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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黃酒雖然酒精度數低,但熱過以后,酒精在血液中流轉極快。沒幾口下去,梁晨就覺得頭開始昏昏沉沉的了。

  快入冬了,日子越過越短,白天似乎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天黑了  “呸!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邊颯聽這兩個人聊起了撒尿,推開窗戶,罵了一句,又迅速地關了起來。

  那兩人居然真就極為沒有形象地在船尾放起了水,打得江水嘩嘩作響。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聽了邊颯的話,二人破天荒地沒有感覺到害怕,相視一眼,極為囂張地哈哈大笑。

  梁晨抖了一抖,笑道:“你看看,說你腎虛你還不高興,老子又贏了!”

  “戚,明明是你水喝的比我多!下次再比,老子肯定贏你!”易虎極為不屑。

  “別說下次,再過幾次也一樣!”梁晨提起褲子,看了看右手,若有所思。拍了拍易虎的肩膀,轉身系上了褲腰帶。

  易虎系上腰帶一歪頭,看見肩頭微微濕潤,叫住了梁晨。

  “喂!你他媽的……是不是尿手上了?”

  “沒有!不是!不可能!”梁晨搖搖頭,否認三連。

  “那為什么我肩膀濕了?”

  “夜深了,霧大了!”梁晨不假思索道。

  易虎抬頭看天,月明星稀,哪來的霧?

  “你大爺!”

  易虎罵道。

  “也有可能是下雨了!”

  “你大爺!”

  發泄完以后,二人的酒好像緩了不少。

  酒還沒喝完,那就繼續!

  酒過三巡,易虎砸吧著嘴說道:“這酒,喝得是不是差點意思?”

  “好像是!沒有口下酒菜!”梁晨打了個酒嗝。酒都喝了半壇子了,這下酒菜可是一口都沒有。

  “沒事沒事!我有辦法!”梁晨大著舌頭說道,起身顫顫巍巍就往廚房走去。

  進了廚房,也不顧幾個廚子的眼神,眼神掃了掃,直接就走到一個柜前,蹲下身子在柜底下摸了摸。

  咦,有了!

  梁晨摸出了一個布包,打開一看,炸酥了的小魚,齊活!

  “對了,你們下次藏這種下酒菜。放在這酒邊上是對的,但別往下放,往上放。下面容易潮,吃起來就不香了。”梁晨打了個酒嗝,朝著幾個廚子擺了擺手。

  看著梁晨的背影,幾人腦里又齊齊鉆進去一句話:他怎么又知道?

  梁晨走到船尾,把布包在地上攤開,跟易虎邀功似的說道:“葷油炸透了的小魚崽子。絕對香!”

  說著,梁晨捻起一條魚,又喝了一口酒。

  香啊!

  神仙日子!

  易虎也抓了一條,放在嘴里嚼著。滲進魚骨的油脂,一咬就爆了滿嘴。就沖著這魚,都得多喝上幾口!

  “對了,土匪!這喝著喝著,喝嗨了!來,咱哥倆趁著這股子酒勁,好好嘮嘮!你最近到底再想什么?”梁晨梗著脖子,問道。酒勁之下,語言完全沒過腦子,也不管易虎是不是聽明白了。

  易虎打了個酒嗝,眼神迷離,雖然有些詞沒有懂是什么意思,但也大概能聽個明白。

  “你……你醉了!話都說不明白了!我沒事!只是看著你回家了!我也想家了!”

  “想家了?好辦!明天應該就能到大良了,等到了大良,咱吃上幾天。我再給你準備兩匹好馬,待上點銀兩。咱兄弟,得衣錦還鄉不是?”

  梁晨笑了笑,大著舌頭說道:“來!我這還有個底,咱喝完,回房睡覺!”

  “你耍賴!我都喝完了!”易虎晃了晃腦袋,把自己身前的酒壇子倒了過來,一滴不剩。

  “沒,你哪喝完了?我的……就是……你的!”梁晨拿過易虎的酒壇,把自己壇子里的酒往里倒去。

  手搖搖晃晃的,灑出來了一大片。

  梁晨拎起兩個酒壇,晃了晃,比較了一下,滿意地笑了。

  “來,差不多了!”梁晨把酒壇遞給易虎。兩人碰了一下壇子。

  梁晨應聲倒地,腦袋直接插進了地上的布包里,馬上就響起了富有節奏的呼嚕聲。

  易虎將壇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看見梁晨這反應,嘲笑道:“怎么得?不行了?我行!”

  說著又伸出手去拿梁晨手里的酒壇,嘴里嘟囔著你的就是我的,同樣一飲而盡。

  “行了!送你回房!”說著,易虎站起身,攙起了梁晨,直接扛到肩上。

  梁晨粘了滿臉的油炸魚仔,嘴里還在無意識地嘎嘣嘎嘣地嚼著。

  在易虎背上,肚子一擠,再一晃蕩,直接吐了出來,粘了易虎一后背。易虎似是沒感覺到一般,一步步往前走著,只是動作輕柔了許多。

  走到梁晨房里,易虎把梁晨丟到了床上,給蓋上了被子,順手用被子拭去了梁晨嘴角的污漬,那粘了滿臉的魚仔管都沒管。

  看著梁晨這幅模樣,易虎點了點頭,嘟囔道:“這副模樣,可得讓你自己見了!”說著,易虎看見了一旁的銅鏡,特別體貼地放到了梁晨枕頭邊上。

  “行了!我走了!”

  易虎笑了笑,輕手輕腳走出房,關上了房門。

  走到自己的房里,易虎擦了擦臉。走到桌邊,一手握住那桌上的刀柄,左手微微掐訣,低聲念到:“水,起!”

  話音一落,身上馬上就蒸騰起了水汽,撲鼻的酒味。待到酒氣散盡,易虎眼神清澈,哪還有半分醉意。

  易虎脫下外袍,看著那一片污漬,易虎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時候還要廢我一件衣服,這可都是銀子啊!”

  說著,眼里閃過一絲不舍。但還是掐訣念到:“火,起!”

  說完,把衣衫往空中一丟,油燈中射出一條火線,將衣衫燒了個干凈。

  易虎做在凳子上,呆呆看著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嘴角不時露出一絲笑容。

  “明天就到大良了,行了,該走了!”

  易虎嘆了一口氣,重新披上了一件衣服,想了想又從那包裹里取出了幾片金葉子,兩錠銀子。那平常看做寶貝的包裹里頭,只剩下了幾塊散碎銀子。

  易虎眼中滿滿的不舍,但看向金銀的眼神中,卻沒有半分不舍。

  想了又想。易虎又嘆了一口氣。

  刀出鞘,劈下半片衣袍。

  咕咚……

  一聲重物如水聲。

  衣袍仍未落地。

  房里空無一人,只剩下了那些金銀,那半片衣袍。

  還有那兩句。

  行了,該走了!

  行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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