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見過青蓮君!”遠遠地,一個豐腴柔美的女子迎著李清瑤。
“不敢不敢,張夫人快快請起。”李清瑤攙扶起對方。
這個人雖然穿著并不華麗,但是服裝用料以及首飾之類都是極品,眼眸雖然謙和溫婉,但頗有端莊大婦風范,想必她就是大將軍夫人,楊佩環。
李清瑤摸著楊佩環白白嫩嫩的胳膊,心道這個張劍中也不老實,外面舔著一個,里面還養著這么一個大美人……聽說張大將軍家中妾室眾多,個個如花似玉。這樣的人還做舔狗,真是可悲。
關于張劍中和楊佩環的關系,李清瑤也就聽陳蘭采提過少許,這方面情報著實不多。只知道楊佩環很低調很聰明,大概推測出對方和張劍中是真的相敬如賓。
“青蓮君前來府上,妾身本該親自相迎,只是最近偶感風寒……”
“在下只是一晚輩,怎敢勞駕夫人?”
“青蓮君謙虛了,你力挫櫻月保我余懷顏面不失,可是大大的英雄!以文入道引動五彩玄關,響譽文壇,可謂大家。何況如今又是太后義女,位比公主,身份尊貴,自然是受得了的!”
“那也比不上大將軍威震疆外,護國安民,實乃我余懷擎天一柱。”
李清瑤和楊佩環商業互吹著,挽著手走進一廳內。廳內燒著火石,溫暖如春。
“張夫人喚在下前來,是想問哪方面的內容?只要夫人開口,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楊佩環笑盈盈地說:“妾身本是想請教一下儒學方面,不過現在對青蓮君的《伏羲算經》更感興趣。張府這么一大家子,精通點算學也不容易被下人蒙蔽。”
李清瑤點頭:“原來如此,不過《伏羲算經》包羅甚廣,這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講完的。”
“沒有關系,青蓮君閑暇時過來講講就行,若是無暇,妾身自然也不敢強求。當然,請青蓮君為妾身單獨講學,束脩自然是不會少的。”
楊佩環拍了拍手,一位侍女端來一千金:“這是今日的束脩,還請青蓮君收下。”
李清瑤微微苦笑,擺了擺手:“多謝夫人好意,不過在下不值這么多。”
楊佩環笑:“妾身覺得值,那便是值!青蓮君若是不嫌少,還請收下。”
李清瑤只得收下,這是規矩,不收倒是顯得矯情。
所謂《伏羲算經》,只是李清瑤根據另一個世界的算術知識,結合這個世界的法則重新編撰。講起來倒也不難,只是對這個世界而言更加新穎方便。
李清瑤給楊佩環講課,過程平平淡淡,楊佩環沒作妖,李清瑤也沒做什么。楊佩環是在觀察著對方,而李清瑤是勝券在握,在她進入大將軍府的時候就已經贏了。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李清瑤提出告辭。
楊佩環謝過,也不挽留,只是笑著道:“過些天就是妾身生日,還請青蓮君來家中一敘。”
“夫人生辰,大宴賓客,在下自然要來為夫人祝壽。”
“也不是什么大壽,就不擺宴了。大將軍位高權重,若是太過高調,定讓會招致風言風語。所以我只會請一些平日要好的姐妹小聚,若是青蓮君有空,還請給個薄面。”
“前方發生了什么?”
張劍中自朋友家出來,忽然感覺馬車停了,不由掀開門簾看了一眼,只見一群女子圍在一家店前,堵住了交通,使馬車不能通行。
車夫回稟道:“回大將軍,是珍裳坊發布了最新款的時裝。”
“珍裳坊什么時候只賣女裝了,怎么圍堵的盡是些女子?”
“哈哈哈,大將軍有所不知,昔日珍裳坊掌柜以將鳳求凰錢的退還給青衣衛為條 件,讓青蓮君為其推廣。如今青蓮君以謫仙之姿完勝櫻月,自然成為少女少年們追捧的對象。而青蓮君當日在百花會上所穿衣物是珍裳坊提供,珍裳坊放出聲來,今日會發售青蓮君當日所穿同款,所以女孩們早早就在這兒等著了。”
張劍中愣了一下,原來和李清瑤有關。他微微蹙眉,低頭莫名笑了笑,也不知道李清瑤的傷勢怎么樣了。
他這些天總是突然地想起李清瑤,倒不僅僅是想起萬千蓮中,那謫仙一般的天人之姿。更是想起對方在他面前故作堅強的模樣,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悄悄地咳血。
在萬人的歡呼中,她一個人拖著傷病之身默默地走向花車,那寂寞遺世的背影,始終在張劍中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或許那個時候應該攙扶她一把的,可是李清瑤似乎不太想讓人知道她受傷的事情。而且以李清瑤對他的態度,估計會打開他伸出的手。真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讓這丫頭對自己偏見這么大,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表示挺崇拜邊軍的。
張劍中想起李清瑤對他的小聲呵斥……在軍中,從來都是他訓斥別人。
其實讓人知道她受傷也沒什么吧,那是櫻月燃燒生命的拼死一擊,以李清瑤三重天的修為,不死都算是極其幸運,更別說只是受了傷,那也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張劍中曾試著用功利的角度分析,當時在場那么多人,李清瑤硬接四重天的舍身攻擊,受傷咳血會引起更多人的同情和關心,人氣只會更高。當時隱匿傷勢,雖然收獲了更多敬畏,但是少了些親近,而且還會讓人更加惦記她的“底牌”,怎么想都不是最優解。
結果她只是悄悄地擦去嘴邊的血跡,數十萬人的喧鬧都藏不住她一個人寂寂。
車夫見大將軍不語,連忙道:“大將軍,小人要不要告知她們,讓她們先行避讓……”
以大將軍的身份地位,這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張劍中令人說一聲,哪怕堵路的都是貴族人家的小姐,也要乖乖低頭給大將軍的車馬讓路。
“……不必。”張劍中回過神來,搖搖頭,“那就稍微等等吧……對了,衣服什么時候都可以買,今天為什么要堵這么多人?”
“大將軍有所不知,青蓮君百花會上以文入道以及大勝櫻月時刻所著衣裳,可是很有紀念價值的,所以珍裳坊宣布整個余懷國也就限量二十件,想要的女孩們自然要靠搶……而且,您看,這些都是貴族小姐們親自來的,怕的就是家仆壓不住別的小姐,從而搶不到貨。”
張劍中“呵”了一聲:“這個掌柜的,可真會做生意啊。”
車夫恭敬地彎腰:“是啊,當時百花會還沒有開,雖然有些人猜測青蓮君可能會是余懷美人第一名,但誰也不知道青蓮君會有今日風光。這珍裳坊的掌柜,真是眼光獨具啊!”
張劍中笑著道:“你了解的可真是詳細啊。”
車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小人,也是青衣衛的。”
原來舔狗就在我身邊。張劍中心說。
等這些小姐們搶完衣服,張劍中這才命車夫驅車回到府上。
“嗯?”
張劍中到門口下車,正準備進府,忽然聞見空氣中殘存的一縷極淡的香氣。很淡,但是很熟悉。
張劍中問門口護衛:“今天,有誰來過?”
護衛低頭道:“回老爺,今日青蓮君應夫人之邀來過府中。”
“難怪……”
張劍中并不是一個記性特別好的人,自然不能記住所有的香。但是世上有一種香,只要人聞到一次,就終身不會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