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歌聲?
楊帆搖搖頭,世界逐漸從模糊到清晰。
四周有淡淡的霧氣,能見度很低,只能看見身前三米范圍。
因為夜空一彎血月,迷霧染上同樣血紅,一時間,仿佛置身地域。
同時,不知從何處,有歌聲傳來,飄飄渺渺,勾得人不停去聽,忘卻所有,只想更多地聽,像是著魔。
楊帆雙眼逐漸失去神采,一時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邁步就要前行。
“站住!”
一聲輕喝。
腦袋傳來劇痛,楊帆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幸虧這下變故,從迷蒙狀態中掙脫,意識恢復清醒,楊帆心中一片后怕。
剛才那聲音,是……
他抬頭,看到可可的背影。
等等,這身衣服,不是校服。
他這才發現,不只是可可,就連自己,也變回了原來的衣服,川南校服不翼而飛。
這不重要。
楊帆一咕嚕起身,小心翼翼站到可可身邊。
這女孩的變化比他大得多,楊帆余光打量,這背后的圖案,還有這種款式。
沒錯了,八卦法衣。
楊帆:……
身穿八卦法衣,柔順的長發披肩而下,少女面色肅穆,手持桃木劍,雙眼警惕,如臨大敵。
這打扮,認真的么!
楊帆目光上移,少女頭頂,一小撮呆毛迎風傲立,頑強不屈。
“混蛋!”
“給我認真點!”
可可斥道。
“是!”
楊帆下意識地站直,像是上課偷看美少女同桌被老師發現的男生,心虛得不行。
“糟糕了!”
可可左右巡視,目光愈加凝重。
“master,master,感應不到master了!”
“可惡啊!”
“這種感覺,如此邪惡的氣息,竟然……”
可可手持桃木劍,煞有介事地邁動步伐。
楊帆額頭全是冷汗。
他咕咚吞了口唾沫。
“那……那個。”
“請問一下,你說的邪惡的氣息,是什么……”
“哼,悲哀的凡人。”
“打聽秘密,需要付出代價,這是你所無法承擔的,保持無知吧。”
“是……是。”
楊帆回答著,雖然不是很懂,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表情一滯,可可的話忽然將他驚醒,楊帆左顧右盼,臉色更加難看,雙腿開始顫抖。”
“那……那個,我沒看到老大。”
“你剛才說,你有感應老大的辦法,是真的么?”
“當然。”
可可轉頭,待看清楊帆的樣子,不由皺眉。
“抖什么!你的勇氣呢,吾記得,之前master曾給與你機會,這是你自愿進入。”
“那么,此處為戰場,吾輩便是戰士,生死無懼,唯一戰爾!”
楊帆縮了縮。
她見狀,目光一寒,轉而一嘆。
“罷了。”
“,master……”
她輕輕搖頭。
“跟你說吧,我的力量,全部來自于master,只要在他的身邊,我就能做到一切!”
一頓,斬釘截鐵。
“master就是我的奇跡!”
不知為何,可可這番話聽罷,楊帆竟感覺胸中熱血激蕩,迷失之森所帶來的恐懼與不安,掃去大半。
“好!”
“能做到一切,厲害啊!”
“當然。”
“比如呢。”
“換裝。”
“哇,真的是,嘆為觀止,竟然能做到換……”
楊帆:……
“換……換裝?”
“哼,就是這樣。”
可可驕傲道。
“那么,除了換裝呢?”
“沒了。”
“沒了?”
“當然!”
可可理直氣壯道。
楊帆沉默片刻,忽然記起,之前他好像問過,可可認識老大多久了。
她怎么回答的來著?
一小時。
可可皺眉,目光嫌棄。
“你怎么又開始抖了!”
“沒事,愛好,讓我抖會。”
沒有丁點安全感的楊帆,如是回答。
“master……”
可可呢喃。
“老大……”
楊帆快哭了。
此刻,他們想起了同一個人,并且開始懷念起,被帶飛的快樂。
可可長出一口氣,目光堅定。
“按計劃行事,去雷擊木,那里是master約定的會合地點,沒準他已在等著我們。”
“是……是!”
楊帆牙齒上下打顫,說出的話模糊不清。
“有我在,放心,作為master的同伴,我勢必守護每一人,與邪惡作戰,絕不后退,一往無前。”
可可揮劍,動作又爽又颯,眉目英氣勃發,恍惚間,竟給楊帆一種古代騎士的既視感。
如果是這樣的一個人,應該,能相信吧。
楊帆看著可可,如此想著,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種,名為勇氣的力量。
“噗通!”
可可倒地。
變故瞬至,楊帆腦子一片漿糊,沒來由的,心里忽然升起一個想法。
原來,美少女是真的會平地摔啊。
“疼疼疼疼!”
“可惡!”
“竟然偷襲,太卑鄙了!”
可可說著,揉著屁股,皺臉站起身。
什么!偷襲!
楊帆一下打起了精神,目光警惕地來回掃視周圍。
這都還沒出發呢,怎么就來了偷襲?
所以,這就是怪談么,真是讓人……
“噗通!”
楊帆倒地。
可可默默投來目光。
楊帆:……
“卑鄙小人,出來啊,和我戰斗!”
可可揮舞著桃木劍。
楊帆:喂喂,你剛才那眼神,是鄙視吧,一定是鄙視吧!搞清楚,我可是在你后面摔的啊!
他默默站起身。
“噗通!”
再次倒地。
桃木劍停在半空,可可默默投來目光。
楊帆與之對視,可可若無其事移開。
好吧我認了,鄙視什么的,隨便啦。
稍微調整心態,準備站起,卻感覺雙腿癱軟,竟完全使不上力氣。
楊帆嘗試兩次,驚愕發現,隨著時間推移,不只是雙腿,全身的力氣都在快速消失,肌肉癱軟,整個人如同爛泥,鋪在地上。
“噗通!”
可可倒地。
這到底……怎么回事!
踏入迷失之森以來,幾乎沒有進展,到現在,如同砧板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這就是……怪談么?
我究竟是怎么升起,進入怪談里尋找同伴這種荒唐的想法。
可笑,可悲,楊帆心中,滿滿的苦澀。
是了,午夜食堂里,離開的太簡單,跟著老大出來,我下意識地覺得怪談也不過如此。
但,楊帆啊楊帆,想一想吧,假如沒有老大,就午夜食堂,你還出的來么?
不是怪談簡單,是老大太強啊。
而現在,沒有了老大,看看吧,你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