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沒有猶豫,直接領取了任務,并選擇查看了任務詳情。
“果然是水鬼。”路朝歌目光冷厲。
任務名:霧河水鬼。
任務內容:除掉霧河河底深處潛藏的水鬼。
任務獎勵:10000點經驗值。
在確定是水鬼為禍后,路朝歌的情緒便有些糟糕。
早在半年前,老村長便引燃過萬民香,懷疑河內產生了水鬼,請求修行者下山滅鬼。
那個時候,路冬梨在閉關,正是緊要關頭。路朝歌也因事外出,不在門內。
黑亭與洛冰在商議后,便自作主張,花費了一些靈石,向同屬于青龍川區域內的一家中百門請援。
半年前的黑亭與洛冰,尚處于初境大圓滿,別說滅鬼了,這霧河如此之深,他們連潛入河底都做不到。
初境與第一境,差別不僅僅是能否御物飛行那么簡單。
路朝歌回山后得知此事,非但沒有責怪,還大大稱贊了二人一番。
他并未覺得二人做錯了,也不會去心疼靈石。
這地方,咱墨門罩的!
那就要罩好咯!
而且人命關天,肯定是越早解決問題越好。
但他沒想到,這中百門的弟子,錢也收了,人也來了,居然沒有把這水鬼處理掉?
“坑人坑到本座頭上了?”路朝歌左眉挑起,臉色漸陰。
路走窄了啊小老弟。
他幾乎可以確定,現在為禍的水鬼,就是先前那只。
因為在天玄界,并非說一個人死后,他怨念深重,便可化鬼。
區區一人之殘念,怎能凝結出強大的鬼怪?
水鬼乃是經年累積下的產物,許多人墜河身亡,怨念集合而成。
這半年來,霧河沒有死過人,沒道理產生新的水鬼。
若說先前此處就不止一只水鬼,那名弟子只殺了一只,那也不合理。
水鬼相互吞噬、融合,一定的區域內,不大可能會有兩鬼并存。
因此,要么就是那位中百門的弟子只是來走了個過場,敷衍一波,要么……這河里不對勁!
“老村長,可有人傷亡?”路朝歌問道。
老村長點了點頭,道:“王麻子的爹死了,他出門打漁的時候還說,回來要給王麻子帶根糖葫蘆,小娃娃饞了好久哩,唉。”
路朝歌聞言,心情越發的差了。
至于其他細節,路朝歌便沒問了。
被水鬼所殺之人,精氣盡失,化為干癟的尸體,很快便會浮于水面。
想來是被人發現后,老村長點的萬民香。
路朝歌一揮衣袖,沉聲道:“爾等皆散開,勿要靠河太近。”
眾人聞言,紛紛后撤,然后一臉期待的看向路朝歌。
這可是堂堂墨門掌門!
我們今天應該能大開眼界了吧?
“洛冰,你守在此處。”路朝歌扭頭道。
“弟子領命!”洛冰行禮,態度極為尊敬,給足了路朝歌排面。
當然,她內心是失望的。
“好想與公子一同下水呢。”洛冰想著。
這四舍五入一下,就算鴛鴦戲水了。
路朝歌微微頷首,雙手負在身后,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便飄向了霧河。
他緩緩下降,隨著他的降落,周遭的水面泛起漣漪,平滑的水面逐漸產生凹陷。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水流給分開,近不了他的身。
村民們兩眼放光,紛紛驚嘆:“不愧是掌門啊!”
上次那個前來辦事的中百門弟子,拿鼻孔看人就算了,手段也不如路掌門來得出神入化。
霧河之下,路朝歌不斷下沉,水之力在一旁運轉,神識則在進行定位。
“左前方。”路朝歌動了。
不晚出現在他手中,一道劍氣猛地斬出,在水中竟無半點阻礙,相反,還攜帶著滾滾水流,飛射向前!
若是一般劍修,在水中用劍,多多少少肯定會受點影響。
而擁有水之力的路朝歌就不一樣了,他在這里可以發揮出更大的戰力!
“叮!您已發現目標——水鬼。”
“水鬼,怨念所化,經半年蟄伏,鬼氣強盛。”
“等級:20級。”
“果然是上次沒有解決掉!”路朝歌雙目一凝。
水鬼本就是鬼怪中最低級的存在,20級的水鬼,在同類里算很強了。
但在此刻的路朝歌面前——啥也不是。
在水鬼擋下第一道劍氣后,路朝歌便不再留手。
劍意與水之力跟著運轉,他再次揮出一道劍氣。
下一刻,霧河旁的眾人只看到平靜的湖面開始產生陣陣水花。
一道漆黑且猙獰的虛影被劍氣擊飛,沖出水面。
一道身穿青色長袍的身影緩緩飄出,然后靜立于水面上。
他雙腳落在霧河上,甚至連漣漪都沒有產生。
不晚被路朝歌單手負于身后,他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放于鼻唇之前,冷然道:“散!”
轉瞬之間,空中飄舞著的那道墨色劍意便席卷水鬼周身,虛影發出凄厲地叫喊,然后化為縷縷黑氣,消散地干干凈凈。
等到村民們回過神來,哪還有路朝歌與洛冰的身影。
…….
…….
“叮!您已完成任務,是否領取獎勵?”
“叮!您已獲得10000點經驗值獎勵。”
系統提示音在路朝歌耳畔響起,任務獎勵已經到賬。
只是,任務做完了,這事兒卻還沒完。
“洛冰,本座問你,你上次請援的中百門,是哪個?”路朝歌淡淡道。
“水月門。”洛冰回答道。
水月門在中百門中屬于吊車尾,但從宗門名字可以看出,這一宗門主修的是水行劍法,下河處理水鬼最合適不過,所以洛冰與黑亭挑選了水月門請援。
洛冰看得出來,路朝歌的心情很差很差。
若是前世,做這種任務前,任務背景是水鬼殺了人,路朝歌內心會毫無波瀾,眼神一掃而過,都不會去仔細看任務詳情。
因為于他而言,死掉的不是人,而是一團數據。
但現在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公子,我們現在是要……前往水月門嗎?”洛冰問道。
路朝歌點了點頭,開口道:“去肯定是要去的,但還有件事情要辦。”
…….
…….
霧河,漁村。
一個女人正在淘米,淘到一半,她停下了動作,有些出神,過了幾秒后,又繼續淘米。
就在昨日,她死了男人,成了寡婦。
桌子上,還有一件還未縫制好的新衣。
“白縫了,說了多少遍,不要仗著自己水性好,叫你打漁要小心。”女人淘米的手漸漸用力,宛若發泄。
用力后,又失神道:“早知道就趕點活兒,早些縫好了。”
對于偌大的青龍川區域來說,死掉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漁夫。
但對一個家庭來講,死掉的是丈夫,是父親,是家中的頂梁柱。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正在玩弄木劍的小男孩小跑著去開門。
他有些黑,頭也很大,臉上痣有點多,生得并不好看。
這個被戲稱為王麻子的小孩年紀還小,還不是很懂死亡,甚至還覺得爹爹說話不算數。
小男孩推開木門,虎頭虎腦的向外探去。
屋外沒有人。
地上插著一根鮮紅酸甜的冰糖葫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