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不歡而散,張劍中愈發的心冷。
他覺得太后越來越不理解他,她變得越來越陌生。可真的是陌生了么,或許她一直都是這樣,把他當成可有可無,招來揮去的存在。
可是她明明不是這樣的……至少以前不是這樣的。
張劍中煩悶地找到追影,追影卻不屑一顧。
“小子,我實在是不懂你們人類。”追影化作人形,陪張劍中喝酒。
“你的靈智已經不比人類差了,還有什么不懂的?”張劍中低頭倒著酒,已然有了醉意。
追影哈哈兩聲:“我可不理解你們萬靈之長的想法,你們人類狡猾狡猾的,心思可是多得很呢!當初你就是這么把我騙出來的!”
張劍中將酒一飲而盡,也做笑道:“你可別冤枉人,至少我沒有對你耍過什么心思!”
“我是說你們心思多啊,我看不懂。那個阮家的小姑娘就那么好么,我看也不是的吧?她在利用你鞏固她的權勢,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我都能看出來,你小子比我聰明那么多,能看不出來?”
“那不叫利用!我們只是……”張劍中微醺,張大眼睛想要辯駁,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說。
追影冷呵呵:“你要是為了睡她這個寡婦,我也能理解。可是也沒見你睡成她,你這么眼巴巴地干嘛,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我又不是你們禽獸,滿腦子都是那種事情!”張劍中拍桌反駁,“而且,我怎么沒好處了?這宅邸、爵位、官職不都是她給的嗎?”
“這些都是你拿命換的,沒有她也遲早都是你的,還不用為了她得罪那么多人!我是禽獸,所以我不懂你們人類,只知道我對哪匹母馬好,就一定是要睡她!不像你,莫名奇妙。”
“我怎么莫名其妙了!”
“你要是不莫名其妙,干嘛要來找我喝這頓酒呢?繼續去討好王宮里的那位小寡婦唄!也別想求她幫你殺掉公孫若士惹她生氣!也別老是被她拒絕之后找我倒苦水,你不是甘之如飴么?”
“我……”張劍中漲紅了臉,也不知是不是喝醉的緣故,他盡力睜大眼睛,可是又垂下頭,“我喝醉了,今天說不過你!反正你就是不懂!”
“我干……”追影想著要不是對方八重天,早就把這個王八蛋揍一頓了,“我是不懂,但一個不愛你的婊子和一個愛你的純潔小天仙,選誰我還是分得清的!”
張劍中聞言勃然大怒,一把揪住追影低吼:“你說誰是婊子!”
影也火氣上來,不甘示弱:“我說誰是婊子了嗎?我可沒提阮玲玉這三個字!看來你也知道誰是婊子咯!”
張劍中直勾勾地瞪著追影,額角青筋條條炸起,雙目瞪得鼓鼓的,布滿血絲。
良久,他放下追影,自顧自地倒酒,氣場瞬間頹然。
“別胡說八道,敗壞人家青蓮君的聲譽……”張劍中只是小聲地說道。
“我又哪里提到李清瑤這三個字了?”
張劍中徹底不說話了,只是自顧自地喝著酒。
“他媽的,喝的這什么破酒,真是不痛快!”追影越看越氣,把酒重重地一摔,“還不如回軍營呢,和那些小兵喝濁酒玩骰子都比這暢快!”
“回軍營啊……我也想回去了。”張劍中慘然一笑,喃喃搖頭。
被追影趕出屋門,張劍中醉醺醺地漫步,月光爛然,他不禁想到了那個比月色還美的李清瑤來,那夜她在月光下小憩,身上寸寸月光寸寸傾城,好像時間都定格了。
這人還真是賤,明明一開始還那么煩她,現在又莫名其妙地想她。
不過她應該對自己很失望吧,前幾日趁她休沐,以追影的名義去邀請她都被拒絕了。是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己為什么要逞能做什么勞子大英雄呢?他媽的,搞得現在進退失據。
可是,真想見見她啊,哪怕她會像過去那樣責備他也好。
他真想回到沙場了,那種感覺至少非常安心。
這一夜,張劍中又夢到過去的畫面了,那是被追影稱之為夢魘的畫面。那時他和太后都是無憂無慮的年紀,他年長幾歲,帶著她在野外撒歡。他為她采得罕見的冷月花,她別在發髻上,沖他嫣然一笑……等一下,她是誰?
為什么完全變成了李清瑤的臉?
張劍中猛然睜開眼睛,目光茫然。
“照你的說辭,那張劍中應該很快就會倒向你這邊了?”又一次從王宮下班,傳聲筒突然想起來最近快被遺忘的張劍中。
李清瑤在馬車里躺的四仰八叉,撓了撓丁丁:“正常來說是這樣,所謂一日不見,思之如狂。兩人之間越有阻礙,就越會思念。越不想在意,就會越在意。他在太后那邊碰壁,潛意識只會急切尋找下一個寄托……比如我。”
“那什么能收取他的天級心呢?”
“快得話三五天吧……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還有波折。”
“怎么說?”
“看太后的應對措施唄 ,她應該也能感覺到張劍中和她的疏遠。”李清瑤聞了聞手,果然也是香的,下次再給姜乾投喂果脯好了。
“看她殺不殺公孫若士?”
“這個時候,她就算殺了公孫若士也沒用,因為舔狗的不滿已經行成,她這個時候滿足張劍中的要求,只會被視作討好,讓自己加速跌落人間,讓舔狗認清她不過也只是一個有各種欲望的普通人。”
“那這么說來,太后輸定了?”
“也不一定,所以才會說沒準有波折。”
“要是你的話,你會怎么做?”
“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境地的,不過嘛……太后倒是真的可以有回旋之機。”
“哦?都到這一步了,她還有什么機會?”
“隱去張劍中彈劾的消息,以個人的名義搜捕公孫若士并且棄市處死,訓斥百官罰俸貶職……最后,再處理個風青宗宗主這樣級別的人就差不多齊活了。”
“你剛才不是說不行的么?”
“我說的不行是只處理個公孫若士,我剛剛說的可不一樣!”
“有什么區別,而且只殺個公孫若士都能算作是對張劍中的討好了,再處理那么多人,那豈不是讓她反過頭做舔狗?你不是說這樣最沒用的么?”
李清瑤咧嘴一笑:“這不是那么算的……希望她能蠢一點兒吧,省的我多費神。不過她要真那么做也不虧,至少能幫我掃平一些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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