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鴉的飛行速度極快,比普通的大修行者御物飛行還要快一些。
路朝歌與蔣新言坐在暗鴉上,要不了多久便可飛回墨門。
等到暗鴉飛至墨門附近時,蔣新言向下看去,臉上有了些許的訝異。
因為墨門山腳下,依舊排滿了密密麻麻的玩家。
墨門的關卡雖然出了名的難闖,一百個人去闖關,都不一定能有一個通關。但對于青州的玩家們來說,最想加入的宗門只有兩個,那就是劍宗與墨門!
誰能想到,一個區區下本門,系統評級為九品宗門的小門派,卻在玩家心中能與四大宗門之一,有青州第一宗之稱的劍宗并駕齊驅。
可見如今的路朝歌在玩家中的影響力有多大。
蔣新言的美眸俯瞰著下方的人群,忍不住回眸看了路朝歌一眼。
“道友,這些人都是來墨門求道的?”她問道。
路朝歌微微頷首,道:“嗯,都是些想要拜入墨門的人,這種狀況已經持續有一段時間了。”
蔣新言心中震撼,哪怕她出自四大宗門之一的春秋山,也覺得當下的情況配得上盛況二字。
她與寧盈都認為,墨門的未來絕對不容小覷,但她沒想到會發展地這般迅猛。
蔣新言的神識向下擴散,神識很快就探測到了路朝歌與路冬梨合力設下的一道道關卡。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這些貌似并不復雜的關卡,對于還未正式修行的人來說,究竟有多么難闖。
墨門作為小門小派,這收徒標準未免有點過于嚴苛了。
而當她得知過關者也不過是成為雜役弟子后,更是感到心驚。
只不過有一點讓她覺得有些納悶。
正常情況下來說,修行宗門在收徒時,雖然也會考驗其他方面,但根骨、悟性之類的,占比絕對是最大的。
畢竟這東西對于未來的修行之路影響深遠,它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
雖說嚴格意義上來說,大部分的人,都是無法把自己的天賦給發揮到極限的,真正能觸摸到自己的天花板的人,是少數中的少數。
但同樣是達到一半的話,肯定是天賦越高的人,所到達的層面越高。
真正努力修行過的人才清楚,毅力、刻苦、勤奮等品質的確重要,但天賦真的是沒有不行。
可墨門篩選弟子的時候,似乎完全不考慮這些因素。
這些關卡考驗的,反而是那些大宗門沒那么側重的東西。
只不過這些事關墨門的內部考量,她暫時不過是個外人,在這方面也不好多問多說,只是默默地把這個疑惑給埋在了心里。
“或許路道友有自己的想法吧。”蔣新言心想。
她并不知道,底下排隊闖關的這群人,大部分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正常人。
擁有模板的玩家都是些掛逼,都是開掛的。
因此,常規那一套根本不適合用在玩家身上。
像蔣新言是對于路朝歌有著自己的偏心,他的一切做法,她都會在心中過濾一遍,然后自動合理化。
而其余外人看到這種場景的話,指不定還會覺得墨門很是可笑。
不考慮資質,盡考驗一些類似于戰斗意識、反應力之類的東西,有什么用?
哪怕是廢材里最能打的,那也不還是一根廢材嗎?
他們在心中不笑話墨門,不笑話路朝歌就不錯了。
他們只會覺得這掌門還是太年輕。
而時間自然會證明一切。
由于路朝歌身上攜帶著令牌,所以暗鴉直接穿過了墨門外的種種禁制,降落在了丹青峰的大殿前。
路冬梨等人感知到這一切后,立馬出來迎接,神色匆匆。
路朝歌看著一臉焦慮的眾人,擺了擺手道:“無需擔心,蔣道友即時趕到,助我擊殺了那只赤梟,我并無大礙。”
路冬梨沖蔣新言鄭重的彎腰作揖,道:“謝蔣姐姐出手相助!”
洛冰等人見狀,也連忙跟著行禮。
這反倒讓蔣新言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都先進大殿吧。”路朝歌揮了揮手道。
而實際上,不晚出鞘一事,在整個青州,才剛剛開始發酵。
冬至的夜晚過后,青州的無數劍修都有了一個相同的困惑。
那就是為什么短短一夜之間,路朝歌本命劍出鞘一事,好像就傳遍了整個青州?
修行界的信息傳播速度其實不算慢,比凡間要快多了。
但一夜之間就達到這種效果,還真有點離譜。
難不成有無數目擊者?
這沒道理啊!
但是,這一切都已然不是重點了。
重點在于,這個實力僅在第二境的年輕劍修,竟做出了此等逆天之事!
很多劍修對于傳聞甚至都是持懷疑態度的。
“真有這么夸張?”
