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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72 ??趙良誠,還是你有種啊

  去遼東抗金啊!

  好嘛,抗金都快抗到金賊老家了!

  這事兒誰敢去啊?

  趙肅、趙構兩兄弟都慫了,慫的都抖上了,話也說不出來,而且臉色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瞅著都要暈過去了。

  邊上趙明誠都看不過去了,開口道:“二位大王何必如此惶恐?伐遼之事只是虛張聲勢,并非要在遼東土地上與賊廝殺......只需要坐鎮登州,偶爾乘坐海舟去遼東沿海滋擾一番,根本不必踏足遼土的。”

  他這話一說,立馬就招來了四道惡狠狠的目光和兩道贊許的目光。

  惡狠狠看著趙明誠的自然是趙肅、趙構了——你個奸臣站著說話不腰疼,要去遼東送死的是我們?而且我們是什么人啊?大宋親王啊!大宋親王就應該躺平混吃等死的,哪兒能去遼東抗金?而且還是受了前任太子的指派......

  而贊許的目光,當然來自趙桓——果然是“明誠不死,南宋不亡”啊!

  上輩子趙桓有一陣子天天猜忌趙明誠,總覺得他要當趙匡第二,直到他病死后,才知道不能沒有他啊!

  “德甫,你說得很好!”趙桓溫言道,“既然你知道該怎么做,那不如就由你打著高俅的旗號去遼東抗金吧!”

  這下輪到趙明誠傻眼了,他其實和趙樞、趙構一樣慫啊!知道該怎么做管屁用啊!他也得敢干啊!

  不過趙明誠的慫樣還是比趙樞、趙構有氣勢,人家長得兇啊,胡須濃密,雙目微微凹陷,眉骨向外突出。這長相也就在以慫為美的宋朝,若是生在專治不服的漢唐盛世,就他這模樣,裝也要裝成個大將啊!要不然李清照就得跟著程咬金那樣的貨跑了!

  “大王,下官,下官是太上行宮的官員,怎么能去遼東任職?”趙明誠憋了半天,終于憋出個理由。

  聽了他的話,趙桓只是淡淡一笑:“怎么是去遼東任職呢?應該是去登州任職。”

  “登州也不行啊!”趙明誠搖搖頭道,“這些日子雖然有一些行宮官員和親王以催餉為名去了東南各地,但他們并不會接管地方的軍務政務啊!”

  趙桓笑道:“孤王會推薦你出任京東、遼東宣撫司行軍參議官兼知登州事......還會推薦高俅出任京東、遼東宣撫使,置司登州,主持海路伐金之事!你辛苦一趟,即刻趕赴東京汴梁,將孤的奏章遞交官家,同時替高俅報喪。”

  這話聽著都有點精神錯亂啊!

  一邊是替高俅報喪,一邊是推薦高俅出任京東、遼東宣撫使......這都死了,還要去京東、遼東抗金?難道要裝在棺材里面上戰場嗎?

  當今官家好像是個明君,一定不會同意這種糊涂建議的......而且他趙明誠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將太上行宮中的情況報給給官家,從而獲得官家的信任。

  想到這里,趙明誠就心一橫,牙一咬,接下了趙桓派下的差遣。不過并沒有馬上上路,而是先回了趟趙桓所在的揚州,帶上了歡天喜地的李清照,兩公婆一塊兒上路,搭乘一條官船,走水路直奔開封府而去。

  他們倆是四月二十四日從揚州出發的,乘坐一條裝了四個水輪的客舟,一千多里的水路走了十天,五月初四的時候才抵達了已經變成一座堡壘的東京汴梁開封府!

  雖然這段時間金賊東路軍已經縮到大名府去了,距離開封府足有350多里之遙。但是在宇文粹中和陳規的主持下,開封府的城防不僅沒有絲毫放松,而且還變得愈發嚴密了。

  新增加的防御設施并不在開封府的城墻這一塊,而是重點放在了進出開封府的水路通道上。其中由東北入開封府的五丈河河段,以及由西北入開封府的汴河河段,更是成了布防的重中之重。因為這兩條運河的位置靠北,對于位置靠南的汴河東南端、金水河、惠民河、蔡河可以起到遮擋作用。所以從四月份開始,宇文粹中和陳規就開始派人在五丈河開封至梁山泊段的南岸,還有汴河開封至汴口的南岸,修建了大量的箭塔——就是依著河堤,外圍一圈沙袋墻和一圈壕溝,中間立一個木制的箭塔,還挺大的,塔頂有個小樓,里面可以同時擺上二三十個弓弩手。

