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哥，今天麻煩你了，咱們先去動物園，然后去后庫中學，最后去這里。”打完電話出來，林樓找到顧為民給自己安排的司機小邵，遞過一包大前門說道。
如今社會上流行這么一句話：聽診器方向盤、人事干部售貨員，說的是當下最吃香的幾種職業，聽診器說的是醫生，眼下醫療資源緊張、醫術高超的醫生就更少了，誰生病都得想辦法求人，所以醫生的社會地位很高，和后世差不多。
人事干部就更不用說，手里握著人事權，招工能不能過，干了幾年能不能升職，都要從人事干部這里過。
至于售貨員，現如今去商店買東西都得求人，有些緊俏貨去的晚了就沒了，而售貨員卻可以提前通知自己的親朋好友，最近有什么好東西到貨，讓他們提前排隊購買，甚至貨還沒出倉庫就幫他們留著，社會地位也不低。
至于司機，大車司機跑運輸，來回一趟賺得錢夠普通人好幾個月的，有道是馬達一響，黃金萬兩；小車司機都是領導的貼身人，你想辦什么事兒，有時候找司機比找領導都管用；所以林樓可不會把人家當滴滴司機看待。
“小林，你這也太客氣了吧？”果然，邵司機原本還為自己被派來給一個學生開車而有點不滿呢，不過拿到這包煙，那點不滿頓時煙消云散，這回可算沒白來，現如今的大前門可是好煙，他幫領導開車平時也就混點吃喝，最多再來包牡丹啥的，能拿大前門的機會可不多。
“走，咱們這就動身，我開車你放心，穩當著呢，邵秘書都夸過我！”美滋滋地點上一根煙，然后發動汽車出發。
等到了地方，不用林樓開口，小邵就亮出自己的證件，“我國辦的，陪林工過來看現場，之前顧司給你們領導打過電話了。”
動物園趕緊把他們迎進去，園長更是顛顛地跑過來歡迎，“哎呀，林工，咱們日盼夜盼，今天總算是把您給盼來了，先進去喝口茶吧！”
動物園絕對是冷的不能再冷的單位，平日里除了偶爾外國領導人到訪想看熊貓之外，那有和國辦打交道的機會？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怎么敢怠慢？
“您太客氣了，不用不用，咱們還是趕緊工作吧。”林樓托讓一番，直接去現場了，而小顧則留在停車場，給動物園的司機發了幾根大前門，然后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
看過之后，園長又要請吃飯，林樓再次拒絕，出來后向后庫中學趕去，等車子怪了一個彎，林樓問道，“怎么樣，剛才打聽出來什么沒有？”
“這園長有點喜歡這個。”小邵搓了搓手指，比了個數錢的姿勢。
林樓微微點頭，將動物園排除選項，搞工程向來是容易出問題的地方，攤上這樣的領導，萬一撈得太狠出事怎么辦？林樓可不想沾上這個。
接著到了后庫中學，這可是京城最好的中學之一，后世網上曝出來過出過有人一千多萬買了個半地下室，只為能把孩子送到這所中學讀書的傳說，算下來一平米得十多萬；而且這還不是最夸張的，某些好點小區的后庫中學學區房，價格甚至達到了四十萬！
就連林樓這樣的金領，當年也不敢奢望能把自家孩子送到這里來讀書，但是現在，他卻有機會為這所學校設計教學樓了，有了這層關系在，以后孩子上學絕對不成問題。
進來之前，林樓還以為后庫中學的校長應該是面容嚴肅的老阿姨或者不怒自威的老大爺，誰知道見面一看，卻是一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林工很年輕么！”高校長同樣驚訝于林樓的年輕，“不過也好，年輕人總會有一些不落俗套的新想法，這正是我們學校所需要的。”
然后親自陪著林樓參觀學校、去現場看，并闡明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學校已經開始了現代化教育的嘗試，為此引進了不少先進的教學設備，所以也希望能看到一棟有意思的建筑，而不是那種已經用膩了，看煩了的老式教學樓。”
林樓也看到，后庫中學的設備的確先進，清華還在用老式黑板呢，人家都已經用上毛玻璃黑板了，教室里照明的也不是燈泡，而是長條燈管。
“有新意的建筑，往往意味著預算要比普通建筑高！”林樓提醒道。
“我們購買這些設備已經花了不少錢了，只要能修建起質量過硬、功能完善的新式教學樓，多花一點兒錢也是應該的。”盡管高校長的語氣很矜持，但那種滿滿的自信卻溢于言表。
我就喜歡你們這種不差錢的甲方，后庫中學可是區里和市里的寶貝疙瘩，每年的預算絕對少不了，起碼比動物園闊氣多了。
林樓也闡述了自己的要求，技術方面的東西存在問題肯定改，但藝術審美方面決不妥協，高校長也表示了理解。
離開的時候林樓雖然沒給高校長保證什么，不過已經想好了，要是最后一個選擇不是特別優秀的話，那這個項目就敲定后庫中學的教學樓了。
預算相對充足，甲方領導能夠尊重自己的專業水平，這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那個設計師不喜歡這樣的項目？
果然，最后一個賓館項目并沒有特別優秀的配套資源，經費也有些緊緊巴巴，負責人也只想蓋一棟中規中矩的大樓，這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回到賓館之后，林樓給顧為民和劉桐打過去電話，告訴了他們自己的選擇——為后庫中學蓋一棟新穎的教學樓，然后約好明天一起過去，四個人再碰一碰。
掛了電話，在友誼賓館解決完晚餐，林樓點了杯茶等著林橋的電話，約莫八點的時候，電話打過來了，“他們答應來國內談，預計有三個人，除了我說的這兩個之外，還有一個技術員，不過來中國的簽證不太好辦，估計要一個星期到十天左右。”
“正好我放寒假，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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