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羨見陸景似乎對七星伴月劍興致缺缺,眉頭微皺。
但以他的脾氣出言指點已經算少見的了,對方不聽他也不會再勸,轉而介紹起了另外一門功法來。
“瘋魔一百零八杖,這武功……嘿,招式雖然多,但是都很粗糙,走得是勢大力沉,剛猛無雙的路子,瞧著是挺熱鬧的,但是對于內力的控制太差了,幾乎沒什么變化,從起手勢起就是一味的強攻,而且一招瘋過一招,越往后越強,但是消耗也越大。
“想要發揮出全部的威力,還得再打造一把最少五十斤以上的禪杖,禪杖的重量加上本身的內功加持,開山是夸張了,但是碎石應該沒什么問題,可那又怎樣?遇上高手,只需要跟你耗著,相同的境界,你的內力已經耗完了,人家估計還剩一半,這還怎么贏?”
陸景聽到第一句話眼睛就亮了起來,而魏子羨越是說下去,他的眼睛就越亮,等魏子羨說完他竟然一拍大腿,直接脫口而出,“好好好,這個好!我就要這個了。”
魏子羨的眉頭卻是皺的更深了,“你確定?瘋魔一百零八杖可只是五品武學,比七星伴月劍差著一品呢,根本不是一個價值。”
陸景倒是真的有考慮過選七星伴月劍,但是是為了把七星伴月劍給賣掉再來買瘋魔一百零八杖,這樣不但能得到瘋魔一百零八杖估計還能賺不少錢,直接脫貧致富。
但是這操作太騷了一點。
陸景也得考慮到魏子羨的心里感受,這位洗劍閣的大師兄這么驕傲,肯定不希望被人給當猴耍,所以想了想他還是決定直接拿下瘋魔一百零八杖,也免得夜長夢多。
選完武功,也到了要告別的時候了。
江湖傳言魏子羨目中無人,幾乎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但實際上他并不是不懂這些,只是太過驕傲,不想去做,但是對于自己的師妹他還是挺照顧的。
只見這位洗劍閣的大師兄對夏槐道,“我先下樓去了,你最好也別拖得太久,我們的船就快要走了,還得趕到碼頭去呢。”
夏槐點了點頭,等魏子羨離開,她卻是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
在那場夢里,所有人都陷入到了莫名的瘋狂之中,就連她一直都很佩服的大師兄也一反常態,如同惡犬撲食般沖向了地上的秘籍。
唯獨陸景還保持著清醒,抱著她想要往酒樓外跑,結果卻被解連鋮給攔住了路,而在那之后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記不起來了。
果然……只是一場荒唐又離奇的夢嗎?
然而夏槐也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有些無法忘記那夢里的一幕幕。
那人握住自己伸出的要去翻秘籍的手,一邊搖頭一邊說著不可,從掌心處傳來的溫度竟是如此的真實。
更不要說之后自己被他給抱在懷里,兩人的胸膛互相貼在一起,夏槐平日里雖然不拘小節,但也從來沒有和異性靠的如此之近過。
近到,彼此的心跳幾乎都交疊在了一起。那是夏槐生平未嘗過的奇妙體驗。
只要一想到這一幕,她整個人就都變得暈暈乎乎的,連帶著又想起了幾日前,陸景給自己上藥。
她也知道當時情況緊急,陸景并非要故意占她便宜,而之后兩人也都很有默契的沒再提那時的事情。
但自從做了那古怪的夢后,原本正常的療傷,再憶起竟也逐漸變得旖旎,那人的手指劃過自己肌膚時的觸覺,或輕或淺,也都一一清晰了起來。
夏槐不清楚自己的腦袋究竟出了什么問題,但這兩日她的確有意識的減少了和陸景的接觸,只是真到了要告別的時候,她又不由后悔了起來。
一想到不知多久后才能再見,她又覺得之前不該有意疏遠陸景,說好的小吃沒有去吃,最后的相處時光也這樣白白浪費了。
少女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將手中的木匣塞進了陸景的懷里,之后輕道了一聲“保重。”便扭頭跑下了樓,去住店門外尋自己的大師兄了。
而陸景愣了愣,之后打開了那木匣,卻發現里面裝著的竟是之前畫癡為夏槐所作的那副畫。
那副呂梅郎曾出價二百金,夏槐也依舊堅決不賣的畫。
望著畫上少女那明媚天真的笑容,陸景不由也有些悵然。
也罷,待他解決了自己身體的問題,再將那幾門武功給練熟,有了自保之力,到時抽空也可往洗劍閣一行,去看看這天下劍客皆神往無比的圣地,順便也去拜訪下故人。
陸景下定了決心,不過眼下卻是還有更緊迫的事情擺在他的面前。
他身上的錢之前就已經全部花光了,原本早就該找新工作了,只是中間遇到夏槐耽誤了一段時間,跟著魏子羨混吃混喝倒還好,如今兩人既已離開,那他還就得趕緊找到新的營生來養活自己了。
陸景一開始是計劃著找份文職工作的,比如賬房什么的,他高數都通關了,算術自然也不在話下,做賬房應該綽綽有余。
但是如今他身體里內力這么多,再去做文職就有點不合適了,發揮不出優勢不說,也不方便他消耗內力,所以陸景還是將目光集中到了那些體力活上,最好還是那種能一下干完,剩下的時間都能拿來練功的。
他在城中轉了一圈,看了看都有哪些地方在招工,將招工的要求和薪水都記了下來。
一圈下來,陸景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走到了一家薪炭店前,開口問道,“店家,可是要招人?”
聞言一個年余五旬,身材清瘦的男人從里面探頭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景,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招人是要招人,但可不是在這里干活,而是在城外的炭窯,那里需要人幫忙把拉過來的木材給劈好,這活……可不輕啊,我看你這小身板怕是干不了。”
“反正你們不是論斤付錢的?我要做的不好,你們少付我錢便是了。”陸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