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春秋殿里走出來的白衣青年,陸行舟下意識地就道出了對方的名字,結果卻是兩人雙雙愣住。
“陶新正?”
“那是誰?”
春秋殿前,白衣青年眨了眨眼:“在下王伯仁,雖然昔年游歷天下的時候也有諸多化名,但沒有一個叫陶新正的,不過這名字還挺不錯的,從這里出去后,有必要的話我就用這個名字當化名吧。”
啥意思?
陸行舟眼角微微一抽,旋即卻是目光一轉,落在了王伯仁身旁那本巨大書冊上:“這是你的法寶么?”
“法寶?”
王伯仁再度眨了眨眼,顯得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微笑地解釋道:“這是我現在正在寫的書,我打算寫一本可以流傳萬世的書籍來,不過慚愧的是,這么多年下來,我還沒把這本書給寫完。”
“書?”陸行舟皺眉。
“不錯。”
王伯仁解釋道:“我昔年游歷天下十九國,最后為此書寫下開篇,這才以此突破的人仙,本以為像我這般才子,最少五千年內也只有一個,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想了,兄臺還未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陸行舟。”
“見過陸兄。”
王伯仁非常瀟灑地對陸行舟拱了拱手:“看來參加國子監的這場祭禮還是很有意義的,否則我也不會遇到陸兄這樣的人,不知陸兄是以什么手段突破巔峰武圣的?我觀陸兄氣血,莫非是武道?”
陸行舟這回是真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這算咋回事?
武道?
文道?
我又穿越了?還是說,在這個秘境之中,文道才是修煉之路?倒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是國子監的秘境....
念及此處,陸行舟很快收拾好思緒,點頭道:“確實是武道,莫非王...呃,王兄修煉得不是武道?”
“當然不是。”
王伯仁毫不猶豫地說道:“人仙之前雖是武道,但人仙之后,自我著書立說以來,便不再是武道了,起碼陸兄這般氣血,無論是我還是那混球都是沒有的,不過天地間多了一門道統也是好事。”
“那混球....?”
“啊。”王伯仁張了張嘴,旋即道:“算是我的對頭吧,和我不同,那混球修兵道,就是個潑皮無賴。”
“呃。”
不知道為什么,聽王伯仁這么說,陸行舟突然生出了某種既視感,而就在這時,卻見王伯仁興致勃勃地問道:“說起來,陸兄能突破人仙,應該也是天資不凡,不知你是何時成就巔峰武圣的?”
“巔峰武圣?十六歲吧。”
雖然說自己直到十七歲后才真正天下無敵,但嚴格來講的話,自己確實是在十六歲就突破巔峰武圣了。
而另一邊,
王伯仁聞言登時面色一肅,旋即對陸行舟拱手道:“在下不才,十七歲才成就巔峰武圣,卻是不如陸兄了。”
“哪里哪里。”陸行舟趕緊謙虛道。
這小子還挺聽上道的嘛。
就在陸行舟這么想的時候,卻見王伯仁復又開口道:“既然陸兄如此天資,想來也很早突破人仙了吧?”
陸行舟:“.......”
“咳咳!”
陸行舟咳嗽一聲,顧左右而言其他道:“話說王兄,我剛來這秘境,對此處還不甚了解,能否和我說說?”
“剛來?”
王伯仁聞言一愣,旋即笑道:“陸兄你說啥呢,距離國子監祭禮開啟以來,我等進入秘境早就過了一個月啊,各處殿宇街區都已經有了主人,只剩下最中央那座皇宮沒人進去了,你怎會剛來?”
一個月!?
陸行舟瞳孔驟縮,同時王伯仁的話也讓他浮想聯翩,進入秘境?這王伯仁和自己也是來自外界的?
不可能!
要知道這可是一位人仙!而且實力非凡,可自己以前卻壓根沒聽過對方的名字,這從常理上來講就是件說不通的事情,若是非要腦洞大開的話,莫非這王伯仁,是以前進入這國子監秘境的人?
不可能是五千年前。
那個時候正是蕭禹余的時代,而他可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那個時代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仙的存在。
既然如此 或許是這個秘境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同?外界一萬年,數萬年的時光,在這秘境里實際上只有一個月?
太離譜了吧!?
陸行舟默默地咽了咽口水,不僅是因為自己的猜測,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猜測為真,那事情可就大條了:王伯仁這樣的人仙,還有一個和他相同的人仙,居然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活過了幾萬年?
說好的選出下一任大祭酒呢?
秘境里一個月,外面幾萬年,等大祭酒選出來黃花菜都涼了!但若非如此,陶新正那和王伯仁一模一樣的面容又是為什么?難道是被人鳩占鵲巢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恐怕也很危險了....
回想起此前陶新正那句“其實我更中意你”,陸行舟頓時頭皮有點發麻。
好家伙。
你饞我身子!?
念及此處,陸行舟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王兄,你在這秘境里待了一個多月,難道就沒想著離開?”
“當然想啊。”
王伯仁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但這不是沒辦法么,中央皇宮那邊有個非常厲害的家伙,我打不過。所以只好來春秋殿了,據說這里收錄了國子監成立以來的所有史書資料,所以我來找找靈感。”
“靈感?”
“不錯。”王伯仁微笑道:“我此前著書立說,開篇一文助我突破人仙,如今正要寫一結語好徹底寫完,按照我的推演,此書一成,我立刻就可以超脫人仙之上,只是這結語卻始終找不到靈感....”
人仙之上!
好家伙!
陸行舟本以為自己達到人仙巔峰,距離人仙之上也只有一步之遙已經很牛逼了,結果王伯仁居然和自己一樣?果然不能小視天下英雄啊,就算是自己這樣的天才,幾萬年下來還是能出幾個的.....
這么想的同時,陸行舟也對那所謂的春秋殿生出了些許興趣。
這里是國子監秘境,既然如此,這里的春秋殿和外面稷下學宮那座春秋殿應該也一樣吧,那按理來說,史書應該也寫到大周上了吧,不知有沒有我?史書怎么記載我的?有沒有把我寫得很牛逼?
“王兄,不知我可否看看這春秋殿?”
“當然可以。”
王伯仁很隨意地擺了擺手:“此前大祭酒說過了,秘境內的所有東西我們都能隨意取用,全看各自機緣,這春秋殿自然也是如此,本來我還想著去浩然殿看看的,不過浩然殿被那混球給占住了。”
陸行舟沒有回應,只是點了點頭,旋即便縱起神意,迅速進入春秋殿中,很快,他就看到了殿內景象。
一方桌案。
文房四寶。
還有三座巨大的書架,其上分別高懸著三個截然不同的標牌,分別是“本紀”,“世家”,“列傳”。
陸行舟神意迅速掃過“本紀”那一排書架。
然而讓他愕然的是,即使他先后兩次翻過這一排書架上的書封名字,卻沒有找到任何一本和大周相,但是眾所周知的是,
百年前,自己親手覆滅的前朝。
國號并不是“商”。
而是“殷”。
既然如此,這所謂的商書,又是哪個朝代的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