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264、【最后一劍】

  灰衣光頭名叫南無,《天玄界》四位世界主角之一,師承佛門羅漢,乃是四位世界主角中,年紀最大的一位。

  他比俞月要大整整五歲,如果已入大修行者之境。

  在純白色的神秘空間內,南無是話最多的一個,而且又多又密,信息量卻極低。

  就是那種羅里吧嗦,但半天講不到什么重點,大多都是廢話的角色。

  至于現實中,他則是被灰色布條擋著嘴巴,半天憋不出個屁來。

  他不是啞巴,但卻極少說話。

  佛門神通之閉上你丫的臭嘴——閉口禪。

  只不過,他修煉的閉口禪,似乎又和大部分的閉口禪有著很大的差別。

  至于他身旁的這位紅衣女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一點。

  女子名叫穆白露,是在二十四節氣中,白露這一天出生,因而有了這個名字。

  聲音御姐,長相妖媚,其人氣比元氣少女裴淺淺要略高一籌,深刻驗證了那句話——可愛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當然,如果元氣少女裴淺淺能穿上JK,或者死庫水之類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穆白露的年紀也比俞月要大上兩歲,就在上個月,初入大修行者之境,剛剛凝結出自己的域。

  她的師父陰司同是天玄界的四大頂尖強者之一,有著不弱于圣師與羅漢的實力。

  從實力上來看,穆白露要比南無稍遜一籌,多半不是南無的對手。

  但從二人的相處模式來看,這位大和尚似乎是個很好欺負的對象,人看起來木訥也就算了,還…….無法還嘴。

  被禁言,著實有些慘了。

  此時此刻,林間跑過一只白兔。

  小白兔極其可愛,讓人看上一眼就心生著迷,一下子就能看出……肉質極好。

  穆白露輕輕一跺腳,一顆小石子就落入她的手中,然后她屈指一彈,就彈中了這只肥美的兔子。

  她的本命物是箭,且自帶必中屬性。

  此女箭無虛發。

  一旦被她的域給鎖定,那么,就不可能躲得掉。

  她的箭,配合她這一脈的神通,會化為必中之箭!

  南無看了一眼兔子,倒也沒有那種出家人當面看到殺生時的不滿。

  他修的是自己的佛,那是自己的事。

  他可以不沾葷腥,但根據他這一脈的佛理,也不會強求別人也跟著不沾葷腥。

  妖女般的紅衣穆白露走過去拎起兔子耳朵,然后走到南無身邊,道:“大光頭,張嘴,說聲去毛。”

  南無沒有理會她,依舊是走神般的模樣。

  穆白露眉毛一揚,又道:“那你給我生個火,姑奶奶要不是怕你不說話憋壞,才懶得讓你生火。”

  南無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扯下了嘴前的灰色布條,然后口中說了一個字。

  他只是有了口型,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從口型上看,他說的是:“生火。”

  下一刻,一團火苗憑空產生,在地面上燃燒著!

  穆白露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施法處理起了兔子。

  南無背過身去,又開始發呆走神了。

  “大光頭,你說……..這路朝歌吧,他回墨門了嗎?”穆白露看了一眼青龍川的秀麗景色,道:“咱們這都路過青龍川了,要是不順道去一趟墨門,總覺得白來一趟。”

  說著,他看了一個那锃亮的腦袋,只見南無微微點了點頭。

  “你這點頭是說他應該回宗了,還是說覺得不去一趟墨門白跑一趟?”穆白露又問。

  啊,交流好累啊。

  姑奶奶好想撕爛他這張明明能說話,但就是不說話的臭嘴啊!

  南無聞言,先是攤了攤手,然后點了點頭。

  前者示意他也不知道,后者的意思則是他也覺得會有些遺憾。

  在群聊中,他們聽俞月與裴淺淺提起過太多次這個名字了。

  墨門路朝歌,是群聊里的高頻詞匯。

  好在這純白色的空間不具備搜索聊天記錄關鍵詞的功能。

  否則的話,把路朝歌這三個字輸進去,會跳出一大串的聊天記錄。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二人也聽說過了太多太多的關于路朝歌的傳說。

  其中,有些傳聞讓他們覺得都有幾分離譜。

  “有那么夸張?”這是他們本能的念頭。

  路朝歌的許多實際,在旁人耳中聽起來,那完全就是打破常規的,超乎想象的。

  要不是有俞月這個頭號迷弟,還有裴淺淺這個新晉迷妹,他們恐怕還要持懷疑態度。

  只不過,俞月這位頭號迷弟,在群聊時,字里行間,都有著一股刻意的掩飾。

  他極力掩飾著自己很崇拜路朝歌!

