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攤開,白皙如玉,掌紋道道流淌金光,最后勾勒交織,宛若枷鎖囚牢般罩住了掌心的兩道身影。
一為展翅玄鳥。
一為人間絕色。
展翅玄鳥,自然是此前被陸行舟一掌拍死的九桓,只是如今的九桓卻是徹底失卻了肉身,空余一點本性靈光,在他看來或許無有差別,但是在陸行舟看來,他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
“呵呵。”
面對還在掙扎,沒有認清情況的九桓,陸行舟只是微微一笑,全然不理會對方的叫囂,神通一展。
人心輪轉動。
九桓心中諸多思緒,記憶,全部都落入了陸行舟的神意之中,這一門神通能夠照見他人心中思緒,不過只要對手封閉神意,自然就會被隔絕,大多只能用于初戰,不過對九桓而言又有所不同。
畢竟他沒法反抗。
“你對我做了什么!!!”
九道翎羽齊齊擺動,卻施展不出半分神通,巨大的恐懼讓九桓拼命振翅,卻死活飛不出這個詭異的牢籠。
少頃,
九桓心中有關蠻州的記憶就盡數被陸行舟知曉。
和陸行舟預料的一樣,蠻州雖然被大業魔朝吞并,但曾經也是一方人仙界,且剛被并入大業魔朝不過千余年,因此州內人士依舊維持傳統,修行的仍舊是自家人仙術,而不是蓬玄界的地仙法。
且道路也和陸行舟這邊截然不同。
陸行舟這邊,雖說也是以人仙術為主,但修行根本在突破人仙前沒有變化,都是煉體,慧光,血氣,筑基,龍象五境。但在蠻州,修行根本卻是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乃是以自身血脈為尊。
修行初始,從“煉體”轉為“煉血”。
和陸行舟這一界不同,蠻州幾乎人人都具備特殊的血脈,所以他們的修行也是以此延展開的,煉血境過后不開啟慧光,挖掘人體潛能,而是以各種外藥來提純血脈,調理氣機,此為純脈之境。
而在血脈精純后,便是觀想血脈對應的神獸,引天地靈氣將其勾畫成圖騰,然后烙印在自己的身上。
此為畫形。
有皮無骨,難登道途,所以在畫形以后,就要以自身意念為神獸圖騰點睛開神,讓其真正活過來,而到了這個境界,蠻州武者的根基便算是立了,戰力也將大增,堪比陸行舟這邊的筑基宗師。
點神之后則是覺命。
畫龍點睛,覺命成圣,這個境界堪比陸行舟這邊的武圣,而到了這一步,蠻州武者的修行路就差不多盡了,因為血脈的潛力被耗光了,再往上,則是由如今蠻州之主,螟燭開創出的溯源境界。
以自身血脈為引,回溯源頭,最后以人身再現昔年神獸之威,而到了這一步,便能與人仙媲美了。
至于更向上的境界,迄今為止只有螟燭一人達到過。
名為祖圣。
可惜關于這個境界,九桓的記憶里就沒有多少概念了,不過光是已有的東西,就讓陸行舟大開眼界。
“看來之前還小看那螟燭了。”
能夠在已有的修煉之途上開辟新道,這位螟燭恐怕就是蠻荒界的開道人杰了,身為開創者,也難怪他加入大業魔朝后沒有轉修地仙法,不過除了修行之路外,還有一件事情讓陸行舟頗感興趣:
“昔日蠻荒界,如今蠻州,倒是極為相似.....”
蠻荒界并不是被大業魔朝和平吞并的。
螟燭曾經抗爭過。
但失敗了。
而當時大業魔朝負責吞并蠻荒界的,乃是一位陰神真人,被稱作“魔師”,九桓記憶里對其的恐懼非常深刻,甚至到了光是想起來就會發抖的程度,也正是這位魔師,一舉粉碎了螟燭的反抗。
正因有過這番經歷,九桓才會變成如今這般。
極度鄙視人仙界,稱其為下界劣民,從記憶來看,這番變化中未嘗沒有昔年蠻荒界自家事情的影響。
“有意思。”
陸行舟搖了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關他屁事。神意一動,九桓便悄然消失,只剩下花楹一人。
而跟九桓相比,花楹明顯見識更廣。
身為萬壽仙宗的圣女,她也沒有如九桓那般歇斯底里,而是沉心靜氣地看著陸行舟,語氣輕柔地說道:
“道友如此行事,真不怕.....”
“聒噪。”
陸行舟手一抖,直接給花楹禁了言,隨后神意一展,只見花楹俏容驟變,緊接著就有數道流光從陸行舟掌中飛出,赫然是花楹的一身法器,萬壽竹,經天日月葫,踏虛青蓮,飛虹穿心錐等等。
“啊!”
法器被奪,花楹先是驚呼一聲,隨后卻是強行壓抑了下來,只是雙手抱胸,露出了一副柔弱女子的姿態。
畢竟她身上的錦繡織云衣也是件法器。
而與此同時,只見華光一閃,游仙客的身影便落在了至真殿中,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陸行舟的掌中景象,還有散落在陸行舟腳邊的一大堆法器,游仙客老司機了,眼珠一轉,立刻就心領神會:
“禽獸啊你。”
“閉嘴。”陸行舟轉身就是一個白眼:“上了封神榜,她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游仙客見狀不禁莞爾:“那你這玩意兒邪性得很啊。”
“道法用之正則正”陸行舟不為所動,反而咧了咧嘴:“而且我可是大善人。”
“沒看還留了件衣服么。”
對此,隨后出現的蕭禹余對此給出了適當的評價:
“呸。”
“老蕭你少來。”
陸行舟面不改色地說道:“我這可都是為了你,看看這些法器,蓬玄界主修地仙法,神通就是法器,法器就是神通,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些東西的煉制手法?你要是不想,那我也可以還回去.....”
“咳咳!”
陸行舟話音未落,蕭禹余便義正言辭地開口了:“我覺得老陸說得沒錯,對付敵人沒必要講什么道義!”
游仙客一臉痛惜地搖了搖頭:“老蕭!你變了!三個月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行了。”
陸行舟瞥了眼游仙客,淡然道:“地仙法的斗戰手段多是以法器寶物為主,但這些東西的保險工作都搞得不咋地,和老蕭的法寶不同,只要抹掉神意烙印就可以為他人所用,待會兒送你一件。”
游仙客見狀登時大怒,這種公然收買自己,試圖用法器堵上自己嘴巴的做法,讓他不禁發出了一聲怒吼:
“成交!”
眼見三人在這邊暢聊,封神榜中,花楹那張俏臉卻是再難遮掩怒意,婀娜的嬌軀如篩糠般氣得發抖。
甚至還有點冷。
拿了自己的法器不說,居然還在自己面前談笑風生?
殺人誅心啊!
只見花楹貝齒緊咬,心中閃過無數魚死網破的念頭,但最后還是忍了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被擒,宗門定然不會不管,此次圣皇天已經勝券在握,正是宗門在朝中撈功績的機會。
這筆帳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