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周經理,我們這邊條件有點艱苦,您多擔待點。”汽車在淄博最好的賓館門口停下,陳德江陪著笑臉對周雅倫說道,盡管他也知道周雅倫和自己一樣,都是幫林樓干活兒的,可總覺得香江人比自己地位高。
“沒關系,我以前也經常在內地出差,這樣的條件已經算很好了!”周雅倫客氣地說道,就沖五萬美元的年薪,再苦再累她也得堅持啊。
“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您先上去歇一會兒,然后待會兒我過來接您吃飯,帶您去吃博山菜,這博山菜可是魯菜的鼻祖,您保準沒吃過;明天我去聯系幾位領導,到時候咱們好好聊聊收購水泥廠的事兒。”陳德江一邊幫周雅倫開車門一邊說道。
這也是林樓給出的主意,陳德江出面拿不下水泥廠,那就換周雅倫來好了,現如今香江商人在內地和本土商人可完全是兩個待遇,好多本土商人搞不定的事兒,換個香江人出馬,立馬就能以更加優惠的條件拿下。
進到賓館里面,前臺妹子還想問周雅倫要介紹信來著,結果人家拿出來的竟然是香江護照,這下前臺就有點拿不準了,趕緊把大堂經理叫來才搞定,給周雅倫安排了賓館最好的套房,并殷勤地親自幫周雅倫把行李送到房間。
等回來之后,大堂經理還在那邊琢磨呢,“嘖,這香江人就是有錢啊,你看人家穿的這衣服,戴的這首飾,那得多少錢啊?”
“經理,您說她來咱們淄博是干嘛來了啊?尋親?還是想投資做生意啊?”前臺妹子也為能遇到一位香江客人而感到好奇,淄博畢竟是個小地方,比不得濟南、青島,雖然她在本地最好的賓館工作,平日里也沒見過幾位境外客人。
“嗯?”經過她這么一說,大堂經理也回過神來了,對啊,她要是過來投資那自然最好,咱得趕緊通知上級領導啊,到時候要是簽下大項目,咱也有功勞不是?
就算不是來投資而是來尋親的,那通知領導也沒毛病,咱能幫她更快地找到親人不是?等找到親人之后,順便再勸說她在家鄉投點資,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么?
“你幫我盯著點,那位有啥要求咱們盡量滿足,你解決不了的趕緊來找我!我去打幾個電話!”這一時期好賓館的工作人員,都有協助招商引資的覺悟,所以大堂經理馬上就進到里面,先給自家單位領導匯報了一番。
獲得領導的許可之后,又趕緊給幾個相關部門撥了電話,把自家賓館來了一位香江大老板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所以等快到吃晚飯的時候,陳德江和林盛過來一看,好幾位相熟的領導都在酒店大堂坐著呢,他趕緊上前打招呼,掏出中華挨個散了一圈兒,然后問道,“幾位領導這是有重要工作?有啥我能幫得上的地方沒有?”
那些領導原本想拒絕來著,結果大堂經理趕緊過去耳語了一番,他們的眼睛馬上亮了,態度也和藹了許多,握著陳德江的手一個勁猛搖,“老陳,你這生意做得大啊,都和香江大老板扯上關系了!”
