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李鐵柱當然是弄不明白的,甚至對徐佳甄送來的秋波也完美反彈:“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我好像有沒用過的眼藥水。”
徐佳甄:“我謝謝你了!不需要。”
李鐵柱追上來:“眼睛有問題的話,及時就醫,不要拖,我二大爺的鄰居就是,硬生生拖成了白內障。”
徐佳甄:“我特么……本來就眼瞎!”
“為啥?”
“我……哎……”
“影響看劇本嗎?”
“看人眼瞎,看劇本不瞎。”
“那就好,你演完了,可以走了,下次的戲是二十天后,到時候通知你。”
“用完了就扔唄?”
徐佳甄氣鼓鼓,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資格跟李鐵柱這樣說話,入戲太深了,她又不是李鐵柱的小三,因為李鐵柱已經明確拒絕過了,也是悲劇。
李鐵柱那是不解風情的:“我不是給你錢了嗎?是嫌片酬低么?”
徐佳甄笑得咬牙切齒:“你還真是個小可愛。”
李鐵柱:“是吧?所以我人緣好呢。”
徐佳甄氣鼓鼓走了,去保姆車上換下戲服、卸妝。
松竹兒走過來:“有趣吧?”
李鐵柱茫然:“什么有趣?”
“皮呦誒啊!好玩吧?”
“什么皮呦誒?”
“皮呦誒徐佳甄啊,我們都皮她整整一年了,你問我什么叫皮呦誒?”
“有嗎?”
“沒有嗎?”
一會兒,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轉場了,下一場戲在機場。
而徐佳甄也要趕車回衡店了。
松竹兒叫住徐佳甄:“喂!現在劇組還有人欺負你嗎?”
徐佳甄眼神閃躲:“這個劇組暫時沒有。”
松竹兒搖頭:“你不是會茶嗎?怎么還能被欺負?”
“我去了劇組才發現,她們都比我更會茶藝,而且,人家還有背景有關系。”
“你沒有嗎?再被欺負就報鐵柱的名字,聽明白了嗎?”
“啊?”
“啊什么啊?丟人顯眼!”
“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這樣,你每天晚上睡覺前自拍一張照片發給鐵柱,確認你沒有受傷或怎樣,然后再寫一篇不低于三百字的日記發給鐵柱。”
“什么呀?”
徐佳甄表情突然變得怪異起來,偷看身旁的李鐵柱,心里思索著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啊?這么邪惡,該不會是李鐵柱吧?
松竹兒道:“什么什么呀?我和鐵柱找關系讓你去拍戲,結果你去被欺負?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徐佳甄:“對不起。”
松竹兒道:“少廢話,你發不發吧?”
徐佳甄咬著唇:“發。每天都發給鐵柱嗎?拍完戲還發嗎?”
松竹兒:“每天發吧!事無巨細要匯報,不然,李鐵柱這么忙,哪有精力時時刻刻管你在干嘛,有沒有被欺負。是吧?這是為你好!”
徐佳甄看了李鐵柱一眼,飛快的低下了頭:“好,我知道了,從今天開始吧。”
然后,徐佳甄走了。
李鐵柱還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每天匯報意味著什么,只是稍微覺得有點不對勁。
松竹兒拍了拍李鐵柱的肩膀:“哎嘿嘿……好玩!”
李鐵柱說:“竹兒,我總覺得這個匯報,似乎有點怪怪的呢?你怎么想的?”
松竹兒:“我哪有這么惡趣味?是兔砸想的。”
遠處,趙麗婭深藏功與名:“嘻嘻嘻……”
轉戰機場繼續拍攝,因為提前跟機場協調好了,占用了一條安檢通道和檢票臺。現在是淡季,所以機場的人流量并不算大,劇組拍攝不會給旅客們造成影響。
一切準備就緒后,徐山爭化好妝戴好假發,李鐵柱也換了服裝化了妝。
李鐵柱忍不住問道:“徐叔,你真不打算植發嗎?你有頭發的樣子,看起來稱頭多了。”
徐山爭沒好氣說:“我就喜歡鹵蛋,好嗎?”
李鐵柱:“第二顆半價。”
“滾滾滾!還拍不拍了?”
“竹兒還沒化好妝呢,怎么拍?等等吧。”
“聽說那誰要來客串一下?和他兒子?”
“山雞哥嗎?”
“對,他怎么安排,沒有合適的角色吧?”
“改劇本咯!周星星說,劇本這種東西越改越有感覺,一成不變就會死板,尤其是喜劇。”
“你可別讓寧石頭聽到,山雞要片酬嗎?”
“不要。他和夾屎爬兒是來常沙錄《爸爸哪去了》的,順道來找我約歌,我就讓他客串了,當個彩蛋也行啊,最近那節目上夾屎爬兒還挺火的。”
“不要錢就行,多拉幾個這樣的。”
徐山爭也是個摳搜的人,尤其是在電影上面,所以他和李鐵柱關系這么好呢。
這時,松竹兒化好了妝出來,一身紅色的地勤職業裝,看起來還挺像那么一回事兒的,可以開拍了。
趙麗婭暗戳戳道:“男女主終于要‘偶遇’了!讓火花來得更燦爛些吧。”
李鐵柱:“你還戳在這兒干嘛?快去換衣服化妝啊,順便把劇本熟悉一下,下一場就是你的戲了。”
兔砸蹦蹦跳跳著走了,莫名有些小激動。
“怎么會不是頭等艙呢?”
