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苦笑:“也對,作為一個陌生人,你選擇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但我這個人公私分明,向來公事公辦,從來不會摻雜半點私人感情,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系統提示的的確是黑斑息肉綜合征。”
“稍等片刻,我就知道你所言是否真假了,不過你閑著沒事,你招呼沙叔過來,讓他們做一次X光鋇餐造影。”
說完,景夜立即開始進行腸鏡檢查,白起也依照吩咐對著外面招手。
腸鏡就是一條大約140cm的纖維軟管,末端裝有一個微型的光源電子攝影機。
只見乙狀結腸鏡沿著患者的谷道出發,緩緩導入,最終抵達直腸,但直腸并不是直的,在骶曲和會陰曲兩個位置會有所彎曲,所以在這個時候,更應該動作緩慢,輕柔。
完成后,就可以通過腸鏡觀測到直腸長著很多顆息肉,密密麻麻,屬于多發性息肉。
而此時一名護士走了過來,給患者打了一針20ml的丁溴東莨菪堿注射液,再服下4克產氣粉,如果是老年患者,這時應該使用碘油造影。
但為了更加一步觀測病癥,景夜又使用了奧林巴斯290電子內鏡以260Z放大,這樣更加精準的看到了息肉的每個大小以及每個的個體范圍,可惜的是晚期,不然可以用內鏡下黏膜剝離進行一一切除。
完成這些后,景夜現在也可以將重點放在直腸方面了。
想要證明是不是黑斑息肉綜合征,其實很簡單,因為表現為黑色素沉著的嚴重病癥無非就是那么幾個,黑斑息肉綜合征,色素沉著息肉綜合征,卡納達克朗凱綜合征。
在古時,文人在寫作的時候,經常會有含毫吮墨的動作,因此嘴角都是黑色的墨水。
可是在現代,正常人的嘴角要是有黑色的斑片,那么就要小心了,這是病癥纏身的前兆。
因為色素沉著息肉綜合征表現為小兒,所以很快排除了。
現在只需要判斷是不是卡納達克朗凱綜合征就可以了。
于是景夜開始檢查患者的十指和腳趾,看看指甲以及周邊是否有有黑斑的形成。
確認沒有后,再檢查一下指甲的顏色是否正常,比如指甲的月牙,就可以來大概判斷出一個人的身體是否健康,而患者的指甲并沒有顯示營養不良,所以得出的結果依舊是正常。
現在景夜就開始等待X線鋇餐造影的檢查了。
很快,檢查完畢了。
結果顯示,在鋇餐造影下顯示胃的形態正常,胃粘膜無異常,胃小區無異常,說明胃一切正常。
做完這些后,護士又第一時間給患者排劑,不然的話會造成腸梗阻。
可以得出,胃是沒有什么毛病的,再根據之前的十指檢測,自然也可以排除是卡納達克朗凱綜合征的可能。
雖然黑斑息肉綜合征和卡納達克朗凱綜合征都會讓患者長出息肉,但是卡納達克朗凱綜合征有一個特點,就是息肉會遍布在整個胃腸道,而黑斑息肉綜合征并不是。
從內鏡和腸鏡的檢查來看,息肉只長在了直腸平滑肌上面,也就是說和胃沒有關系的。
所以綜合這些檢查可以推論出,白起說的是對的,患者患的的確是黑斑息肉綜合征。
現在景夜也算是可以說完全信任白起了,明確了患者的具體病癥之后,景夜腦海之中的思路也就更加清晰了。
知道了病癥,就可以對病癥進行準確的手術,自然也不會存在什么誤診的可能性。
“你說的很對,對于之前我對你的懷疑,我想要說一聲抱歉。”景夜舒了口氣,朝著白起露出一副很真摯的眼神,“出于你的真誠,我決定將我的秘密告訴你,那就是……我也有一個系統。”
“嗯?”白起眉頭一蹙,凝神而來,“你也有一個系統?”
景夜點點頭:“正是,我的是破案系統,這個系統對于我來說,其實一點用都沒有的,但是我想,這個系統你一定很喜歡吧,只要有這個破案系統來輔助你,從今以后,不管是什么高智商的罪犯,可在你的手中都會變得插翅難逃。”
“是嗎?雖然你已經完全信任于我了,但是你該要證明,我如何選擇相信你呢?”白起反將景夜一軍。
而景夜的目光也是朝著患者望去,而后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了關于戴南冠的犯罪歷史起來。
“戴南冠,孤兒,雖然從小就缺失了親情,但是很快就在上學期間收獲了一段愛情,只是愛情來的太過于短暫,正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女友和別人跑了。”
“為此,他從不相信親情,變得不相信愛情,不相信人生,為此他開始墮落,以害人為樂。”
“三年前,5月22日晚上九點28分重陽小道,也就是女友向他提出分手的第二天,戴南冠開始了人生以來第一次的犯罪,他待在街道,瞄準了一個年紀為21歲的年輕女大學生。”
“時隔五天,他在北上區,又殺害了一名年紀為21歲的女學生。”
“時隔兩天,受害人,同樣是女性,同樣21歲。”
“時隔一天,受害人依舊是21歲的女性。”
“時隔五天,兩天,一天……從這時間上來看,很顯然,女友和他提出分手的事情,戴南冠依舊念念不忘,他對于女人的不信任,以至于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下賤的,他尋找的,都是和女朋友同樣的年齡,甚至是同樣的身材。”
“至于為什么戴南冠對于女孩的年齡都如此詳細,因為戴南冠的工作是網吧的網管,身份證在手,天下我有。”
“戴南冠行事之后,繼續回到網吧里工作賺錢,而與此同時,你的師父……”
景夜剛說到這里,就被白起突然打斷了:“好了,你別說了,我相信你。”
說話間,白起的眼眶再次變得泛紅,他忍住沒有哭出來,只是身體有點顫抖。
“恩,既然你也知道我的系統了,我希望你能夠把你身上的醫療系統給我。”景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給不了的,已經永久綁定在自己的身上了。”白起搖搖頭。
景夜笑了笑:“沒關系,我需要的時候,你來幫我就好了,你需要的時候,我也可以幫你,你看這樣行吧?”
“可以,沒問題。”白起的眼神再次落在了患者的身上,“只是我該告訴你的也全都告訴你了,得了,我先出去了,在門外靜候佳音。”
而這場萬人矚目并且沒有任何人會覺得成功的手術,終于落在了景夜的肩膀上。
很沉,很重,但景夜還是直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