哦,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兒啊,陳德江馬上明白了,這肯定是賓館看著來了香江的大老板,于是趕緊通知他們過來拉投資來了。
這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倒也不用我自己去找人了,水泥廠的事兒他們幾個就能拍板琢磨明白之后,陳德江露出標志性的憨厚笑容,“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來往,周經理在北京的時候,用過我們廠的瓷磚,然后就這么認識了。”
“怕不只是這么簡單吧?如果就這點關系,人家干嗎大老遠跟你從北京跑到咱們淄博來?是不是有啥大生意?”領導握著他的手不肯松開,兩只眼睛閃閃發光,要是能拉來投資,那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能沾光。
“沒有,沒有。”陳德江很清楚,上趕著不是生意,既然他們這么激動,那就讓他們反過來求咱們,這樣才能更快地搞定,拿到更好的條件,“我就是當著周經理的面,夸了下咱們淄博的博山菜,周經理就喜歡品嘗世界各地的美食,于是就過來了。”
“這回來咱們淄博,就是為了吃咱們的博山豆腐箱、硬炸肉、焦莊燒餅,一點兒都沒別的意思。”陳德江把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打死都不承認。
“老陳,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啊,從北京到淄博上千里地呢!哪有人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一口吃的啊!”當地政府的副秘書長曾廣生說道,其余招商局的局長齊洪波、工業局的局長焦安杰等人也是一起搖頭,誰也不信他的話。
“別說您幾位了,就連我當時聽說了也不信,不過人家周經理就給我說了,在國外啊,有這么一個美食評價標準,叫米其林星級,分為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陳德江接著從林樓那兒聽到的八卦給他們神侃起來。
“所謂米其林一星餐廳,就是有一定特色,順路路過了,一定要下去嘗一嘗的餐廳;而米其林二星餐廳,則是一流的廚藝,提供極佳的食物和美酒搭配,值得繞道前往;米其林三星餐廳那就厲害了,完美而登峰造極的廚藝,值得專程前往,那怕為了品嘗美食專門策劃一次旅行,坐飛機過去也是值得的!”
“周經理在香江的時候,就喜歡經常做飛機去巴黎啊、紐約啊、東京啊這些大城市吃好的,從北京到淄博才多遠的路?咱們博山菜這么有名,過來一趟也正常啊!”陳德江就有這種本事,明明是假話,可配合他一臉憨厚的樣子,誰聽了都覺得是真的。
這不,幾位領導都開始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了,這事兒對他們來說也稀奇啊,得趕緊記住了,說不定下次陪領導吃飯就能派上用場呢。
甚至還有幾位領導主動詢問,米其林幾個字是咋寫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有啥來歷沒有?這是啥級別的單位,憑啥能給全世界的餐廳評級?
這一通神侃,讓幾位領導信了個七七八八,不由得感慨道,“香江就是發達啊,老陳你要是不給咱們說這些,誰又敢相信,只是為了吃一頓飯,就能坐飛機大老遠跑美國去呢?”
“其實這種事兒在香江也不多見,也就是周經理這種既有錢有喜歡美食的大老板才會干,一般人也沒那個時間和資本。”陳德江適時地暗示了他們一把,這可是有錢的大老板,你們要拉投資的話,那肯定得伺候好了,萬一她一高興從手指縫里漏一點,就夠你們吃飽的了。
“你要說別的菜系,咱不敢保證,可你要說博山菜,全淄博乃至全中國,都沒有比咱們淄博飯店的姜師傅做得好的了,人家姜師傅那可是王文鏞王大師的關門弟子!香江老板想吃博山菜,我來給安排,咱們就吃正宗的博山四四席!”曾廣生立馬說道。
在博山菜的歷史上,有兩個關鍵人物,第一個是康熙的帝師,博山人孫廷栓,孫廷栓辭官后便在老家博山定居,他的兒子官至光祿寺主食,專門負責宮廷膳食,父子二人通過多年在京城的見聞,將富有京味的菜肴和當地菜品,向化融合,極大的促進和豐富了博山菜。