  這些塔樓再配合上擴大了編制的梁山水師,在運河封凍之前,就足以擋住再次南下的金兵,保住開封府的水路生命線了。

  除了加強開封府周圍的運河沿岸的防備,開封府的幾處水門的防御也都加強了。其中汴河進入開封府的上善水門和東水門外的護城河被開挖成了一個“護城湖”,周圍還豎起了柵欄,堆起了女頭墻,修建了箭樓。“護城湖”內則泊滿了從東南開來的戰船和綱船,儼然是一個“水軍基地”。

  趙明誠和李清照所乘坐的官船也被攔在了這處護城湖內——根據規定,他們乘坐的官船也必須接受檢查,然后才能入城。

  不過在趙明誠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沒過半個時辰,宮中派出的內侍就將他單獨帶進了上善水門。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出現在了皇宮大內的崇政殿中,見到了已經從三山浮橋前線返回的趙楷——現在三山浮橋前線豎著“殿帥趙不破”的認旗,不過實際上主持大局的則是何灌。

  “趙明誠......高俅的死訊沒有傳開吧?”

  趙楷一邊看奏章一邊說話的時候,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倒不是為了高俅之死難過,更不是為了趙桓提出的“死高俅北上抗金兵”的建議皺眉,而是又一次懷疑起了他的好大哥趙桓......這個趙桓也太足智多謀了吧?而且這思路也開闊,居然想到了海路伐金的點子!

  而且這個趙桓對遼東沿海的地形仿佛非常熟悉,不僅提出了在復州關外建立據點的提議,而且還提出了由海路攻占覺華島,威脅遼西走廊的建議......連覺華島都知道,這個趙桓他不簡單啊!

  “回稟陛下,根據定王殿下所命,高俅的兩位公子未曾替父發喪。”趙明誠斟酌著用詞,“這個高太尉是真死還是假活,就由陛下做主了。”

  真死還是假活?趙楷心想:這有區別嗎?

  “要不......就有勞高俅再假裝活一段時間吧!”趙楷皺著眉頭道,“高俅活著的時候沒有機會為國盡忠,現在要死不死的卻成了國家的棟梁,這也是他的造化。”

  這就親兄弟啊!趙明誠心說:都是一個路子......死都不讓人安生!

  “陛下所言極是,”趙明誠道,“高俅身受皇恩多年,生前無法報答,沒想到死后卻得報大恩了。”

  趙楷點點頭,看著趙明誠,在趙桓的奏章中把李清照的這個老公吹成了國家棟梁......他有那么厲害?不記得啊,唉,看來還是讀書太少了,都不知道李清照的男人是抗金名將。

  “趙卿,”趙楷看著趙明誠一副兇相,也覺得他也許真能打,于是就道,“你家也世受皇恩吧?”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滲人呢?

  趙明誠額頭上的汗珠子都出來了,“陛下,臣家兩代為官,的確深受皇恩。”

  趙楷看著趙明誠問:“那你一定愿意去登州主持抗金吧?”

  “臣......臣自然愿意抗金,”趙明誠連忙道,“可是臣書生,不知兵啊!”

  看著有點慫啊!

  趙楷望著趙明誠,心說:你家易安居士知道嗎?她可是寫過“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這樣的千古名句的!

  “愿意抗金就行,”趙楷決定再給趙明誠一個機會,“不知兵沒有關系......不知可以學啊!朕一開始也不知兵,現在不已經知道一點了嗎?那高俅高太尉更不知兵,如今已經名震北疆了!趙卿,你要向高俅好好學習啊!”

  趙楷這個話其實沒有惡意,只是在鼓勵趙明誠。可是趙明誠聽了卻脊背發涼——高俅已經躺在棺材里了!和他學?那是要弄死嗎?

  “陛下,”趙明誠馬上道,“臣已經想好了,臣雖不知兵,但臣亦不畏死!臣此去登州,雖無成功之把握,但卻有成仁之決心!”

  好!果然有種!

  趙楷點點頭道:“趙卿果是國家棟梁......朕也不要你真的渡海伐遼,只要你好好的守住登州,為伐遼的水師看好后方即可。至于渡海伐遼之事,朕會讓別人去做的。”

  還好,還好......趙明誠大舒了口氣。

  他是京東人士,知道登州城有多么險要,只要努力經營,是不大容易被金賊攻破的。

  “臣必不負陛下所托!”想到這里,趙明誠說話的氣勢都足了。

  趙楷點點頭,笑道:“兵貴神速,命你去登州的詔書很快就會發下來,你這幾日好好準備,詔書下來馬上出發......對了,明日是不戰而棄大名府的蔡懋離京去朱崖軍的日子,你和易安居士都去送他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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