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看,杰克瘙教授停止手術了!”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你看他的臉色那么難看,一定是遇到過不去的坎了!依我看啊,這個患者的病癥一點都不簡單,他的生還希望不大了,這臺手術的失敗注定要成為杰克瘙教授的轉折點。”
“那可不一定,杰克瘙教授的手術從來都沒有失過手,每一臺腫瘤的手術他都可以將患者的存活期提高到至少三個月以上,難道他會眼睜睜的看著這臺手術毀了他的一生榮譽嗎?“
“沒錯,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杰克瘙能力不如人,救不了這個患者,可這個患者是重量級別的死囚罪犯啊,為此警方還提前為他申請了保外就醫,你覺得警方會見死不救嗎?如果杰克瘙真的失敗了,警方一定會請更厲害的醫學大師來為他治療手術!”
“呵呵,我看未必。”
室外一群醫生議論紛紛,而杰克瘙眉頭緊鎖,一臉凝重,汗漬從臉頰上滾滾滑落,手中握住的銑刀卻是沒有絲毫的顫抖。
杰克瘙手術無數,其冷靜,沉著都是異于常人的。
而現在,他還是第一次露出了這樣緊張,難堪,顫抖的神色!
很顯然,他遇到麻煩了。
“教授,你怎么不動了?”周遭的氣氛愈加沉重,景夜察言觀色,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的不妙,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患者絕對沒有想象的腦瘤家族史那么簡單!”
杰克瘙脫口而出,不禁懊悔不已,“起初我們檢查到患者的顱內占位性病變,我首先考慮的便是腦轉移瘤,畢竟腦轉移瘤占所有顱內腫瘤的15%,但是我看到患者有家族史,我便認定是先天性非真性腫瘤。但是現在……”
說到這里,杰克瘙的語氣更加沉重了,他的目光凝聚在了顱內的那灘血色小河之中,“盡管我們沒有做更多詳細的檢查,但是他做過血常規,說明血液粘稠度正常,但是你看這里,血水明顯稀釋痕跡,可見血管壁滲出了過多的水分,唉,我們應該檢查他全身的,如果原灶不解決,那么我們這場下丘腦錯構瘤的手術是毫無意義的,就算我們現在解決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復發的。”
“所以教授,這場手術就必須要暫先被迫停止了嗎?”景夜有點不舍,畢竟這樣的行為有點像半途而廢。
“恩,是的,你就在這里做點術后處理吧,將切開的骨瓣重新吻合在患者的顱骨上就可以了,記住,別感染了。”
杰克瘙特意叮囑了一句,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看到杰克瘙教授中途停止手術,直接走了出來,眾人眼中充滿了各種復雜的神色。
齊修遠匆忙走了過去,擋住了杰克瘙的去路,“教授,發生了什么事情?”
杰克搔將病情簡單的敘述一遍,繼續往前走。
齊修遠連忙追上去,再次攔著他:“教授!教授!您先別走,您要是走了,這場難上加難的手術可就真的誰也沒法做了不是?”
說著,齊修遠就轉身大吼道:“影像科的那幾個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啊?全身增強CT,MRI,PET斷層掃描都要做一遍!看看原發病灶在哪里!看看到底是單發性腦轉移瘤還是多發性腦轉移瘤!”
怒吼完,齊修遠又一臉溫和的望著杰克瘙試圖挽回余地:“教授,您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不是我不愿意救的問題,而是我現在的確無能為力。想必院長心里也清楚,我手術的標準,至少是讓患者存活三個月以上,只是他無論是單發的還是多發的,無論他得的是肺癌還是腎癌,那可都是晚期癌癥加腦轉移瘤啊,這時只能聽天由命等死了,即便手術了,患者也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所以我來搶救,和你們搶救根本沒有什么區別。”
杰克瘙攤了攤手,一臉無奈,“雖然我也想配合儀器進行同步放化療和靶向治療搶救一下,這樣至少還能讓患者多活一段時間,可是你們三乙醫院的設備太落后了,想要立即采購新設備抑或是轉移到三甲醫院的話當然可以,但是患者恐怕已經等不到這個時間了。抱歉,我先走一步。”
話音剛落,杰克瘙已然迎著眾人的目光,黯然離去。
“我覺得杰克騷腦子里進水了,在醫院搶救的情況下,他一個主刀醫生就隨便挑一個不認識的人當一個助手,而且還長得這么帥,難道他不知道醫術好的人都是丑普嗎?兩個人做手術就算了,其他護士麻醉師什么的都不要也就算了,發現情況不對手術沒做完,他就拍拍屁I股就走了,讓一個助手處理后續,這個米國來的副教授確定腦殼沒有問題嗎?”
“沒錯,怕不是連個手術器械都認不全,還副教授呢,我看是走后臺的吧。”
“唉,杰克瘙教授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這不是資金和存活時間長短的問題,而是這患者,我們必須要救啊。”
院長可是已經被下達了死命令,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要救活這個戴南冠。
而此時,
眾人渙散的目光,卻突然再次重新聚集在了手術臺上!
“那個景夜,到底在干什么!”
“教授不是只讓他做術后骨瓣重合嗎?他為什么沒有做?他愣著干什么呢!”
“難道他剛才已經做完了術后工作,現在想要靠一己之力來查找患者的原發病灶?搞笑呢!”
室內。
景夜望著眼前的這名患者,若有所思。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急診,而且還是第一次和米國教授一起參與這次手術。
卻沒想到這第一次,他就看到了人生中最為殘忍的一面。
身為醫生,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患者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無力的,并且絕望的等待著死去。
仿佛此時一切的治療,都只是回天乏術。
一想到這里,景夜就不忍心再看了。
就好像,這是醫生的失職。
突然,門被打開。
走來的不是什么醫生,也不是什么院長。
而是那名負責看守的刑警支隊隊長白起。
盡管手術室是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的,但此刻景夜也沒有了這份心情去關心這個。
景夜只是望著患者,也不知道該要干點什么。
明明自己剛剛獲得了一個系統外掛,可卻是個什么破案系統。
自己是個學醫的,志向可是要成為醫學界的頂尖大師,哪里用得著這種系統?
“看來是暴殄天物了。”景夜搖頭嘆息。
而這時,身為門外漢的白起竟然以一種命令般的語氣朝著景夜下起了指揮:“哥們,趁影像科檢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看你還是先做一下電鏡檢查比較好,增強免疫熒光組化,還是有點幾率可以迅速檢查到原發病灶的。”
景夜:???
景夜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白起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是不是腦子抽掉了?
自己學醫幾年了都不敢造次,就連米國教授都對這場手術無能為力,可他白起完全是一個門外漢,現在竟然還敢站在自己面前班門弄斧命令著自己?
真是的,外面的人還敢放白起進來,難道他們是想讓白起過來碰碰運氣,死馬當作活馬醫不成?
這不是瞎胡鬧嗎!
不得不說,術后有點疼。
疼的不能碼字了,特請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