第二位則是王廣鏞,一代名廚紅白兩案大廚,博山聚樂村飯莊的創始人,牽頭創造了“博山四四席”這一歷經百年而不衰的宴席。
王大師68年就過世了,不過他還有幾位徒弟依舊建在,而如今這些名廚還沒開始自己出來開飯館,大多都在公家單位上班。
“老陳,人家大老遠跑過來,你得讓人家吃好啊!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你現在就上去請,我這邊馬上打電話安排,咱們一過去就能吃上。”曾廣生拍著陳德江的肩膀說道。
“曾秘書長,人家過來就是想吃點東西,沒別的意思,咱們這么多人一起有點不太合適吧?”陳德江心里樂得不行,臉上卻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老陳,這你就有點不懂了吧?這吃飯啊,也不能光吃,你還得給人家說些咱們博山菜的典故,這些你懂?我可是熟得很!到時候去了給人家這么一說,人家吃得也高興不是?”曾廣生可是沒少做接待工作。
“老陳,你不是一直想要你們瓷磚廠旁邊那個高嶺土礦么?你要是上去把周經理請下來,咱們一起吃個飯,這事兒我就做主了。”看他還不著急,工業局局長焦安杰放大招了。
嘖,我辛辛苦苦要了半天,價碼一抬再抬你都不肯松口,結果現在為了和香江大老板吃頓飯就主動送上來了……陳德江在高興之余還有些心塞,咱也不是不給市里創造利益,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好處到手,陳德江客氣了幾句,就趕緊上去請人了,到樓上給周雅倫把情況一說,周雅倫馬上明白了,收拾收拾跟著他一起下樓。
盡管她能講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但和這些領導打招呼的時候,依舊用的是粵語,結果人家就吃這套,聊得更開心了。
出門、上車,到了地方進入雅間就坐,將周雅倫請到上首,指著桌上的干果冷盤就給周雅倫介紹起來,“咱們博山自古就產煤,經濟發達、商賈云集從而推動了美食的發展,幾位相繼在北京、濟南等地掌廚的博山籍烹壇名師先后回到家鄉,他們將外地名館大菜引進當地,并使之與博山原有菜品規制結合而出新。”
“在三合席、燕翅席的基礎上形成了四四席,什么叫四四席呢,就數理上來講,八仙桌上八人用餐,四四規制恰到好處,少一人則不足,多一人則有余;而從中國傳統觀念上理解,‘四’的含義多有四紅四喜、四平八穩、四面八方、四季來財等吉祥寓意。”
“就菜品而言,要有四干果、四鮮果、四面點、四涼菜、四大件、四行件、四扣碗……細分還可以分為傳統四四席、全素四四席、海參四四席等等,您要是想都嘗一遍,那可得好好在淄博待幾天!”
“到時候我們白天帶您在淄博轉一轉,中午和晚上回來吃飯,品嘗博山美食。”曾廣生已經在琢磨如何創造機會了,利用游玩的時間帶她去瞅瞅淄博幾家有名的企業,看看她對啥感興趣,這才好對癥下藥。
周雅倫裝作有些猶豫,不過在陳德江的勸說和美食的誘惑下,還是答應了下來,第二天就開始跟著幾位領導四處游玩,對他們推薦的那些項目倒是不怎么在意。
連續吃了好幾天,眼看著淄博有點名氣的企業都快轉完了,見周雅倫還沒有流露出想要投資的意思,幾位領導可是有點著急了。
好在路過水泥廠的時候,周雅倫的目光終于有所變化,這下曾廣生可是高興壞了,連忙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問到,“周小姐對水泥產業也有興趣?”
“我們公司一直在做建材類新技術的研發,之前倒是拿下了一個特種水泥的生產工藝,在全球范圍內都算比較先進的,還得到了國家海洋局和南極考察委員會的認可,一旦正式生產就能用在中國南極科考站的建設上。”周雅倫介紹道。
這下幾位領導就更激動了!全球先進!國家海洋局、南極考察委員會!這幾個詞簡直讓他們欲罷不能啊,要是能拿到這個機會,那他們幾個可就出大彩了。
“周經理,咱們淄博生產水泥的歷史還是比較悠久的,要不咱們進去參觀參觀?看看咱們淄博水泥廠的生產水平?”曾廣生連忙發出邀請。
“額,還是算了吧?我這次過來就是放松下散散心而已,沒打算談生意!而且就算要收購水泥廠,也會優先考慮上海或者廣州附近的廠子,這樣供應南極科考隊或者銷往香江都能方便些。”周雅倫開始欲擒故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