  但大家又能從他那笨拙的掩飾中,透過現象看本質……

  裴淺淺這位元氣少女則灑脫地多,到了后面很干脆的在群聊中一口一個路師叔,都懶得隱瞞了。

  “聽聞啊,這路朝歌還是當世一等一的美男子,很多見過他的人都說,他的實力是同境無敵,但這外貌嘛,可是舉世無雙。”穆白露開口道。

  畢竟是女子,異性相吸,聽聞到這種舉世無雙這般極致的詞匯,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好奇心的。

  就好像學生時期,聽到同學說某某某是校草,總會想看看這校草究竟是何等模樣。

  只不過,如今心如止水般的南無大光頭,肯定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因此,他又處于走神的狀態了,仿佛沒有聽見穆白露的話語。

  穆白露此刻已經處理好了兔子,開始烤兔肉了。

  濃郁的肉香讓南無忍不住向后又退了幾步。

  穆白露看著這個大光頭的背影,笑著道:“喂,大光頭,你這一說話就會應驗的本事,要不要在路朝歌身上試試?”

  “你喊一聲路朝歌,他會不會就嗖——得一下,就冒出來啊?”

  南無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似乎被這個妖女般的紅衣女子給整無語去了。

  不對,他本來就無語。

  穆白露見南無這木訥又無奈的模樣,只覺得戲耍他很是有趣,道:“走吧大光頭,等會路過墨門,去拜訪一下,若是路朝歌不在,我們早些離開就是。”

  南無點了點頭。

  他對于路朝歌的長相雖然沒有興趣,但對于他這個人,還是有著莫大的興趣的。

  天玄界當下風頭最勁,名望非凡的年輕人,誰會不感興趣呢?

  青州,無盡之海。

  少年楊樹依舊和往常一樣,每天都去村里的水井中打水。

  這個唇紅齒白,男身女相的少年,都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只是每日這么辛勞,他依舊皮膚白嫩,瘦胳膊瘦腿,沒有絲毫的壯碩感。

  但這打水的技巧,倒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打上一大桶水后,楊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最崇敬的掌門師伯。

  “聽說,掌門師伯的啟靈,是前所未有的水之力。”

  “那對于掌門師伯來說,取水或許只是一個念頭的事兒吧?”

  楊樹將另一個空水桶放入井里,他現在已經從一次打一桶水,變為了可以一次打兩桶。

  只不過兩桶水會給他帶來極大的負擔。

  等到他氣喘吁吁地回到小院,卻見斷腿老人洛河山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楊樹一進門,他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楊樹一直很怕爺爺,畢竟爺爺的脾氣實在是差的有些離譜。因此,感受到爺爺的目光后,他立馬縮了縮脖子,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又哪里做的不對了。

  洛河山看著他這種小動作,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但今日卻只是長嘆了一口氣,然后道:“把水倒入水缸里,然后滾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楊樹點了點頭,連忙照做,生怕自己磨磨蹭蹭的話,又惹爺爺不高興。

  倒完水后,他一邊在自己的麻衣上擦著手上的水滴,一邊快步走到老人身邊。

  “蹲下,別讓我抬頭看你。”洛河山沒好氣道。

  楊樹連忙照做。

  他和洛河山呆在一起的這些日子里,個子倒是都長高了一些。

  洛河山看了一眼這個面容清秀,唇紅齒白的少年,只覺得這孩子的長相,還是女氣了些,這身子板,也瘦弱了些。

  就這小肩膀,能擔起什么啊。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看走了眼。

  “有想家嗎?”洛河山突然道。

  這沒頭沒尾的問句,把楊樹給問愣了。

  若是尋常問題,他可能不敢回答,但這個問題嘛……..楊樹直接點了點頭。

  墨門,他是想的。

  他想念師父,想念師伯。

  想念師兄師姐,也饞師伯做的飯菜了。

  少年和其他墨門弟子一樣,都把墨門當家。

  它不僅僅是宗門那么簡單,而師父和師伯,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關于想家這一點,楊樹不會否認,也無法否認。

