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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立與自足

  畢竟只是一碗面明顯是不夠吃的。

  但剛剛聽到姜寒酥那句話,蘇白就再無顧忌的又吃了一碗。

  兩碗面下肚,腹中的饑餓感才消失不見。

  此時蘇白也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沒多久,姜寒酥跟林珍便都回了廚房。

  看到蘇白面前那只空空如也的碗,林珍愣了愣。

  她本以為蘇白是吃不慣這些的,大概吃個一兩口便不會再吃了。

  因為現在的年輕人都挺挑食的,這前后鄰居家的孩子,恐怕沒一個能吃得下這個的。

  但她沒想到蘇白竟然真的吃完了,還吃的干干凈凈。

  看到林珍跟姜寒酥進來,蘇白笑道:“林嬸做的面真好吃,我平時最多一碗的飯量,今天都吃了兩碗。”

  站在林珍背后的姜寒酥眨了眨眼。

  她似乎在說,好不要臉啊,這話都能說得出來的。

  但想一想蘇白在初三時做的那些事情,他當時為了追自己,可是什么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出來了。

  跟他還不太熟呢,就敢趁人之危親自己。

  但想一想,如果沒有那次生病的話,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不會發展那么快。

  在此之前,他都還算正常,起碼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

  但那之后,這家伙就開始肆無忌憚了。

  真的是,臉比城墻還厚啊!

  只是,自己陷的不是也很快嘛。

  但如果換做是別的女孩兒,淪陷的應該會更快吧。

  也不對,換做是別的女孩兒,他應該不會像對待自己時那么好吧?

  蘇白對她的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也是為什么蘇白能打動她的原因。

  一個人如果只是剛開始喜歡你,那可能是因為你漂亮,但他能長久如初般的喜歡你,那就是真的喜歡了。

  她與蘇白相識的時間其實已經不短了,一年的時間,足夠讓姜寒酥去看清一個人。

  如今的她,心里少了一份患得患失,但卻又多了一些擔憂。

  越是如此,就越不能離開他了。

  上次的錯誤,自己絕對不能再犯。

  那種心痛的感覺,她承受不起第二次。

  林珍:“……”

  蘇白這句話,她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沒等林珍繼續說話,蘇白先開口說道:“林嬸,我既然吃了你的飯就不能白吃,我看你院子里的麥子只裝了一半,等下我幫你們一起裝吧。”

  蘇白可從來不打無準備的賬,早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留下來的借口了。

  有姜寒酥在,蘇白很容易就打聽到了她們家的情況。

  今天林珍沒有跟著姜寒酥的爺爺奶奶出去賣菜的原因,就是要在今晚之前把門前還有院子里的小麥全都給裝袋放進屋里去。

  原先在村口大路上嗮的麥子他們都已經裝好了,剩下的就只有門前和院內的這一些了。

  每年的六七月都是多雨的季節,趁著好天氣把麥子嗮干入袋,是村里每家農民都需要做的事情。

  因為有收割機的關系,現在收麥已經不知道比曾經容易了多少倍。

  蘇白小時候沒有收割機,需要用鐮刀割麥的時候,才是最累人的。

  “不用了。”林珍道:“在大路上嗮的麥子都已經收完了,現在就只剩下院里跟屋外那一些了,我和寒酥能做完。”

  其實林珍本來是想繼續下逐客令的,只是聽蘇白這話,她哪還好意思再提這話。

  “嬸嬸是覺得我沒裝過麥子嗎?這屋內加屋外最少也有一兩千麥子,就只靠你和寒酥的話,今天恐怕是裝不完的,等到天黑之后再想裝的話,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蘇白道。

  “不用,今天裝不完,明天繼續裝就是了。”林珍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蘇白為什么要留下來吃飯,此時又為什么要幫她們裝麥,原因,她可是都知道的。

  “嬸嬸就不怕明天有雨?如果明天有雨的話,這才嗮干的麥子,即便是用塑料袋蓋住,也是會受潮的。”蘇白道。

  林珍不僅怕明天有雨,從今早的天氣預報上來看,她還知道明天會下大雨。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那么著急的想把地上的麥子全都收起來。

  只是跟這些麥子相比,顯然,姜寒酥的學習更為重要。

  所以她道:“受潮就受潮了,只是一頓飯罷了,哪能讓你幫我們收麥子。”

  蘇白:“……”

  果然是姜寒酥的母親,這股倔勁真的跟她一模一樣。

  這丈母娘為了不承他人情,讓他有機可乘,竟然連麥子受潮都不管了。

  你看看,這是一個把糧食看的比天還大的農民該做的事情嗎?

  但不得不說,這個丈母娘,是真的有遠見啊!

  林珍不是能直接看透未來的神仙,她不是姜寒酥,也不是蘇白,所以她并不知道蘇白對姜寒酥有多好,也不知道女兒嫁給蘇白會很幸福。

  對于一個早年間相信愛情,卻又被愛情拋棄的人來說,她才是最不相信愛情的那一個。

  在林珍看來,這個世上不論靠誰都是靠不住的,靠自己,才能真正的在這個世界上立足。

  所以,只要姜寒酥能考上一個好大學,有了知識跟能力后,便可以用自己的知識跟能力來獲取幸福。

  那時候的姜寒酥,不用靠任何人,也不用依賴任何人。

  這就是林珍長久以來灌輸給姜寒酥的思想。

  自立,自足。

  在蘇白看來,作為母親,林珍的做法是正確的。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是蘇白,也不是誰都像蘇白那樣是一名活了幾十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重生者。

  對于其他人來說,誰能保證喜歡姜寒酥不是因為貪圖她一時的美貌呢?

  而一時的美貌能夠長久嗎?

  不能。

  這一點,林珍最有發言權。

  如果單靠美貌就能守住一個人的話,當時姜寒酥的父親就不會離她而去了。

  而如果她不去制止,影響學習成績還是次要的,到時候姜寒酥如果戀愛被拋棄,像當年的她一樣,那姜寒酥有跟她一樣的勇氣能夠活下去嗎?

  當時知道姜寒酥談戀愛時,林珍之所以會如此大發雷霆,便是如此。

  十六七歲的姜寒酥,在林珍看來,就如她當年一樣,沒有識人之力,辨認之能,而正因為叛逆盲目,讓她最終自嘗苦果。

  這樣的林珍,又怎能讓姜寒酥去重蹈覆轍呢?

  但林珍忽略了一點,她林珍是林珍,姜寒酥是姜寒酥,她們雖是母女,但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樣的。

  她林珍生于大戶人家,少時不愁吃穿,沒有體會過人情冷暖,也不知道什么叫世態炎涼。

  但姜寒酥不一樣,她的童年,少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難中度過的。

  雖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卻有著許多成年人都少有的堅強與成熟。

  其實有一件事,不論是蘇白還是姜寒酥,兩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蘇白,沒有人能在學生時代追到她。

  但其實還有一件事,是蘇白所不知道的。

  如果沒有蘇白,姜寒酥即便是大學畢業,也不會答應任何人的表白。

  在時間長河線的另外一條,把時間跟精力全都交給學習的姜寒酥,至死都還是單身一人。

  所以,蘇白說林珍是個有遠見的人是沒錯的。

  在許久之前,她就擔心姜寒酥會因為上一輩的原因而不去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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