“對不起先生,您定的是經濟艙的票。”
“你再看一眼,會不會是商務艙?”
“確實是經濟艙,電腦就是這樣顯示的,您知道電腦吧?”
“我知道!我加錢好吧?升艙行不行?”
“對不起先生,頭等艙和商務艙都已經客滿了,電腦就是這樣顯示的,您知道……”
“行了,我知道電腦,你讓電腦給我一個靠窗的座位。”
“對不起,這里的電腦是辦頭等艙的,經濟艙在那邊。”
徐山爭窘迫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松竹兒又給自己加了句臺詞:“別擔心先生,那邊也有電腦。”
徐山爭拖著行李箱走了。
“卡!”
李鐵柱叫停。
徐山爭看著他問:“可以嗎?不行的話再來一遍,你讓松竹兒別亂加臺詞,我看起來像不知道電腦是什么的人嗎?”
松竹兒偷偷吐舌頭,我老公是導演,你管我?
李鐵柱樂呵道:“非常好,這一條過了。”
徐山爭不爽:“真的假的?你別敷衍啊,咱還指著這片子搞事情呢。她這臺詞加得,簡直就是在藐視我,冒犯我!”
制片陶紅一錘定音:“喜劇在于冒犯!確實挺好的。”
徐山爭反抗失敗。
下一場戲,李鐵柱大包小包還帶著一桶牛奶去領票。
“先生,您的行李需要托運嗎?我看你行李比較多,還是托運比較好。”
“沒事沒事,我這有勁拎得動,我從小跟成大龍和李小杰學功夫。”
“那好的,這是您的飛機票。”
“這是到常沙的嗎?”
“這個就是到常沙的。”
“那我這是站票還是坐票?”
“飛機都是坐票。”
“啊!好高級。”
“謝謝,您慢走。”
牛耿看著票走了,輪到李成功上來:
“李成功。”
“月臺在哪?”
牛耿又閃回來,力氣太大,肩膀直接頂在徐山爭肺上。
徐山爭頓時咳嗽起來,還要說臺詞:“咳咳……哎!小伙子,這是咳咳……飛機場,沒有,沒有月臺的。拿著你的登機牌和牲份證,先去那邊過安檢,登機口2b,座位13c,去吧,咳咳……”
李鐵柱走開一步又回來:“2b,這哥咋走啊?”
李鐵柱嘴瓢說錯臺詞了。
徐山爭反應快:“你才2b呢,咳……”
“我是問2b咋走啊哥。”
“先過安檢,過了安檢你就找到2b了。去吧!”
“謝謝2b,啊不,謝謝哥。”
徐山爭喊道:“卡!李鐵柱你罵人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鐵柱:“不是啊,我就是有點緊張。”
“你自導自演你緊張個毛啊!”
“就是緊張嘛。”
徐山爭也不理他了,走到旁邊拿起一瓶果汁喝著,就去看剛才這一段的粗剪,這技術已經是現在電影拍攝的標配了。
陶紅和李鐵柱也過去一起看,還有鹿哈尼、松竹兒、孫嘻嘻等人,除了徐山爭,個個都看得哈哈大笑。
徐山爭一臉無奈:“也就是說,你們都覺得這一段魔改成這樣沒問題了?”
陶紅:“那不然呢?喜劇在于冒犯!”
徐山爭:“……”
然后,順利推進到機場里的最后一場戲,趙麗婭和李鐵柱的對手戲。
很多年以后,在企鵝視頻里《人在囧途》播放到這里的時候,那彈幕鋪天蓋地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前方高能!”
“前方核能!”
“名場面來了,大家準備。”
“看這一段會笑到懷孕。”
“懷孕了一定不要看,容易笑出孩子。”
“當時我在電影院,笑得差點當場去世。”
“許三多開大了,快閃!”
“最頂的就是這一段了。”
“正經哥牛逼!”
“這貨眼神都不對了。”
“看一遍笑一遍。”
然而,在拍攝這一段劇情的時候,卻進行得不順利,因為……李鐵柱接不住趙麗婭的戲。
以前都是別人接不住李鐵柱的戲,直到他遇到了兔砸。
“……可是我這瓶牛奶,為什么就不讓帶?”
“不好意思先生,根據民航局的規定,液體一律不準帶上飛機。嘻嘻嘻……”
“我們坐火噗……”
李鐵柱笑場了,無奈地道:“卡!兔……丫丫你說臺詞就好好說臺詞,嘻嘻嘻什么意思啊?”
趙麗婭:“這是我賦予這角色的特殊屬性。”
松竹兒說:“你給我好好說臺詞,嘻嘻嘻太膈應人了,真正的工作人員肯定不會這樣。”
趙麗婭有點小委屈。
徐山爭道:“我覺得挺好!這是電影,喜劇電影,別考慮那么多的現實情況。畢竟……喜劇在于冒犯嘛!”
老子被冒犯好幾回了,還被頂了肺,你李鐵柱就不能被冒犯了?
趙麗婭頓時挺起了小胸脯:“就是!李鐵柱你自己笑場還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