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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 是誰給你迷之自信?

  暴雨在劇烈的沖刷。

  不斷拍打著林幕遮那張姣好而蒼白的臉頰。

  除了方浪第一劍漫入她的心口,讓她神色發生變化以外,后面幾劍,林幕遮剩下的只有平靜和淡漠,她淡漠的看著這完全超乎她想象的少年。

  她陰溝里翻船了,但是她無可奈何,因為,方浪的劍氣已經震斷了她心口周圍的大部分經脈,隔斷了她的靈念和氣旋丹田之間的聯系。

  她來復仇,本以為十拿九穩,她一位東魯劍宗的老弟子,最有天賦的弟子,得了劍仙傳承的弟子,結果依舊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兩人飛墜砸入滿是泥濘的地面,猶如巨石投入湖,炸起千層混著泥色的水浪。

  方浪的手臂抵著林幕遮的脖頸,血水暈染開來,歪歪扭扭,像是在大地上切割出溝壑。

  天地都陷入了死寂,一片寂靜和清冷。

  “當初,我也是在下雨的天,用劍捅死他的。”

  “這下子,就整整齊齊,這個禮,如何?”

  方浪看著面色被雨水拍打著蒼白至極的林幕遮,和煦笑道,他的笑容永遠都這么和煦和暖心。

  林幕遮嘴角淌出血,眼眸依舊平靜的盯著方浪,許久,林幕遮笑了起來:“你這一劍……怎么來的?”

  方浪的這一劍,她看不懂。

  為什么能夠擊潰她丹田中吐露出的一縷劍仙劍氣。

  難道真的只是憑借一把蓮生嗎?

  那一股力量,不像是太華劍仙的劍氣才對。

  雨水轟鳴不斷,更是有云后驚雷,驚動整個密林,驚得許多妖魔獸于密林中亂竄。

  方浪看著林幕遮,今日,方浪若是沒有手段,若是沒有能夠在獸潮中堅持中,他就死了,劍蜀宗的希望也將徹底埋葬。

  盡管這個女人只是想要為林云復仇,但是,方浪對于林云的事情,沒有任何的后悔。

  那時候,死的如果不是林云,那便是他。

  至于林幕遮所問的這一劍。

  這一劍來的的確不容易,方浪一人獨擋獸潮,殺了三百多頭妖魔獸,殺到精疲力盡,殺到只剩下麻木的揮劍動作。

  方是開啟了獎勵,方是獲得了一個獎勵蛋,開出了借力卡,而且開了借力卡后,借力溫教習,利用溫教習的力量,爆發出了那一劍。

  以身飼劍十年意,哪怕劍仙亦可斬。

  說起來霸氣,但是,方浪此刻的氣息,都衰退到了九段劍徒,當然,方浪已經感覺到力量在緩慢的恢復,這只是暫時的,因而問題不大。

  但是,他這一劍,只是借了溫庭的幾分力,不得其真意,所以,方浪有些難以想象,溫教習若是真的爆發出了一身的實力,能有多強!

  這一劍,說實話,有幾分運氣的成分在里面。

  方浪不喜歡運氣,因為運氣不可控。

  但是,只能說,眼前這個女人,運氣不好。

  見方浪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林幕遮繼續笑了起來。

  “你會殺我嗎?”

  “你應該不敢殺我吧,殺了我……”

  林幕遮繼續談笑風生。

  不過,剛發出聲,她絕美容顏上的談笑風生便僵住了,瞳孔緊縮,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和面對死亡終究會浮現的驚懼。

  方浪沒有拔出扎在她心口,震斷她經脈,斬斷她與氣旋丹田聯系的蓮生劍。

  而是反手握住斜指蒼穹的黑曜劍劍柄,如黑色閃電般抽出,抵在了林幕遮染了血泥水的脖頸處。

  暴雨傾瀉。

  映照在林幕遮眼眸中的,只剩下那一身血衣的少年狀元郎。

  劍劃過,血水暈染,林幕遮那絕艷的面容定格,臉上的面容猶自帶著臨近死亡的驚恐。

  原來,她并不是真的那般談笑風生。

  “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迷之自信?”

  “你背后那位貴人?”

  方浪嗤笑了一聲,從林幕遮身上爬起來,提著她的腦袋,哪怕有借力卡的效果,方浪依舊是感覺到一陣空虛。

  那是施展了溫教習的劍后的空虛。

  那是一種一劍遞出,便感覺身體被掏空的獨特空虛感。

  這時候,若是有一口溫熱的枸杞茶,那該多好……

  方浪嘴角一抽,趕緊收起這個該死的恐怖的想法。

  他方浪才十五,他還年輕!

  枸杞茶……這東西還不能出現在他的人生中!

