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辦公室。
黑色真皮沙發上,鄭局,余局和白起三人鼎立而坐。
白起率先開口道:“鄭局,在會議上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去勸他,但我看得出來,景醫生是不情愿的,盡管他進了檔案室看了案宗后同意了當臥底,但我覺得,他連個警員的經驗都沒有,怎么能夠勝任臥底一職呢?還請鄭局您放過景醫生一馬吧。”
“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對于景醫生的傳聞也并沒有耳聞。”
余局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頭,好奇起來,“鄭局,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洗耳恭聽。”
此時,余局和白起的目光都在盯著鄭局,等待他的解釋。
“之前江南醫院里來了一位死囚犯患者,他身上罹患三大癌癥,醫院里所有的醫生都不敢治,就連燈塔國教授都對此束手無策,唯獨這個景夜,從始至終沒有放棄,最終完成了這項大手術。”
“期間通過熒屏直播的形式,我也看到了這項手術的全過程,我能從他身上看到極為出色的冷靜力,應變力,以及救死扶傷的心,盡管他不是警校生畢業的,沒有強健的體魄,沒有應對歹徒的經驗,但是這些不重要,我認為他和局里的警員一樣有著優秀的品質,簡歷沒有污點,這就夠了。”
“這樣做雖然很對不起景夜這小子,但我從警幾十年的直覺告訴我,景夜當臥底,準沒錯。”
與其說鄭局為了給景夜爭取這個臥底的名額,不如說是為了刀鋒行動,為了618專案而做出最大化的貢獻。
余靈均聽了后,覺得很有道理。
但他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轉移到了白起的身上,“白副組長,你怎么看?”
白起還想替景夜挽回一下:“在這次抓捕戴天的行動當中,我找景醫生前來讓他當編外顧問,這就已經很麻煩人家了,畢竟我和他之間也沒有什么交情而言,可是如今鄭局又想讓景醫生去當臥底,即便他答應了,可是萬一他出了什么岔子怎么辦?我看這事還是就算了吧。”
“不,白起啊,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從警幾十年了,我不知道輕重嗎?景夜能當臥底,那我們關注已久的618專案也算是能往前方邁向一大步了,就算換做我們警校生出身的臥底,難道就沒有風險了嗎?所以白起啊,你要一視同仁,景夜要是能幫助我們破了這個案件,那得能拯救多少的老百姓啊?”
鄭局還是在堅持著他的看法,而后又扭頭瞅向余局,“老余,你是618專案的組長,我想你也應該會同意我的做法吧?”
“恩,我覺得鄭局的眼光不錯,善于發現人才,可以試試,是騾子是馬出來溜溜不就知道了。”
一方面支持鄭局,同時為了顧及白起顏面,余局就繼續說道,“但白副組長說的也沒錯,當臥底,就必然會每天都面臨生死般的考驗,稍有不慎,就會犧牲的,我看這個景夜挺斯文的樣子,絲毫不像是臥底這塊料吧。”
余局剛來,言語也不能太過鋒芒,只能在左右兩旁和稀泥,當著雙方的捧哏。
余局的支持讓白起更加清楚自己的方向了。
“鄭局,如果真缺臥底,那倒不如讓我來代替景醫生吧,我來當臥底。”白起這樣表決,實在是不想看著景夜去送死,而倘若自己成為臥底的話,風險就會大大的降低。
可同時也讓鄭局清楚了自己的方向。
“白起,你還瞎摻和什么呢,你不僅是副組長,你還是總指揮,你去了豈不是群龍無首?這事就聽我吧,景夜人家都已經答應了,你還管這么多干嘛啊,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以景夜為工作重心。”鄭局態度很是決絕,事情再也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雖然白起很愿意支持景醫生的咸魚夢想,
但說到底,兩個人真的是萍水相逢,點贊之交的普通朋友關系,而且自己這個做下屬的,也總不可能違抗上面的命令。
