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法三章?”季長空聽到這個詞后,微微一愣。
他季長空想要收徒,按理說,對方不該是立馬跪地叩拜嗎?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想要拜他為師之人,可以從劍宗一路排到墨門。
可為什么到了這路氏兄妹這里,有這么多波折?
好在季長空是個老頑童,你越是古怪,他越感興趣。
因此,他倒也不以為意,道:“喔?小丫頭你倒是說說,怎么個約法三章?”
路冬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前輩,請隨我到一旁細說。”
然后,二人便走到了僻靜處,還施加了一道靜音法陣。
路朝歌與寧盈站在一旁,面面相覷。
“臭小子,你什么時候有師父了!”寧盈伸出一根手指,本想用力地點一下路朝歌的額頭,但這小子如今已是一門之主,所以她又收回了白皙柔軟的玉手。
路朝歌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寧盈看著他,突然道:“朝歌,寧姨沒有問過你們,就把季師兄給帶了過來,你們會不會因此而覺得心中不舒服?”
她知道路氏兄妹性子都很怪異,與常人不同。
若是常人,肯定早已樂開花了吧。
路朝歌搖了搖頭,道:“寧姨沒做錯什么,現在就看小梨子能不能與季前輩好好溝通,得到一個最好的結果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一炷香的時候就溜走了。
寧盈看向還在交流中的路冬梨與季長空,納悶道:“不是說約法三章嗎,怎么聊了這么久?”
路朝歌笑了笑,以他對路冬梨的了解,自然知道一時半會肯定聊不完。
時間又往后推移了半柱香,靜音法陣才被季長空給解除。
走回來的季長空腦子里有著相同的困惑:“不是說約法三章的嗎?”
她這三章里面,怎么還分小節呢!
路朝歌看了一眼路冬梨,見她臉色輕松,面帶笑意,想來是溝通的還算融洽。
“她是怎么說服季長空的?”路朝歌感到好奇。
他與路冬梨對視了一眼,只覺得這死丫頭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帶著點玩味的神色。
他再看向季長空,只見季長空也盯著他,暗自頷首。
“糟糕,這死丫頭不會暗中報復我了吧?”路朝歌總覺得自己可能也變成了路冬梨在溝通時的籌碼!
這濃濃的兄妹情,真是要溢出來了。
季長空明顯是心情大好,按照天玄界的規矩,但凡是體面的師父,在收了徒弟后,都要給點見面禮。
他身為四大神劍之一,排名天下第二的劍修,自然是個體面人。
此時此刻,他正把神識投入到儲物戒指中,查看著自己儲物戒指內的東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有了!”對于路冬梨的性子已經略有了解的他,立馬找到了一件合適的小物件。
他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一個小小的草人,看著做工很粗糙。
“咳咳,雖然賣相不是很好,但這便是為師贈予你的見面禮了。”季長空將草人拋給路冬梨,路冬梨連忙接住。
“咦,這是…….生死人!”寧盈眼睛一亮。
作為煉器宗師,她一眼就看出這是何物。
“小梨子,你可要收好了,這東西的煉制手法已經失傳了,乃是上古時期的遺留之物,用一個少一個,現在整個天玄界,估計都找不出幾個草人了。”寧盈嚴肅認真地道。
路朝歌聞言,朝著這個小草人丟了一個偵測,結果得到的反饋卻是滿屏的???。
寧盈看著一臉困惑的兄妹二人,對季長空道:“季師兄,這是你拿出的見面禮,就還是由你來說明用處吧。”
季長空見自己拿出的東西得到了寧盈這位煉器宗師的強烈肯定,也有幾分小得意,笑著道:“也沒什么大用,就是在認主以后,它能替你死一次。”
此言一出,路冬梨眼睛立馬一亮!
對她來說,這就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她立馬行禮道:“冬梨謝過師父。”
路朝歌看了一眼妹妹手中的草人,大概明白了這玩意和自己的復活幣是差不多性質的東西。
對于玩家來說,這可能算不上什么寶物,可對于正常的天玄界修行者來說,這東西絕對是至寶了!
估計也只有像季長空這樣對自己的實力無比自信的人,才會在得到這個生死人后,也不滴血認主,直接把它丟在儲物戒指內,不加以使用。
這東西,太對路冬梨胃口了。
同時,路朝歌也覺得這個生死人很贊。
“有了它,至少小梨子以后能避開一次生死之劫。”路朝歌在心中想著。
只見路冬梨正低頭端詳著手中的草人,然后,才鄭重的將其收入到了儲物法寶中。
她倒也沒有當場滴血認主,或許是會顯得失禮吧。
就好像大過年的長輩給你紅包,你也不能當著長輩的面立馬拆開數錢一樣。
只不過,她那雙時不時踮起腳尖的大長腿,暴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在得到了眾人的肯定后,某位老頑童笑得眼睛都找不著了。
他決定趁熱打鐵。
季長空望向路朝歌,道:“小子,你先前說,想讓老夫指點你一次?”
路朝歌立馬來了精神,道:“是!”