  “想就想,平日里也不敢說!”洛河山抬起帶著點老人斑的手臂,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楊樹的腦袋。

  楊樹在老人揮手前就膽怯閉眼,但也不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

  這些時日里,他早就被抽習慣了。

  “回去吧,回家看看。”洛河山對楊樹道。

  少年立刻睜眼,意外的看了一眼老人。

  “怎么,給你放個假,你還不樂意了?”洛河山的語氣再次暴躁起來。

  楊樹連忙搖頭,不敢說話。

  洛河山再次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腦袋,他那被封印著的修為,立馬就恢復了過來。

  同時,他還驚訝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居然又提升了。

  “走吧,現在就走。你不在,我還覺得省心,看著你就煩。”洛河山說著,控制著木質輪椅往桌子旁而去。

  老人閑來無事,便一直在院內編織草鞋。

  楊樹不知道老人為什么一直在編草鞋,就像他也不知道老人為什么總叫他去打水。

  洛河山曾告訴過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編草鞋。

  這是他的師父教他的。

  但這一編吧,就編了這么多年。

  他從草鞋堆里,隨意地抽出了一雙,然后很不耐煩地丟給楊樹,道:“換上,然后趕緊滾。”

  楊樹接過草鞋,愣愣的看了爺爺一眼。

  爺爺每天編草鞋,但的確一雙都不曾給他過。

  楊樹換上鞋子,這雙被老人隨意地從草鞋堆里抽出來的鞋子,居然完全合腳。

  換好后,他走了兩步,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明顯很是開心。

  這抹少年干凈的笑容,落入洛河山的眼中,只讓老人心想:“平日里對他,是不是脾氣太差了些?”

  “走吧走吧。”老人再次不耐煩地催促。

  楊樹連忙沖洛河山彎腰鞠躬,道:“爺爺,那…….那我先走了?”

  “做事一點不干脆利落,以后的劍也跟人一樣軟綿綿的,趕緊滾,看著你就煩!”洛河山不由得又大發雷霆。

  楊樹趕緊落荒而逃,跑出了小院。

  只是站在小院外,這個少年還是沖屋內又行一禮,然后才轉身離開。

  一路上,村民們都和楊樹打著招呼,楊樹也一一回應。

  走出了村子,他才開始御物飛行。

  村民們可都不知道,這位平日里老被他們調笑,也老被她們調戲,甚至會有寡婦故意拿自己那磨盤般圓潤的豐臀頂兩下的少年,其實是個劍修。

  “好久沒有御物飛行了。”楊樹感受著風兒刮過的感覺,心中一陣暢快。

  少年看著廣闊無垠的藍天,不知為何,覺得這天,好像也沒以前看起來那般的高了。

  另一邊,在楊樹走后,斷腿老人洛河山便一動不動,低頭看著草鞋堆。

  “一個沒有腳的殘廢,編了一輩子鞋。”他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老人連帶著木質輪椅,從小院內消失不見。

  他通過騰挪之術,來到了無盡之海的上空,來到了混沌之眼的所在之地。

  “還真是不消停啊。”他厭惡地往下看了一眼。

  “第九次波動,還是來了。”洛河山眼底里閃過一絲狠厲。

  緊接著,他手中出現了一把劍。

  一把比尋常的劍要更長,劍身卻極其細窄,只有普通長劍一半寬的劍。

  這把劍靜靜地收在劍鞘內,一直在被溫養著。

  世人皆知,四大神劍之一的洛河山,養劍于劍鞘之內。

  他的劍,一生所能出鞘的次數有限。

  如今,只剩最后一劍了。

  “呵,把老夫都給等煩了。”這個斷腿老人喃喃自語著。

  請:m.xyqxs.cc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