就算違抗,也改變不了鄭局的心意,甚至自己也會被開除。
而且勸都勸到這個份上了,也算是對他仁慈義盡了。
為此,白起很是無奈,只能在命令的基礎上維護景夜:“好吧,既然鄭局都這么說了,那犧牲我是斷然不會讓他犧牲的,我會全力保他周全,就是不知道鄭局,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派了個白亦璇過去,好拉近一下我們之間的感情。”
鄭局接著說道,“總之,沒有景夜,刀鋒行動的進展就會非常緩慢,他能給我們提供一些關鍵的線索,白起本來是讓他在后方替我們出謀劃策,而這次,我卻讓他上前線,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鄭局說:“一來,他的簡介上全程都是學醫,在敵方查底細的時候,這是個優勢。二來呢,他的醫院里有個副院長柴藤,那人看景夜不順眼,尤其是景夜手工吻合的時候,更是觸犯了柴藤等人的利益。再加上下午的時候,景夜本應該繼續在醫院里工作,可他一整個下午都待在我們這里,作為規培生,請假是可以有的,但景夜并沒有請假,而是直接來到了我們這里,所以柴藤巴不得找各種緣由,想讓景夜走呢。”
“那你的意思是……估計柴藤馬上就要對景夜動手了?”余局很聰明,一點即通。
鄭局道:“是啊,不過這樣也好,景夜辭退了,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臥底工作當中啊,等到任務結束了,我親自舉薦去我們市最好的三甲醫院,直接讓他當主任醫師!”
街道上。
“景醫生,我來送你吧!”
白亦璇匆忙追到景夜身邊,遙控器往停靠在路邊的車子上一按,門就解鎖了,“景醫生,請上車。”
看到白亦璇已經做出了邀請的姿勢,盛情難卻,景夜不好意思拒絕,只能答應了,“謝謝。”
“景醫生,你家在哪?”
“溫華路原水路交叉口,就那個五金機電城小區,到門口就行了。”
根據地圖導航,很快白亦璇就把車開到了小區門口。
“到了,謝謝,請留步,我自己回去就得了。”
景夜打開車門就走了,白亦璇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停到路邊的車位,就下車追人。
“景醫生,看在我送你的份上,請我上樓喝杯茶?”
景夜還是只能硬著頭皮答應,“那行吧。”
只不過樓層很高。
七樓。
這是老房區,沒有電梯。
對于景夜來說,別說七樓了,就算是十八層樓,自然也是不在話下,就是苦了白亦璇這個女孩了。
畢竟女孩子身子弱啊。
到了七樓后。
氣喘吁吁的景夜掏出鑰匙,打開門,邀請臉不紅心不跳的白亦璇參觀一下自己的獨居房。
參觀了客廳,衛生間,廚房,又參觀了一下景夜的臥室。
其實臥室也沒有什么看的,無非就是干凈,簡潔,沒有什么亮點。
書桌擺放著精致的茶具,以及一堆排列整齊,尚未拆封的實體書。
旁邊還有一架被黑色琴套所遮住的白色鋼琴。
只是這時,白亦璇忽然豎起了大拇指,稱贊道:“你很堅強,衣服也疊的很好,真棒。”
景夜:“……”
參觀完,景夜就去客廳泡茶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相視而坐。
“茶的味道不錯啊,這是什么茶?”白亦璇并不怎么喝茶,但還是覺得耳目一新。
景夜道:“鐵觀音。”
“哦,家里就你一個人嗎?”為了避免尷尬,白亦璇又問。
景夜點頭:“恩,家里的人都出去了,沒有個三年五載回不來。”
對于這個答案,白亦璇表示很滿意。
家里沒有人,那景夜就更適合當臥底了,沒有任何的牽掛。
只是這茶很燙,喝的很慢。
正好七點,景夜打開電視,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新聞聯播,似乎已經完全把白亦璇忘記在了身邊。
“你平時都是白天到醫院,晚上就在家里看電視嗎?”白亦璇問道。
“是啊。”景夜看著電視,說話有點漫不經心。
但白亦璇的眼神和言語,可全都盯著景夜呢:“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那……今晚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