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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一月后

  直到走,梁晨也不知道這淬體丹究竟被梁德拿去做什么了。

  一個月!

  梁晨足足挨了一個月的打,每一天都在死去活來中度過,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出過門。

  梁慧在院里裝了個梅花樁,底下鋪滿荊棘。每天上午,梁晨就在梁慧院里踩梅花樁,還得躲過梁慧不時射來的箭。箭尖包了軟布,傷不了人,但射在身上也免不了一片青紫。

  第一天,梁晨從梅花樁上摔下足足三十七次,身上挨的箭多得數不過來,整個人腫了好幾倍,還插滿了荊棘上的小刺。中午紅袖給梁晨上藥拔刺的時候,那給小丫頭心疼的。

  下午,鼻青臉腫的梁晨又會出現在梁慧的院子里,與頭次交手完全不同。梁晨只有被動防御的份,根本沒有出手攻擊的機會。往往也不過十招,梁晨就完全成了人肉沙包,漫天亂飛。

  直到梁晨根本站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喘氣,梁慧才收手。

  梁德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

  但令梁德梁慧郁悶的是,不管前一天梁晨傷得多重,睡一覺起來又能生龍活虎,臉上的淤青也消了大半。梁慧第二天往往下手也更狠!

  大概過了半個月,梁晨發現自己能有攻擊的機會了。剛扎出一槍,梁晨絕望的發現,梁慧速度又快了。

  敢情把我揍成這樣,還是收著手的!

  梁晨欲哭無淚。

  第二十天時,梁晨踩在梅花樁上不知怎得觸碰了系統的支線任務,居然大發慈悲,賜了梁晨一個步法,鼎鼎大名的步法——段譽的凌波微步!

  雖然只是初級,但這小小的梅花樁已經難不住梁晨了,梁慧的箭也完全跟不上梁晨的速度。

  老爺子大喜過望,梁晨這步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以前也從未見梁晨用過,讓梁晨說說心得,梁晨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那只有一種可能了。這步法是梁晨在梅花樁上自己悟的,自創的一門步法。

  武學天才啊!

  梁德連連感謝祖宗的庇佑。

  學會凌波微步的第二天,梅花樁升級。

  這會輪到梁慧郁悶了,下午按例是揍梁晨的時候,但手持尋常青鋒的梁慧發現自己的劍有些跟不上梁晨了,要想向從前那樣壓著梁晨打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沒法子,老爺子發話了,讓梁慧換劍,用她的如意柳葉劍,不必留手,往死里打。

  梁晨重歸束手束腳的生活,沒辦法。以前擋不住最多是挨一頓打,但這擋不住可就是缺胳膊斷腿了。每天的日子又回到了槍落地,抱著頭護著襠挨揍。

  淬體丹的藥效也慢慢被梁慧給打了出來,梁晨的恢復能力越來越變態,上一秒還渾身是傷,不過十余次呼吸的時間,就能見那傷痕慢慢愈合。

  發現了這個問題的梁慧,下手也越來越重,每一劍都帶上了劍氣,割傷梁晨的同時,劍氣也死死附在傷口上,這才讓梁晨的傷勢恢復減慢下來。

  第二十八天。挨打的梁晨終于折服了全府上下的下人。沒辦法,誰能不佩服?

  每天雞叫頭遍就能見大少爺起來練槍,一練就是兩個時辰。吃了早飯就去小姐院子里踩梅花樁,下頭的荊棘都撤了換成了利刃,周圍十幾個大漢圍著少爺射箭啊!

  中午也就休息半個時辰,又去小姐院子里挨打。哪次不是被打成了一個血人,被人抬回院的。

  就算這樣,也沒見少爺第二天遲一時一刻。該起就起,該挨打就挨打。

  本來府里還有下人開了個盤口,賭梁晨能堅持幾天。但看了半個月熱鬧,這盤口就散了。

  這還賭什么?

  折服下人,系統給了一瓶洗髓液。梁晨二話不說直接給了梁思孝。

  躺了十幾年的梁思孝站起來了,但除了梁晨梁德梁慧,誰也不知道。梁思孝依舊每天在院子里躺著,直到半夜無人時,才站起來活動筋骨,一站就是半宿。

  只有經歷過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日子。才知道這雙腿的珍貴!

  治好了梁思孝,又是一瓶洗髓液,總算是把那毒給驅了干凈。被毒折騰了這么多年的梁大少迎來了二次發育。

  歐陽冶說是一個月,便是一個月。一天都差不得。

  第三十天,梁晨剛練完槍,梁德就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走吧!你的槍到了!”

  那就到了離家的時候了!

  紅袖、梁晨跟著梁德的腳步走入正廳,一路上爺孫倆一句話也沒有說。

  到了正廳,歐陽冶已經在那等著了。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喝著茶,面前放著一個長布包。

  見梁晨過來,歐陽冶一聲不吭,把長布包朝著梁晨擲了過去。

  看著梁晨接住布包,歐陽冶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東西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有了第一次的見面,梁晨對歐陽冶這脾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畢恭畢敬地朝著歐陽冶行了一禮。

  歐陽冶說走,也不見起身,端著茶碗自顧自地啜著。

  梁德無言,好半天才說道。

  “不看看你的槍?”

  “不急,有的是時候!”

  “什么時候走?”

  “就今日吧!”雖然早就決定了要走,真到這一天,梁晨心里酸酸的不是個滋味。

  梁晨突然明白了梁慧的西廂訪為何受到這么多人的追捧了。

  最遠是相思,最苦是離別。

  苦啊!

  今日不走,梁晨害怕自己就沒有勇氣跟這老人說自己要遠行的話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梁德喃喃道。

  梁晨與梁思禮長得太像。

  梁德好像又看見了那一天,七個兒子穿著一身戰袍,也是在這,也是這時候,跟自己道別。

  “爹!孩兒走了!”

  之后呢?

  梁德背著手,緩緩離去。歐陽冶一言不發,放下茶杯往外走去。

  “少爺,你要走?”紅袖今日才知,后知后覺道。

  “是啊!少爺出去賺銀子給紅袖買糖葫蘆。”梁晨掐了掐紅袖的臉。

  “走,跟少爺出門一趟!”

  “去哪?”

  “邊府!”

  要出門了,梁晨怎么得也得跟邊瀟說一聲,莫去尋自己撲了個空。

  一個月沒見了。前幾日連自己面都沒見著,就讓老爺子給趕了出去。

  幾個時辰后,日頭漸漸向西,梁晨騎著那匹棗紅母馬,出了北城門,向北奔去。

  少爺,紅袖突然不想吃糖葫蘆了,你回來好不好。

  城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落寞地看著梁晨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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