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日上午抵達娘子關的宋軍,當然是大宋天選之王鄆王趙楷率領的八千騎兵(包括騎馬步兵)和兩千輔兵了。
這一路可真是夠趕的,三月十六日出的兵,三月二十一日上午就走完了五百里左右的全程,抵達目的地娘子關了。
而此時娘子關上已經有一支宋軍了,不過并不是真定府的宋軍,而是趙楷麾下將領馬擴的軍隊。這馬擴其實是和秦檜一起北上的,不過秦檜的目的地是平地軍,而馬擴的目的地則是真定府、平定軍和趙州之間的五馬山。
馬擴早先就在真定府任官,不過因為他是“聯金滅遼”的“罪魁禍首”之一,自然也不招待見,任個有名無實的閑差。沒有公事,也沒幾個官場士林中人愿意和他相交。所以他只好在真定府各處游山玩水,結交一些江湖中人。
也不知道這馬擴安得什么心,居然交結上了一盤踞五馬山的賊寇......其實也不是什么慣匪老寇,其核心骨干一群是散伙后不肯回老家耕地的河北敢戰士,再加上一些因為戰亂失了家業的流民,總共有兩千余人。馬擴和他們的一個頭目,一個位名叫喻雷神的前宋軍校尉本就是認識的。在真定府相遇后,又混得更熟了。
所以這次得了趙楷的命令來真定府募兵,就順手把這伙山賊招安了。而趙楷給馬擴的指標是5000人,招安了2000山賊后還差3000才夠數。因此馬擴就暫時駐扎在井陘縣,一邊練兵,一邊募兵。
結果兵沒有募到幾個,卻遇上了從平定軍跑過來的劉子羽。從劉子羽那里得知了金賊西路軍東進的消息后,馬擴二話不說,馬上領兵入了娘子關,總算沒讓金賊占了先手。
而河北西路安撫使兼知真定府的劉韐在得知金賊西路軍東進后,則立即率領5000大軍出屯井陘口,建立了第二道防線。選擇井陘口布防是為了兼顧后方的真定府,以防燕山金賊南下攻打真定府......說來真有點慚愧,身為河北西路帥臣,還直領真定一府的劉韐手中可用的兵力,僅僅只有不到一萬五千,還沒郭藥師留在燕山的漢兒軍的一半多。因此他也沒有足夠的兵力同時防御西、北兩個方向的金人。
如果不是趙楷領著萬余人日夜兼程的趕了來,劉韐這個河北西路的閫帥恐怕真的要變成“困在城里的帥”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以區區一萬多人的軍隊,根本守不住幾座城。所以河北西路北部的大部分城堡,都會被完顏宗翰輕松拿下。
而得了這些城堡中的存糧,完顏宗翰的軍隊就能在真定府一帶長期逗留,并且包圍劉韐駐守的城池......宋軍守城的本事再好,只要沒辦法在小小的城堡內種出足夠多的莊稼,糧盡城落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在原本的歷史上河北地方上星羅棋布的城堡,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固守,也沒有吃不完的糧食可以消耗,最后被金賊全部拿下......
所以現在趙楷這個河北兵馬元帥所面臨的最大困難,并不是后世人們想象的沒有馬......而是說沒有足夠的兵!
因此在井陘口到娘子關的這一路,趙楷都在和劉韐商量在真定府、定州、保州、趙州、祁州等地設營田司甚至節度使司的問題——在趙楷看來,他即便能把金賊的西路軍逼退,也無力在燕山金軍、金西路軍、金東路軍的夾擊之下,靠區區數萬兵力保住整個河北。
他雖然有那么一點“二”,并不是腦殘......二三十萬大于五六萬的“兵家道理”,他還是很懂的。
所以要盡可能多的保住河北土地,就只能發揮各地豪強的積極性......不過現在畢竟不是漢唐。想在河北找十幾家會做文章的士大夫家族是很容易的,但是想要些和李孝忠家差不多強宗大族,卻是難了去啦!
趙楷和劉韐商量了一路,最后也沒商量出個結果。
于是趙楷就把劉韐留在了娘子關上(娘子關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城堡),準備在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初十繼續商議。
不過第二天一大清早,正摟著郭天女在自己臥房當中睡得香甜的趙楷,卻被一陣預警的鐘聲給吵醒了。
他猛一睜眼,朦朦朧朧之間張口就道:“鬧鐘,鬧鐘呢?要遲到......”
“大王,您又做怪夢了?”邊上說話的郭天女已經穿戴整齊,還給趙楷捧來了衣衫。
趙楷只是嘿嘿笑了笑,也沒解釋什么,只是問郭天女,“哪兒敲鐘呢?出了甚事?”
“大王,西面又來了支金兵,約莫有一萬人,正在綿蔓水邊上安營扎寨。”
“金兵一萬?”趙楷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平定軍城還在咱們手里!孤王就知道岳飛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如果平定軍城沒有了,現在過來的可就不是一萬金兵,而是兩萬三萬的來了!
趙楷又道:“天女,快伺候孤王更衣洗漱,回頭吃完早飯,咱們一塊兒去金賊大營外瞧瞧!”
“大王要去探營?”郭天女稍微蹙了下秀眉,低聲問,“要領多少兵馬?”
“不須多少,”趙楷笑道,“讓黃無忌帶500鐵騎跟隨即可......孤王去試探則個。記著,不要讓旁人知道,省得他們攔著孤王。”
500鐵騎可不算少了,如果金賊有膽,就該派出同等數量的騎兵出來較量一番——因為趙楷是打不死的“天選王”,所以四五百金人的騎兵肯定不是對手。
如果金人按兵不動,或是傾巢而出,那就是怕了趙楷。娘子關和關外大營中的宋軍士氣自然會上升。
當然了,趙楷也不怕被金人的大軍給弄死,畢竟綿蔓水兩岸的地形就這么回事,窄得很。宋軍在娘子關下設了寨,守著路口。金賊則在四五里開外設了寨,一樣是當道下了寨。誰也繞不過誰,要過去就是硬打。
不過無論哪頭想要硬打過去,都是不大容易的。
就在趙楷召集騎兵探營的時候,趕了一晚上路,有點人困馬乏的完顏設也馬和耶律余睹,已經登上那個設在娘子關西面綿蔓水南岸的金兵營寨的望樓了。
他們倆瞅著前方的山城和山城下的營寨有點發愁的時候,就看見一隊騎兵從那座宋人的大營中出來了,數目不少,足有四五百騎,一水的披甲鐵騎。當先則是一個銀盔銀甲的長大漢子,帶著面甲,身后則是一面紅色的認旗,迎風招展。
剛開始的時候,完顏設也馬看不清認旗上的字兒,但是隨著對方越來越近,幾乎到了自家大營外百步之遙的地方,他終于看清了,而且還用漢語念了出來:“渾王趙木皆......都監,你聽說過這個渾王趙木皆嗎?”
耶律余睹愣了一愣,搖搖頭道:“沒,還真沒聽說過......南朝的官家兒子挺多的,也不知道這個渾王行幾?”
完顏設也馬笑道:“管他呢!待某家先去試試他的底!”
“少郎君且慢,”耶律余睹哪里敢讓設也馬弄險,趕緊道,“不過就是一個南朝的渾王,哪里用得著您出馬?還是派別人去吧!”
完顏設也馬點點頭,笑道:“說得也對,耶律都監,要不然你出去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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