  雨一直下,林幕遮的尸體被雨水逐漸拍打的流淌出鮮血,鮮血于方浪的腳下,綻放成一朵雨幕中的血蓮。

  黃瑛呆呆的佇立在大樹樹干上,看著方浪一劍割下林幕遮的頭顱,竟是莫名有些震撼和不可思議。

  林幕遮,東魯劍宗最耀眼的天之驕女,這位被劍圣南業火視為最有希望踏入劍仙之境的女弟子。

  被方浪一劍削去了頭顱,暴尸于暴雨之下。

  三品殺四品,一劍斬天之嬌女。

  黃瑛心頭滿是復雜,她身形一閃,落在了林幕遮的尸體旁,取出一粒丹藥塞給方浪。

  這是療傷丹藥,能夠些微補足氣血。

  黃瑛有些恍惚,在方浪身上似乎看到了軒轅太華的影子,或許,劍蜀宗的希望,在這位狀元郎的身上。

  方浪吃了丹藥,感覺身體中的虛弱感稍稍消失了些。

  提著林幕遮的頭顱,方浪摘下了林幕遮的空間戒指,靈念涌入,靈錐砸出,直接砸爆林幕遮的空間戒指。

  嘭的一聲脆響,空間扭曲,隨后一大堆的靈晶以及林幕遮的一些私物,爆了出來。

  掃了一眼,中品靈晶有一枚,下品靈晶有五十七枚,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藥。

  黃瑛倒吸一口氣,好富有。

  方浪撇嘴:“窮。”

  黃瑛:“……”

  這還窮嗎?這若是窮,劍蜀宗弟子那是什么?

  方浪一掃,將東西毫不客氣的收納起來,隨后取出了一枚求援符。

  輕輕拋起,砸在林幕遮的尸體上。

  隨后,方浪一縷劍氣砸出,求援符頓時炸開,一股奇異的波動頓時擴散。

  “走。”

  方浪隨后沒有再理會,與黃瑛一同離開了此地。

  兩人離去后差不多七八息的時間。

  便有破空之聲撕裂雨幕而至,兩位大理寺的強者飛速趕赴而來。

  他們落下,站在林幕遮的尸體旁,雨水沖刷著他們的斗笠,斗笠邊緣雨幕連成了一片。

  “這求援符……應該是死之后兇手捏爆的。”

  一位大理寺強者聲音沙啞道。

  “這是對我們的挑釁。”

  “挑釁個屁,剛才密林中有獸潮涌動,應該就是林幕遮搞出來的……這就叫做一報還一報。”

  大理寺另一位強者冷冷道。

  隨后,他們沒有再繼續爭論,提起林幕遮的無頭尸體,離開了此地。

  長安城,太極殿。

  冷寂的可怕,百官們皆是無言,噤若寒蟬。

  呂太玄瞇著眼,李浦一眉頭緊蹙。

  大皇子老神在在,三皇子則是臉上帶著疑惑。

  懸浮在廣場上的古鏡還在不斷的變換著畫面,但是,負責變換畫面的術修額頭上已經不斷的滴淌下冷汗。

  “大膽!還不速速換至劍蜀宗參賽隊伍的畫面!”

  高公公臉色冷厲,蒼白的雙鬢蘊絲絲劍意,厲聲道。

  三皇子蹙眉,大皇子冰冷說道:“還不快更換畫面!”

  終于,那位術修切換了“萬里鏡”內的畫面,畫面一陣閃爍,隨后,出現了一地尸體。

  暴雨澆灌下,血水扭曲,一具又一具的妖魔獸尸體堆疊了滿地!

  暴雨,血水,滿地獸尸。

  而妖魔獸尸體中,姜靈瓏,倪雯,柳不白還有哥舒月華四人的身影呈現于其中。

  嘩然之聲瞬間在白玉廣場中上炸開!

  “如此多的妖魔獸……這是遭遇了獸潮?”

  “幽州妖闕中還能遭遇到如此獸潮?而且是在外圍?可笑至極!”

  “有意思……看這滿地獸尸,這群小家伙是殺了多少妖魔獸?!”

  百官之中,有人怒叱。

  呂太玄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朝小劍豁然起身,卻是怒笑鼓掌出聲:“好好好,在幽州妖闕外圍遇到了獸潮,我劍蜀宗的幾位弟子,可真的是運氣驚天啊!”

  “陛下!請為我劍蜀宗做主!”

  太極殿中深邃無比,似乎有一雙眼眸冷漠無情的注視著白玉廣場上的一切。

  朝小劍白衣白發飛揚:“往屆我劍蜀宗在資源戰中遭受針對也就罷了,但都還在可接受范圍內,不會超出規則之外,我劍蜀宗的弟子不敵,那我朝小劍雖然氣,但也忍了。”

  “但是,這一次,沒法忍了,我朝小劍這若是都忍下去,便愧對白發劍魔之名!”

  朝小劍聲音在白玉廣場上,越來越高漲,越來越響亮。

  “周一元主導此次資源戰,以他的實力不可能會感應不到獸潮的發生,所以,周一元在干什么?”

  朝小劍聲音炸裂當空。

  禮部尚書周一元……

  此時此刻,大家亦是想到了周一元,的確,如朝小劍所說,獸潮發生,以周一元的實力,不可能感應不了。

  所以……周一元有問題。

  驀地。

  太極殿前。

  大皇子李天麟邁步而出,單膝跪地,拱手作揖,神色嚴峻道極致:“父皇!”

  “于父皇壽辰之際,竟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可饒恕!兒臣協管大理寺,愿率大理寺眾員一同前往,調查此案,還劍蜀宗一個公道!”

  大皇子李天麟神色嚴肅無比,面色陰沉,聲音縈繞在太極宮的長廊間。

  三皇子李連城神色微微變化。

  李天麟單膝跪地,天地間在飄雪,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安靜。

  仿佛過了一瞬,又仿佛過了漫長歲月一般。

  太極殿內,傳出了無喜無悲的一句話。

  “可。”

  “兒臣遵旨!”

  李天麟聞言,神色愈發的肅穆,站起身,四爪蟒袍紛飛高揚,朝著白玉梯走下。

  “裴寥!”

  “準備隊伍,前往幽州妖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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