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舍離滿腔戾氣充斥,已有要控制不住的預感。
他攔阻虞有年、過文亭二人,非要親自出手。便是理智在提醒他,必須盡快將心底戾氣發泄出去,否則自身很可能陷入到瘋狂狀態。
因而他此刻下手格外狠辣兇殘,正面拋擲出去的段宗貴尸身勢頭勁疾,逼得九爺爺段成康不得不扎穩身形硬接。
他本人緊接著暴閃跟進,段成康剛剛沉腰墜馬,伸臂接住小兒子尸身,他已出現在九爺爺身旁側后方。
體內魔力涌動,段舍離雙手已呈現出魔爪之形。
他右手魔爪刺入段成康脊背,從上到下狠命向其腰間劃落。
九爺爺段成康雖然這幾日間,跟著段嘉民勤修“天妖食人啖魂秘法”。實力已遠超尋常江湖武者數倍,身軀也比原先強健結實許多。
但那都是跟普通人去比較而已,在段舍離淵魔五爻境界,近乎魔軀大成的鋒銳魔爪之下,依然脆弱到像是紙糊的那般。
蒼老沙啞的慘叫聲中,九爺爺段成康脊背被徹底剖開,鮮血噴涌,整條脊骨都暴露出來。
段舍離右手魔爪掏進他腰間,攥住腰椎末端,猛然向外一拽。竟然將段成康整條脊椎骨連同成排肋骨,都從他背后硬生生給拽了出來。
隨即段舍離左手魔爪橫揮,割斷了段成康頸部筋肉,九爺爺無頭尸身抱著他小兒子的尸身倒地。
段舍離右手魔爪中,只留下整條脊椎連同肋骨,以及椎骨頂端一顆蒼老驚駭的白發頭顱。
場面眨眼間變得如此血腥慘烈,令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驚駭不已。
大堂兄段嘉民等六人還好些,畢竟都沒少食人修煉,只是震驚于段舍離的魔爪變化和兇悍手段。
但其他遠遠圍觀的段氏族人,卻被嚇得紛紛驚呼亂竄,有些甚至兩眼發黑,直接倒地暈死過去。
虞有年、過文亭二人見狀,不禁彼此目光示意。虞有年眉頭深皺,滿臉憂心忡忡的神色;過文亭則馬上從懷中掏出“大地行者手札”,開始和不遠處刀客莊園的多支小隊溝通,打算先調一半隊伍過來,準備應急。
段舍離此刻根本不管周圍眾人反應,提著段成康連帶頭顱的脊骨,腳下“咚咚”有聲,一步步逼近大堂兄段嘉民身前。
段嘉民身后五人被段舍離兇悍絕倫的氣勢所攝,情不自禁地齊齊向后倒退兩步。
倒是大堂兄段嘉民還有點成色,盡管臉皮抽動,目光閃爍。但依然能頂住心里壓力,未曾向后退卻。
他眼下當然已經看出來,短短數月不見,老十七殺伐果決,氣勢巍然。和過去相比,就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但作為“嘉”字輩長子長孫,他從懂事那天起,便深恨除了嫡脈身份,其余一無是處的小堂弟段嘉軒。
將那股恨意埋藏心底,大半輩子小心翼翼周旋伺機。終于在四十歲年紀,才等來掌握族中大權的出頭良機。
他段嘉民這輩子輸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在段嘉軒面前稍落下風,否則前面四十年人生,將變得毫無意義!
大堂兄段嘉民深深吸了口氣,正待開口鼓動眾人一擁而上,以擅殺親族尊長的罪名,徹底解決掉老十七這個礙眼的禍害。
卻見老十七抖手之間,把帶著九爺爺腦袋的那條脊椎骨,直接扔到他面前。寒著聲音斷然喝道:“我再問你最后一遍,莫叔他究竟如何了?不說清楚,段成康就是榜樣!”
段嘉民聞言,胸中怒火直沖頂門。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陰森森三句話:“十七你跟老莫感情還真是深厚,可惜那老家伙不識時務,始終變著法兒跟我做對。
五天前學會秘法,我第一個抓來吃的人就是他。每天少吃些,不讓他馬上死,恰好趕在你回來之前,剛剛吃到內臟他才咽氣。
問你莫叔在哪兒?在我肚子里呀!怎么樣,要不要大哥幫你去找他?”
說到這里,段嘉民還刻意伸出舌頭,繞著嘴唇舔動。雙眼死死盯在段舍離臉上,笑得格外陰狠暢快。
段舍離聞言,心底“咔嚓”一聲,就像是真有什么東西,完全裂開碎掉了那樣。
他原先拼命想法子發泄壓抑的滿腔戾氣,此時此刻再也無法控制。一聲極其高亢蒼涼的長嘯聲驟然而起,直震得周圍千米方圓之內,所有普通人盡皆暈死過去。大半個薊都被這聲長嘯給驚動。
與此同時,段舍離周身上下急劇魔化。除去容顏之外,竟徹底轉變成魔軀。
甚至連頭上,都生出了一支猙獰六寸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