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看見趙植畫出來的鐵殼炮船,心中頓時就怒火中燒了——好你個趙桓啊,這才九年十年沒見,你連鐵甲艦都有了!
為了和親兄弟打仗,你也太努力了吧?你們南宋當年抗金抗蒙的時候要有這勁頭多好啊,抗到忽必烈打來的時候,早他M船堅炮利、縱橫全球了,還至于二十萬跳海嗎?
“三哥,看來走漢水入長江東下是不行的......”趙植放下毛筆,對趙楷道,“除了這種鐵殼炮船外,大哥還在鄂州境內修建了江夏炮臺和赤壁炮臺,還在岳州境內修建了城陵關炮臺。據悉,江夏、赤壁、城陵關三座炮臺上的大炮都在200門以上......已經將漢水和荊江牢牢封鎖住了!”
好家伙,三座炮臺有600門大炮!還有鐵甲艦......這裝備打鴉片戰爭都夠了!
趙桓此賊真是太可恨了!
趙楷暗暗咬著牙齒,嘴上卻都是仁義道德的場面話:“我們的這位大哥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朕的君子之腹啊!朕和他本是同根之生,怎會相煎太急?”
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在琢磨:開花彈......開花彈要怎么造呢?用銅殼還是用鐵殼?要不要加一個木托尾翼?
另外,駱駝炮也得加把勁鑄造了,現在手頭緊,駱駝也不夠,只能少鑄一點,就先鑄它個1000門!
“三哥果是仁義君子,”趙植贊同地說,“這官家的位子本來就是三哥的。臣弟都聽五哥兒、十八哥兒他們說了,咱們父皇駕崩的時候就下了遺詔,要傳位給您的。不過大哥即位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個事兒......”
這位子本來就是朕的!趙楷心說:父皇早就想傳位給朕了......是朕要北上抗金,來不及登基才讓趙桓白撿了個南朝假皇帝!
“那他現在知道錯了嗎?”趙楷沉著聲問。
“這個......這個小弟就不知道了。”趙植搖搖頭,“臣弟已經好多年沒見著大哥了。”
“那就去見一見吧!”趙楷強忍著怒火,面帶微笑,“現在金賊已經被朕驅逐,天下也該重歸一統了。朕和大哥是親兄弟,不能不先禮后兵,總要給他一個歸順朝廷的機會!”
還是輪到老大倒霉了!趙植心想:不過他多半不肯歸順吧?他要歸順了,可就沒有長江之險了,靠一個吳越國一隅之地還能力抗天朝?早晚得和末代吳越國王錢俶一樣,給你誑到北京......而且他是當過皇帝的人,和一直向中原稱臣的錢俶完全不是一個性質。
可他如果要抗拒到底,不會拿我這個親兄弟開刀祭旗吧?
想到這里,趙植忙道:“三哥,小弟和大哥不是很熟,不如讓十八哥兒去吧,他和大哥比較熟。”
趙楷笑了笑,道:“那也行啊,朕本來想讓十八哥兒去邳州勸降趙構的......如果你想和他換一換,那朕就讓他去金陵,你去邳州。”
去邳州勸趙構?趙植心說:那還是去金陵比較安全......大哥那邊一大堆兄弟呢,他要殺我還能有人求個饒。若是去了邳州,落在趙構那個認賊作父的混蛋手里,那才沒一點活路了。
“臣弟還是去金陵吧,”趙植一臉正色,“臣弟從小就討厭九哥,見了面也沒話說......臣弟還是去金陵吧!不過大哥生性多疑,恐怕不會相信三哥真心相待。”
趙楷笑道:“朕知道他多疑,所以朕打算多封幾個藩王,分鎮東南諸路,這樣他就不覺得孤單了......朕讓他當吳越國王。讓五哥兒改封粵王,節度兩廣。讓六哥兒改封閩王,節度福建。讓七哥兒改封楚王,節度淮西。讓八哥兒改封贛王,節度江南西路。讓十一哥兒改封淮王,節度淮東。十二哥兒你就當南京留守節制江南東路,替朕看著南京應天府。”
“一下子封那么多藩王?”趙植也沒趙楷的路子搞昏頭了,“三哥,您就真不怕搞出個七國之亂?”
“七國?”趙楷掰著手指頭,“大哥兒、五哥兒、六哥兒、七哥兒、八哥兒、十一哥兒......總共才六個!十二哥兒,你別不是把自己也算進去了吧?”
趙植趕緊擺手,“不敢,不敢......臣弟對三哥可是忠心耿耿的!”
