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文弟，什么時候捐學校了，也跟我提一聲唄！我也想出點錢，給自己留個名兒！”岳天揚說到這里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李成文聽他這么說，緩緩道：“現在任平生就在做這個，以你的名字命名，也行，不過好歹也得捐兩所吧？”
“兩所……文弟，我可不像你這么財大氣粗，一所也得花不少錢吧？”岳天揚支支吾吾的，還以為蓋個學校要花不少錢。
“看地方，有些地方也就二十萬一所，岳天揚，二十萬你還嫌貴，這可是你青史留名的好機會啊！”李成文趁機引誘道。
“二十萬啊，那還好，還好，我把我的私房錢拿出來！”岳天揚一聽覺得有戲，勁頭就上來了。
“先說好，不管捐幾所，只能命名一所，這事兒你跟任平生商量，具體我不管。”李成文緩緩道。
“好說好說，我跟任老哥聊聊，先掛了啊！”
岳天揚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掛掉了李成文的電話。
李成文收起手機，笑了笑，一回頭正好看到陳真珂在看著自己。
“不好意思，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內容，你在捐學校嗎？”陳真珂問道。
“是啊，你也有這個想法？”
李成文這才注意到，雖然陳真珂跟平天下那邊交流過幾次，卻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
“可以的話，我也想捐幾所，不需要命名的……”陳真珂緩緩道。
“哦？”
這下子李成文發現了盲點，先前他一直覺得，外部資金進來，是以賺錢為目的，會影響基金會創立的初衷。
可如果是單純的捐贈，似乎也沒什么關系，而且人多力量大，多一個人捐，就多幾所學校。
不找有錢人募捐找誰募捐呢？
他掏出手機給任平生發了條消息，讓他多接觸接觸圈內圈外的人，再吸引一波捐助，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李成文？”
陳真珂等了半天，看李成文沒有了下文，自己反而對著手機鼓搗了半天，提醒了他一句。
“哦哦！這件事兒你直接跟任平生說就行。”李成文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個人。
“好，抽時間我跟他聊聊。”陳真珂點點頭道。
李成文心里一直盤算著，什么時候跟劉萬三那邊的關系人脈認識認識，最好是辦一場慈善拍賣會什么的，募集一波資金。
他重新坐回椅子，視線一直盯著前方。
陳真珂以為他是在看自己，咳嗽了一聲打斷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回過神來的李成文笑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雖然我并不清楚你有多少財產，可你根本不像是個……正常的有錢人……”
陳真珂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個聽起來有點怪異的看法。
“那你覺得正常的有錢人是什么樣子的？”李成文倒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再有錢，也不會不把錢當錢，隨隨便便就……”陳真珂話只說了一半。
“你是說我人傻錢多，到處撒幣？”
李成文笑著說出了陳真珂不會說出口的話，這也是她的真實想法，只不過李成文用語粗俗了一點。
她想不明白李成文為什么不用錢來生出更多的錢，要做這些一般有錢人根本不會做的事情。
“話糙理不糙，勉強可以表達我的一些真實想法。”陳真珂被這句話逗笑了。
“其實呢，我從來都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也從來沒有覺得錢多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就像劉老哥一樣，他是我的榜樣。”
李成文淡淡說著，他能感覺到，陳真珂這個問題已經放在心里面很久了。
陳真珂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發自本心的，她并不覺得會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可是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李成文古井般平靜的眼睛看了很久，沒有從中發現一點點慌亂，掩飾，和謊言。
反之，她只能感受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淡然，就像是在凝視著深林中的一片湖水。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李成文就像是詩句里那個在寒江上獨釣的人，有一股超然世外的孤獨。
陳真珂真的有些好奇，李成文在其他人面前，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不是也像這樣神秘。
“陳大律師不會是要從微表情里來看看我是不是撒謊吧？”李成文輕笑道。
“不……是我失禮了……”陳真珂低下頭，手里有些慌亂地整理著已經整整齊齊的桌面。
李成文捕捉到了她有些驚慌失措的小表情，以及微微顫抖的手，笑而不語。
陳真珂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堵在耳朵外面。
整個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你不舒服嗎？”
李成文看陳真珂臉忽然變得紅通通的，帶著幾分關懷道。
“沒……沒有……”
一向說話極有條理的陳真珂這時候結結巴巴的，完全是靠著本能在回答。
“好吧，秋冬換季，注意保暖，要是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李成文覺得今天的陳真珂有些怪異，從在她公寓樓下碰到就有這種感覺，可又說不出來是為什么。
“好，有什么事情我會跟任平生溝通的。”陳真珂終于恢復了幾分往日的從容，輕聲說了一句。
李成文轉身向著辦公室的門走去，陳真珂坐在原地不斷地小聲重復著剛才他說的那句話。
“注意保暖……注意保暖……”
“……”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陳真珂，最終沒有開口，很快轉過頭出了門。
雖然沒聽清楚她說了什么，不過今天的陳大律師，有些神神叨叨的。
他沒有想到，這一切怪異的起因都是因為他。
出門之后，他又看到了張陽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也就放棄了打招呼的想法。
“李先生慢走！”
張陽探出頭，沖著李成文的背影笑道。
李成文回頭笑了笑，又干脆折返了回來，問了一個讓張陽有些害羞的問題。
“你有男朋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