這完全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力。
一位第二境的劍修,怎么可能爆發出這般強悍的力量?
除非……..
很多年輕劍修或許云里霧里,將信將疑,而那些資深劍修,那些大修行者們,則紛紛想到了一個人。
四大神劍中,排名第三,位列于劍宗宗主李隋豐之前的那位老前輩!
路朝歌的這一壯舉,與這位老前輩一生中的種種事跡,有幾分相似。
此時此刻,俞月與陳霄本在某座酒樓內用餐,在聽到外頭的流言蜚語后,兩個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俞月豁然起身,開口道:“陳師弟,走吧,我們去山鬼谷。”
陳霄看了一眼面色貌似平靜的俞月師兄,他注意到俞月右手竟在發抖。
他心中的激動,勝過所有人。
“終于,終于出鞘了嗎?”
“十年,朝歌師兄封劍已有整整十年。”
他很清楚,這一道劍氣,路朝歌是為殺了他爹娘的仇人準備的,那么想來,朝歌師兄大仇已報了吧?
他一刻都不想在此處停留了,他想立刻就去山鬼谷,立刻就前往不晚出鞘之地,去看看究竟是何等光景!
一劍養十年,他自認自己做不到。
一路上,陳霄忍不住問道:“俞月師兄,路掌門這本命劍出鞘,真有傳聞中這么強?”
“我不清楚,但到了地方后,自會見分曉。”俞月目視前方,回答道:“但我相信,這一劍必然非同凡響!”
實際上,整個青州,的確有不少人在聽到傳聞后,便前往了山鬼谷。
此刻,山鬼谷里已經有人到了。
那是一個氣質儒雅,溫潤如玉,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像是個中年儒士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整個人突然就出現在了山鬼谷的中央處,無聲無息。
他就像是來此地云游的一樣,慢慢的走著,慢慢的看著。
他時不時會加快腳步,時不時地又會停一停。
中年儒士很快就走到了路朝歌本命劍出鞘一指,擊殺蛟獸之地。
他閉上眼睛,細細地感受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這一劍,倒是鋒銳。”他輕聲道。
這秒殺蛟獸的一劍,在中年儒士口中,也僅僅是以鋒銳二字就一筆帶過了。
他繼續向前,來到了原先的一湖死水所在之地。
也不知道這個中年儒士是如何做到的,他竟在前進幾步后,站到了路朝歌先前出劍時,所站的那個位置!
也就是說,他站在了原先那間已被摧毀的妖修密室的大門前。
中年儒士再次閉上眼睛,然后豁然睜開雙眸。
這一次,連他都不由嘖嘖稱奇:“好強烈的殺意!”
這十年一劍所養出來的意,帶著無盡的肅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股殺意,被這個中年儒士給完全感知到了。
“師弟說,這個年輕人在第一境時就領悟了劍意,于第二境時,在他的指點下,更是達到了劍意第二層。”中年儒士喃喃自語,道:“果真如此,這一劍所蘊含的劍意,的確達到了第二層之境。”
“而且他這劍意,有幾分意思。”此人再出做出評價。
然后,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遠處的那道裂痕。
那是在路朝歌那巔峰一劍下,被劈開的山鬼谷。
對于普通大修行者來說,這一劍算是極強,很多大修行者也會被這一劍直接斬殺。
而對于中年儒士來說,這一劍也只能算是還不錯。
但是,以第二境的修為,斬出這一劍,哪怕是他,也覺得心驚。
“怪不得師弟見獵心喜,想過收他為徒。”中年儒士頻頻頷首,道:“此子不凡。”
在看完這一劍后,中年儒士本欲離開此處。
這不知為何,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后又向著左前方走去。
連走了數百步后,他才停了下來。
此地正是路朝歌獨自面對赤梟時,揮劍斬向赤梟之地。
這一劍的力量,無疑和那十年一劍有著天差地別。
可偏偏這一劍在中年儒士眼中,更為難能可貴。
他能感受到這一劍的一往無前,這一劍的決絕,這一劍的不計后果。
如果說前方那一劍是十年壓抑后的爆發,那么,這一劍完全就是臨場發揮。
但卻異常的漂亮!
漂亮中,還帶著一股子的瘋勁!
“心性不錯。”他的語氣中,有著不加掩飾的贊賞。
最主要的是,他還于此處感知到了更不一樣的地方,這令身份特殊的中年儒士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這年輕人,是妖孽嗎?”他在心中想著。
他的耳邊不由回響起了師弟的那一句:“師兄,你不止錯了,你還大錯特錯!”
中年儒士抬頭望向了天空,平穩的語氣中,暗藏著些許波瀾。
“這一劍里是…….第三層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