他前世玩《天玄界》時,還未曾攻略到過第八境的大修行者。
確切的說,這么多玩家,還真幾個玩家有幸接觸到這等境界的存在。
自從上古浩劫以后,劍宗那位留下劍碑的初代劍尊便是當世最后一位第九境的絕巔強者了。
他離世后,這個世上便再沒出現過新的第九境。
因此,第八境已是站在天玄界頂端的人物,否則狗系統也不會如此看重他們的指點,將其視為可獎勵化的大造化。
季長空剛剛收徒,也有意在徒弟面前露一手。
他抬頭看著青天,瞇著眼突然道:“最近,妖修有點活躍啊。”
下一刻,在場的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晃。
等到大家能看清楚周遭的一切時,包括洛冰黑亭等人在內,墨門演武場上的所有人,都已離開了墨門,被季長空騰挪到了一片湖泊旁。
此處距離墨門,少說也有五十里!
這便是第八境的可怕之處!
而在這一片無名湖泊的正中央,有一只巨大的鱷魚般的異獸正半個身子浮于水面。
在它的身子上,還站著一位男性妖修。
很明顯,剛才季長空的神識以墨門為中心向外擴散,瞬間便捕捉到了這名…….鴻運當頭的妖修。
隨機抽取一位幸運妖修殺一下。
怪就怪他離墨門太近了。
修行者不可能永遠神識外放,那樣會吃不消的。只能說他出現的很及時。
這位第四境的妖修站于鱷獸的身上,看著突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眾人,直接就懵了。
像黑亭等人,他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路朝歌與路冬梨明面上的修為,他也不懼。
可那位身子豐腴,臀如滿月的女子,明擺著就是一位大修行者!
而為首的那位駝背老人,從氣息上看,完全就像是個普通人。
還是那種普丑老人,丑得平平無奇。
可普通人的指尖,為什么可以凝聚出一道如此可怕的劍氣啊喂!
最要命的是,不管是鱷獸背上的妖修,還是半個身子露在水面上的鱷獸,都發現自己被一股氣息給鎖定了,完全就無法動彈!
這不,季長空的指尖再產生一道澎湃無比的劍氣后,壓根不急著斬出去,而是扭頭沖眾人道:“老夫早年間一劍斬海的事跡,爾等可曾聽過?”
眾人點了點頭。
這事跡過于有名,在青州,可能連三歲小孩都是知道的。
海嘯漫天,眼看著就要淹沒海邊的一切,季長空突然出現,一劍斬海。
不止滔天巨浪在瞬間消失不見,整個海面都在剎那間光滑地猶如一面鏡子,連一絲一毫的漣漪都沒有,足足持續了數十息!
“那一劍后,老夫略有所悟,創下了一招劍法。”
“今日,眼前不過是區區湖泊,便只給爾等看一看此招之萬一。”
“不過爾等莫要執著于此劍的表象,這一劍融合了老夫劍心通透后所產生的本命神通,你們就算想學,也無法學到此中精髓。”
“小梨子倒是可以,畢竟你的啟靈是風。”
“言盡于此,可都把眼睛睜大咯!”
“這一劍,老夫稱之為——眾生平等!”
路朝歌聞言,心中忍不住道:“好奇怪的名字。”
在他看來,這劍招的名字,更配劍尊的風格。
季長空的劍法詭譎,招式凌厲,出手殺伐果斷,和這么博愛的名字,完全不沾邊啊。
“是因為這一劍救下了黎民蒼生,所以取這么一個名字以作紀念嗎?”路朝歌猜測。
可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錯了。
駝背老人指尖的劍氣往前隨手一斬,剎那間,劍氣便化為無形!
這不是因為快到看不見,而是這一劍真的就跟無形一樣。
眼睛看不到,唯有神識可以勉強捕捉。
“這尼瑪的剛才還叫我們睜大眼睛看好?”路朝歌差點沒壓制住吐槽的欲望。
但是,不得不說,季長空是真的有意在指點,刻意放慢了這一劍,否則神識都捕捉不到。
而且他指點的對象不僅僅是路朝歌。
他在墨門其余弟子面前,也沒有藏私。
畢竟他成了路冬梨的師父后,這些天賦異稟的弟子們,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師祖。
甚至于,寧盈看著這一劍,都能有巨大的收獲!
無形的劍氣在湖泊上散開,隨著它的向前,湖泊上的漣漪與波紋瞬間消散,光滑如鏡,一如當年的海面。
被氣息鎖定著的妖修睜大自己的雙眸。
這一劍是奔著他來的,他的感觸比所有人都要清晰。
雖說劍氣無形,但那恐怖的感覺,可以說是撲面而來。
說來也是可笑,這名妖修心中閃過的念頭居然是:
“死在這么強的劍氣下,我配嗎?”
而當無形的劍氣觸碰到他時,他與鱷獸瞬間就消散的干干凈凈,連齏粉都沒有留下。
仿佛他們不是被斬死的,是被人用橡皮擦給擦去了,從這個世界上抹除了一樣!
等到這一劍完全消散,巨大的湖泊光滑無比!
路朝歌等人這時候才明白,這一劍為什么叫眾生平等!
不管眼前是高山也好,是海嘯也罷,亦或者是什么強人、異獸,都是沒有差別的。
一劍下來,萬物都被斬得平平整整,高度均等。
故名——眾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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