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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開腹

  梁晨本以為那老者反應會頗為激烈,畢竟在這種環境下,所有人都會認為,打開了肚子,那就必死無疑。可沒想到那老者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那就請公子動刀!“

  梁晨愕然:“老丈,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

  “無妨,后果老叟承擔,絕不找公子麻煩。還請公子大膽施刀!“老頭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邊瀟從梁晨走到牛邊上開始,便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特么十幾年了,他可不知道自己這兄弟還有這般本事。

  這也藏得太深了!

  聽見梁晨要在牛肚子動刀,他輕輕用手肘推了推梁晨:“兄弟,你有把握嗎?若是肉牛殺了不打緊,可這殺頭記錄在冊的耕牛可比殺個人麻煩!“

  梁晨點點頭,掏出隨身小刀,用火折子燒著刀尖:“放心,我沒有太大把握!”

  見梁晨點頭,邊瀟也是放下了心。

  有把握就好!

  等等!

  邊瀟猛地抬頭看向梁晨。

  沒有太大的把握,那不就是沒把握。

  邊瀟正想勸住梁晨,卻見他已經在用刀尖在牛身上比劃著,思考從哪塊開始動刀了。

  老者走到梁晨身邊,一只手撫上了牛背:“小子,這是老朽的牛。讓我安撫著,可能會更方便你動刀。”

  梁晨點點頭,找準了網胃的位置。

  接下來的一切,順順利利。有老者的安撫的確方便了不少。就算沒有麻醉,沒有保定,也不見這頭牛有太多的抵抗,站在那一動不動。

  打開網胃,網胃壁果然插著一根方銅釘。

  梁晨輕輕擦拭著刀,他從未做過如此順利的手術。每一條神經每一條血管仿佛都看得清清楚楚,之前看的解剖圖與眼前的牛整個對應了起來。每一刀都猶如神助,躲避開了每一條大的血管。術野尤為清晰,手術做完也不見梁晨流多少汗。

  整場手術下來,竟然沒有流多少血。

  但沒有抗生素,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只能聽天由命了!

  梁晨正想找針線縫合,卻發現牛傷口處的肌肉微微蠕動著,居然自己合上了。梁晨微微拉扯了一下傷口,發現也沒有崩開的跡象,不禁嘖嘖稱奇。但也沒有多想,只道是這個世界的動物機體有所不同罷了,會頭找個機會解剖機頭動物,好好觀察觀察。

  梁晨扭頭向老者說道:“老丈,不負所托。完成了,回去之后先莫讓這牛干活,讓他好好休息便是。”說著,把手上沾著血的銅釘遞給老者。

  老頭接過銅釘,低頭翻來覆去地看著,看見銅釘尾刻著的印鑒,老者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

  “叮!支線任務:治好二爺家的牛。完成。獎勵淬體丹十顆!是否現在發放!”

  梁晨一愣,本是基于一個獸醫的基本操守才會去醫治這頭牛,沒想到誤打誤撞完成了一個任務。梁晨也摸明白了這系統的尿性,所謂的支線任務根本就是隨即出現的。

  看著眼前跳動的光標,梁晨默默點了一個否。要是懷里突然出現十來瓶藥,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那就多謝公子了。”老者抱拳向梁晨行了一禮,梁晨連忙把老者扶起。這老人一看就六七十歲了,給自己行禮,梁晨可怕折壽。

  “老丈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梁晨看著老人蒼白的臉,笑道:“這場面的確有點血腥,讓老丈受驚了!回去可要好好休息才是!”

  老人又是連連道謝。

  梁晨走到邊瀟身邊,看著滿地的穢物,不免皺了皺眉頭。拍著邊瀟的后背:“不至于吧!不就見了一點血嗎?”

  邊瀟抬起頭看了梁晨一眼:“我的個老哥誒!您老人家那叫一點血?那肚子里還有大糞,你就把手伸進去掏?我這可是連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了!”

  梁晨在邊瀟后背拍了拍:“好了好了,什么叫大糞,那就是沒消化的草料而已。走吧,太子還等著呢!”

  邊瀟站起身,又好好順了順氣。

  二人向老者告辭,騎馬而去。

  老者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那蒼白的臉笑了笑:“有趣的小家伙!”右手輕輕在牛頭上撫摸著:“老家伙,向你的好孫子道別吧!”

  說完,翻身上牛。

  青衣草鞋,倒騎黃牛。

  若是有人貼在牛背上看去,分明可以看見那老者身子只是微微搭在黃牛身上,牛身上的毛發僅僅略微彎曲了一點。

  看著遠去的黃牛,樓上眾人嘩然。

  沒想到這二世祖還真將這頭黃牛治好了。

  人群中有人揶揄道:“牛大腸,你爺爺已經走了。你要不要去找找你那牛雜碎親戚去!”

  “哈哈哈……”

  眾人捧腹,沒有了梁晨在場,笑得更為放肆。

  這無能的二世祖當真走了狗屎運。不!牛屎運,牛肚子都豁開了居然沒死。

  梁晨的形象太過根深蒂固,沒有人覺得這是他的能耐,只道一聲運氣好罷了。

  一旦一個印象、一個習慣在人心里扎了根、發了芽,再想改變可就難了。有些人跪久了,可能都忘卻了自己還會站,后來就只知道跟在人后頭汪汪叫罷了。

  從來如此,那便對嗎?

  梁晨和邊瀟二人驅使著胯下駿馬快速奔馳,先前在老者處耽誤了太多時間。縱使這一路再無人阻攔,也不過堪堪掐著時間到。

  這醉仙樓與梁晨心中猜想的完全不同。并沒有極盡奢華,反倒是極為樸素,在這大良城中,顯得與其他建筑格格不入。

  醉仙樓,一共兩層。整體由竹子架成,竹子上刷了清漆,既能保持常年翠綠,又能防止蟲蛀鼠咬,也起到了一定的防火的作用。這漆里也不知道摻看了什么物質,遠遠聞著便覺得清香撲鼻。

  樓頂也不過鋪了幾層刷上桐油的氈布,用來遮風擋雨。

  梁晨看著這單薄的酒樓,總覺得一陣風就能把它吹倒。

  “梁少,你可別看它簡陋。進去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內有乾坤。”邊瀟看著梁晨疑惑地眼神,向他解釋道。

  梁晨點了點頭,二人下馬并肩朝著醉仙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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