊說:“嗯,感謝大家能來。”

  張云想:“上臺來先做個自我介紹。”

  陶陽:“是給觀眾介紹一下自己!”

  張云想:“我呢姓張,弓長張,云想衣裳花想容的云想,我叫張云想。”

  臺下觀眾也是給面子,鼓掌起來。

  陶陽:“大伙兒可能熟悉一些。”

  張云想:“今天呢,我上臺來給大伙說一段單口相聲。”張云想說著拿起醒目,“啪!”的一拍,說:“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

  陶陽緊接著虛攔了一下,說:“誒,誒!怎么是單口相聲呢?”

  下面觀眾一片笑聲。王鳴在二樓,離舞臺也近,看的更清楚一些,心中發笑,覺得是挺有意思的。

  張云想故作驚訝的說:“誒,你什么時候上來的呀?”

  陶陽:“我可上來半天了啊,我和你一起上來的!”

  張云想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你跟臺上來聽相聲了?買票了沒有?”

  臺下觀眾又是一片笑聲。

  陶陽:“買票干嘛呀,我是給你捧哏的呀。”

  張云想一指陶陽說:“陶云圣陶老師。”

  陶陽擺擺手說:“老師不敢當。”

  張云想看著陶陽說:“誒,說是捧哏的,其實就是上臺來聽相聲了。”

  陶陽:“什么叫上臺聽相聲來了。”

  張云想指著陶陽,看著觀眾說:“你看,你以前是個逗哏的吧?”

  陶陽:“之前是逗過哽!”

  張云想:“那你現在怎么捧哏了呢?”

  陶陽:“這不是沒錢買票嗎!臺上聽相聲方便!”

  陶陽翻了一下,下面觀眾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王鳴坐在二樓,也笑出了聲。

  張云想:“也是,你跟觀眾啊,也沒什么區別。”

  陶陽:“怎么就沒區別呢?”

  張云想說:“大伙可能知道,這相聲里面,就捧哏最輕松了。”

  陶陽:“怎么就是最輕松的呢?”

  張云想手拿起桌上的道具扇子,說:“我站在外面我是逗哏的呀,我這兒“叭叭叭”說半天,看你們這些捧哏的呢?會些什么?”

  陶陽說:“會些什么呀?”

  張云想:“嗯,啊,哦?嘿!你看看?瞧瞧。害!”

  陶陽:“就這個呀?”

  張云想一扔扇子,看著觀眾說:“還有這句,就這個啊?”

  臺下觀眾又是哄堂大笑。

  張云想:“就沒新鮮的,尤其是這最后一句啊,最沒意思。”

  陶陽:“什么呀?”

  張云想一擺手:“去你的吧!”然后鞠躬,指著陶陽說:“說完了一鞠躬,他就算是勝利的完成了任務。”

  “就這,到后臺,還觍著臉找我要錢呢。”

  陶陽一臉無奈的說:“我這不是也表演了嗎,當然得拿錢啊。”

  張云想說:“你啊,可以說是我最忠實的聽眾了。”

  陶陽:“怎么說呢?”

  張云想指著陶陽說:“你看,站在旁邊,笑得比臺下觀眾都高興。”

  陶陽說:“害,你不知道,這老先生說的好,相聲啊,三分逗七分捧。”

  張云想:“那還有的九十分呢?”

  陶陽:“沒有九十分了,就十分!”

  張云想哦了一聲,加重了語氣說:“就十分?”

  陶陽點點頭:“就十分,三分逗七分捧!”

  張云想:“那你說說這句話是誰說的?”

  陶陽愣住了,等了兩三秒沒有講話,臺下觀眾笑了起來。

  張云想說:“我和你講,你這句話,肯定是個捧哏的說的!逗哏的瘋了啊說這句話?”張云想一拍桌子。

  陶陽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樣子,說:“你別拍桌子呀。”

  張云想說:“也是,就是桌子都表現的比你好!”張云想彎下腰,輕輕摸著桌子,說:“誒呦,沒把你給打疼了吧,我可愛的桌子!”

  陶陽拉了拉張云想:“張老師,話可不能這么說啊!”

  張云想站直了說:“怎么就不能這么說了?你看看你們捧哏的,一天到晚站在桌子里面就會“嗯啊這是哎害呦嚯”,還好意思說三分逗七分捧,要我說啊。”

  陶陽接了一句:“怎么呢?”

  張云想:“就應該是逗哏的占百分之九九點一。”

  陶陽:“那剩下的就是捧哏的了?”

  張云想拿起扇子說:“你想什么呢?這扇子不得占零點一嗎?”

  陶陽無奈地點點頭說:“是,道具得占一點。”

  張云想又拍了拍桌子說:“這桌子不得占零點二嗎?”又低下頭對著桌子說:“乖乖,沒打疼你吧!”

  臺下觀眾笑成一片。

  陶陽點點頭說:“也是。那剩下的零點六就是捧哏的了吧?”

  張云想說:“想什么呢?這大褂不得占個零點三嗎?這醒木不得占個零點四嗎?”

  陶陽掰著手指頭假模假樣的數了一下,攔著張云想說:“張老師,要照您這么說,這百分百可是多出來零點三了啊。”

  張云想也裝作愣了一下,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然后說:“沒錯,這不是有你們捧哏的站在這兒又減了零點三嘛。”

  臺下的觀眾又是哈哈大笑,王鳴坐在二樓,也是聽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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