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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柳腰春風過,白鳥隨香走

  八成這就是邊颯了。

  長得的確是美,那眉頭一皺仿佛天都塌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哄這美人開心。

  沒見那身后跟著一群自發保衛美人的公子哥嗎?就是不知道這里頭有幾個能打的。

  聽了邊瀟當初的話,縱然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但梁晨知道這姑奶奶肯定不好惹。

  果不其然,那秀口一張,對著易虎就說開了。

  “你個大胡子這么看著我作甚?是不是家里缺鏡子?本小姐大發慈悲送你倆!好好照照你臉上那痦子吧!要我是你,就自己在家安生待著了,可別出來嚇人了!萬一嚇死幾個小毛頭,那可是作孽啊!”

  一口氣連說完,那姑奶奶又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仿佛那些直扎人心的話不是出于她之口一樣,悠哉悠哉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

  “我佛慈悲!”

  易虎被罵得直發愣,一方面是沒想到這么漂亮的姑娘說話怎么這么刻薄,一方面是沒想到自己一句話都沒說,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

  易虎喜歡看美女打架不假,可不代表著他就喜歡跟美女打架。

  別說打架了,這看見女人跟自己說話,就算說得話不怎么好聽,易虎也只感覺大腦放空,混沌沌一片。連手放在哪都不知道,好像這個時候,長著手就是一種錯誤。就算平常嘴皮子再厲害,這時候完全都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呆呆看著那女人嘴巴上下啟閉著。

  在顏值至上的動物眼中,長得好看的人是不會犯錯的,就算是罵人也是那么優雅,那么迷人。

  梁晨眼睜睜看著易虎那張黑臉慢慢變紅,成了一種不紅不紫的豬肝色。人就傻愣愣站在那,一臉花癡樣,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

  好嘛,居然還磕巴上了,梁晨無力扶額。

  以前還納悶呢,這小子也會武,怎么每次去討糧的時候光挨打不會跑呢,都是姑娘家,那有你這小子跑得快。現在算是知道了,看這模樣,連腿都邁不動了,還跑?沒直接跪在地上就算好的了。

  邊颯一見易虎這模樣,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一個五大三粗滿面橫肉的人居然臉紅了,連話都說不好了,這反差極大的組合逗得邊颯笑得花枝亂顫。

  “你……你怎么還臉紅啊?”邊颯模仿著易虎的語氣說了一句,話一出口,笑得更厲害了。易虎的臉又紅了幾分,右腳尖無所適從地在地上劃著。

  “你個黑臉還挺有意思的,以后就跟著颯姐混了。叫我一聲姐,保準這淞國沒有人敢動你一下。”邊颯支著腰,看著易虎那黑紅的臉,笑道。

  颯姐。

  好吧!真是邊瀟那兇悍的妹妹。

  梁晨無奈地搖了搖頭。

  “喂!那人,看什么看?說你呢?怎么的,本小姐說話不好聽嗎?一個勁地搖什么頭?”邊颯指著梁晨說道。

  梁晨很想回上一句,我不叫喂,我叫陳思。

  想了想,在這個場合說這種話不太好。

  “沒有,我只是震驚于小姐的威風,這天底下怎么有這么好看的女英雄,在下佩服!這威風可不亞于當年孟一顧女將軍驚魂崖上赤甲擂金鼓。我情不自禁就被大小姐的威風所折服,要不是胸中無點墨,真想為大小姐賦詩詞一首!”

  梁晨昧著良心稱贊道,擺出一副當年腦殘粉的架勢,那雙眼睛直直看向邊颯腳底。

  老子夸死你,不把你個小丫頭片子夸得找不著北,我跟你姓!

  梁晨算是看出來了,這邊颯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貨,就像馬一樣,要是你擰著她來,冷不丁就給你一蹄子;可若順著來,順著鬃毛好好捋一捋,就沒什么脾氣了。

  再說了,看一個和顏悅色的美人總比看著一個動不動下狠手的母夜叉強!

  邊颯被梁晨一番彩虹屁夸得直上天,對梁晨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雖然不是溫柔可人,但至少像個女孩了,語氣輕柔地說道。

  “我可比不得孟將軍,你叫什么名字,這么看著我腳做什么?”

  邊颯見梁晨的眼神,心里卻絲毫不惱,雖然這么看著女子的腳可是無理至極的表現。

  梁晨微微一笑,大步走上前。在邊颯不解的眼神中,直接就蹲了下來,一雙手就朝著邊颯那雙繡花鞋摸了過去。

  邊颯如觸電般后退了一步,面上有幾分慍色。這人怎么蹬鼻子上臉,這盯著看本姑娘就不說什么了,這怎么還上手了。

  “你干什么?信不信本小姐剁了你的豬蹄?”

  邊颯罵道,身后一群公子哥也罵開了,紛紛拔出刀劍怒視梁晨,只要美人一聲令下,必將這廝砍成肉醬。

  卻是見那人雙手直接就撫上了原先自己腳下的地磚,眾人齊齊一愣。

  梁晨一副花癡相,摸了摸那地磚,贊道:“柳腰春風過,百鳥隨香走!姑娘這留步的地磚也是清香撲鼻啊。在下陳思,若不是苦于囊中羞澀,真恨不得豪擲千金買下這塊地磚。”

  梁晨絞盡腦汁,做足了舔狗的模樣,這話說得自己都想吐。看著邊颯那副飄飄然的模樣,梁晨又不禁有幾分自得。

  小樣,老子還整不了你了。

  但這話有幾分的確是真,這空氣中倒真留著一股撲鼻清香,從梁晨的鼻腔直竄進大腦。不是那種噴多了香水,叫人直生厭惡的香味;倒像是一股子花果清香,聞著的確挺舒服的。

  在淞國,什么最好使?

  金銀只能讓人家當面對你畢恭畢敬。

  權力只能折服人家的身子,對你卑躬屈膝。可心底里怎么編排這人,縱使背地里狗官狗官的罵著,你也不知道。

  以文為尊,只有文才能直指人心,叫人信服。看這“文”字,不就是一人高舉雙手舉著一沉重書卷嗎?人即文心。

  梁晨這說話的沒什么感覺,但這酒樓內卻是落針可聞,無數雙眼睛看向那門口蹲伏在地的梁晨。有些先前未聽清梁晨說的什么,一臉焦急地向身邊人問著。

  “什么什么?那小子剛剛說什么了?”

  待人重復了那句“柳腰春風過,白鳥隨香走”時,在心底細細一嚼,同樣是一臉震驚地看向梁晨,目光里帶著幾分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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