趙楷笑道:“朕也是信任你的,所才讓你當南京留守啊!而且五哥兒、六哥兒、七哥兒、八哥兒、十一哥兒也不是國王,而是以親王之尊節度一路......本朝是有節度使路的,現在就有河西節度使路和大同節度使路。朕只是打算在東南設立五個節度使路,讓五路節度使替朕收幾年稅而已。”
那就只剩下大哥一個國王了......趙植心說:他還是當過皇帝的國王,真可憐啊!
趙楷又對趙植道:“朕還打算設立南京六部,作為北京朝廷的后備之官......金陵城和江南東路之地,都由南京留守司及南京六部管轄。至于南京六部之官,一律由原金陵朝廷的官員擔當。
另外,南京留守司還要負責主持南京會試,兩淮、兩江、兩浙、兩廣、福建之士子,都可以去南京參加會試。咱們可以多取一點進士,三年一屆,一屆取士百人。
以后兩淮、兩江、兩浙、兩廣、福建之地方官,無論文武,都由南京進士出任。南進士之中才能出眾者,還能入北京朝廷為官。”
趙楷這回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了,設立五個節度使,開辦南京六部,開南京會試這些路數,都是安撫東南的權益之計。
一旦東南形勢穩定下來,還是會一一取消,所有的節度使路都會變成轉運使路,南京六部和南京會試也不會長久......不是說考試當官不行,而是一步登天的進士不能取太多。得給辦事的伎術官、幕職官和帶兵打仗的軍官們留出足夠的職位。
根據北宋現在的規矩,伎術官就相當于一般辦事的公務員,也是通過考試選拔的,不過年長的府兵去考伎術官有“加分”。幕職官則是地方或軍中將領的幕僚官,不是考上來的,而是征辟來的。軍官則是通過論功、論才或征辟(軍中幕僚也可以征辟)而來,其中論功就是看功勞大小,論才就是考軍學堂,征辟就和幕職官一樣,看長官的心情了。
在這套官制下,任官的公開性、公平性和透明度是下降的。但同時也給了長官更多的人事權——長官有人事權,才能指揮得動下面的官啊!同時也給了下級公務員更多的晉升機會。考試考出來的進士,在辦事兒的時候,未必比得上從基層上來資深老吏啊!
不過趙植并不知道趙楷的一肚子壞水,聽了他的話,總算覺得去金陵這一趟沒多大風險,于是就痛快的接了趙楷的差,然后回府去準備出遠門了。
也不會馬上就走,得過完年再走!
而就在趙植接受南下誘降任務的第二天,岳飛就巡視山海口回來了,趙楷立即讓人宣他入宮,還在瑤池殿擺了酒宴給他接風,順便再和岳飛說說討伐趙構的事兒......
“鵬舉,鄴郡公的爵位你還滿意嗎?你的封莊去看過了嗎?就在香山腳下的釣魚臺邊......這可是好地方啊,以后一定會很值錢的!”
趙楷待岳飛是真好啊!把北京玉淵潭那塊地封給他了......整整6000畝啊!這要傳到21世紀,岳飛的后人可就發了!
岳飛放心酒杯,拱拱手道:“官家,臣弟當然滿意,臣弟得官家知遇大恩,簡拔于行伍,視之為腹心,如今已位極人臣......得了如此大恩,臣弟只求為官家多打幾仗,多殺些胡虜才能心安理得。”
那些懂政治的大功臣到了岳飛的地位就該躺下裝死避嫌,啥都不干了......不過岳飛做事的積極性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啊!
“好!”趙楷等得就是他這句話,“臘月二十九給你們封爵,正月十五一過,你就準備出兵......打趙構!”
“打趙構?不是勸降嗎?”岳飛的消息還挺靈通的,已經知道趙楷想勸降趙桓的事兒了。
趙桓、趙楷本是同根生啊!當然不能相煎相殺了......而趙構就沒這待遇了,他不是認賊作父了嗎?他現在是完顏宗構了,當然可以殺了嚇唬趙桓了。
趙楷搖搖頭,道:“朕要勸降的是吳國王,不是趙構......吳國王是猴子,趙構是雞,朕要殺雞儆猴!”
趙構要聽見這話一定會不服氣的:憑什么呀?都是兄弟,憑什么趙桓當猴他當雞啊?不公平啊!
不過趙構現在不在,岳飛也不會替趙構說話......也不知怎么,他特別討厭這個趙構!
趙楷又道:“趙構畢竟是朕的親兄弟,你是朕的義兄弟......你去殺趙構是不合適的!”
不合適嗎?岳飛心說:沒什么呀......
趙楷道:“所以朕準備任命趙榛為大宗正,帶著賜死趙構的詔書和勒死他的弓弦同你一起出征......到時候他負責賜死趙構!”
多貼心啊!連賜死的程序都給趙構準備好了......而且還有岳飛親自帶兵去打,趙構啥都不用操心,老老實實的等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