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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釵頭鳳·世情薄》唐婉宋  安頓好后,丁書劍問起楊亦蟬近況。說起來,丁書劍還是撮合白楊二人的媒人。

  白復道:“明日就是旬休,正常情況她要明早才回。不過師兄在長安就逗留兩天,這樣吧,我托人帶個話,看她能否今晚就回。”

  丁書劍道:“要是不便,就算了。軍營規矩多,別影響了亦蟬。”

  白復笑道:“師兄,說哪兒的話,亦蟬要是聽說你來了,肯定飛奔過來。”

  丁書劍打心眼里喜歡亦蟬,聞言哈哈大笑。

  白復讓巴蜀會館的伙計去西內苑營地給楊亦蟬捎信。

  快到傍晚時,黃震安排好酒席。丁白二人,左等右等,不見亦蟬消息。

  白復把伙計叫來,問道:“阿誠,你的信捎到了嗎?”

  伙計回道:“復哥兒,你還信不過我?我見著楊姑娘了,親手把信給她了。”

  白復對丁書劍道:“要不咱們先吃,估計亦蟬那邊被什么事耽擱了。”

  丁書劍笑道:“不打緊,晌午吃的飽,現在也不餓,咱們再等等。”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晚,楊亦蟬才姍姍來遲。

  一見丁書劍,楊亦蟬笑道:“丁師兄,好久沒見,您可愈發地英俊了!”

  丁書劍哈哈大笑:“楊師妹,你的嘴可真甜,一見面就忽悠師兄。”

  楊亦蟬挽著丁書劍的胳膊道:“丁師兄,誰說我忽悠您了。你現在神光內斂,一看就是武功又有精進!掌門又傳您新的功夫了吧?”

  丁書劍笑道;“你呀,什么都瞞不住你。”

  楊亦蟬從背囊中取出一把寶劍,遞給丁書劍,道:“丁師兄,這把劍是梁武帝蕭衍命陶弘景所造十三口神劍之一,名為‘天潯’。跟您平日所使的佩劍,輕重長短都接近。你試試,看襯不襯手?”

  丁書劍拔劍出鞘,寒光凜凜,吹毛斷發,禁不住贊道:“好劍!”

  楊亦蟬笑道:“你要是試著順手,就讓這柄劍長伴您左右。。”

  丁書劍趕忙拒絕,道:“這可如何使得?多謝楊師妹好意,如此貴重之物,師兄受之有愧。”

  楊亦蟬笑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

  白復也出來勸說,道:“師兄,您就收下吧,這是亦蟬的一份心。要不是您撮合,我和亦蟬也走不到今天。”

  楊亦蟬聞言,低眉不語。

  丁書劍哈哈大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沾沾你們倆的喜氣。”

  楊亦蟬岔開話題,又取出一個精美的木匣,遞進丁書劍手里,道:“丁師兄,我還有一份禮物,您一定喜歡。這是藥王孫思邈親手所繪《明堂針灸圖》。師兄您對醫道嗜學如渴,此書對您定有裨益。”

  丁書劍大驚,雙手戰戰兢兢接過此書,翻開幾頁后,大喜過望,癲狂笑道:“果然是藥王真跡!”

  白復詫異,問道:“此書早已絕世,楊妹,你是如何得到?”

  楊亦蟬笑而不語。

  丁書劍對楊亦蟬深施一禮,道:“楊師妹,此物異常貴重,但我不跟你客氣。如此天物,豈能暴殄?我代咱們青城派收下了,回山以后定當轉交掌門。藥王絕學,若能因此而重現人間,造福百姓,咱們青城功德無量!”

  三人開懷大笑。

  黃震把酒席重新布置,三人邊吃邊聊,重溫往日溫馨時光。

  三人坐定后,丁書劍道:“楊師妹,我們找到你爹爹了。”

  楊亦蟬一聽大喜過望,道:“他在哪里?過得可好?”

  丁書劍道:“他在渝州碼頭開了個醫館,給碼頭挑夫按摩正骨。”

  楊亦蟬聞言,眼淚不由自主涌了出來。她起身給丁書劍作揖,泣道:“讓丁師兄費心了。我這做女兒的不孝,讓他老人家受苦了。”

  丁書劍趕忙把楊亦蟬托起,道:“這事要謝,得謝復師弟。他將此事托付給姜幫主,姜幫主格外重視,吩咐全幫上下打探消息。我臨行之前,才聽說剛剛找到。”

  楊亦蟬看了一眼白復,臉現不滿。

  丁書劍見楊亦蟬有些誤會,趕忙岔開話題,道:“川幫已經將你爹接到成都,安頓在龍泉驛。丁咚在龍泉驛送了你們一個莊園,配了十幾個仆從丫鬟。說是提前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你爹現在每日江邊垂釣,安逸的緊,你就放心吧!”

  吃了不到一個時辰,見閉坊時間將至。亦蟬起身,舉杯致歉,道:“丁師兄,非常抱歉。明日一早軍營還有要事,我先走一步。等您從洛陽回來,時間富裕,我再陪您在長安城好好轉轉。”

  丁書劍笑道:“同門師兄妹,何必那么客氣。軍令如山,你趕快回營吧。復師弟,你送送楊師妹。”

  兩人上次就是不歡而散,此刻單獨相處,氣氛還是未能融洽。兩人一路無語。快到西內苑營地時,楊亦蟬終于忍不住了,她瞪了一眼白復,道:“找到我爹爹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說?”

  白復急忙解釋,道:“我也是剛剛才知。川幫近期的飛鴿傳書,都沒提此事。”

  楊亦蟬不信,道:“復師兄,姜幫主煞費苦心幫你找人,找到之后,怎會不告訴你?”

  這話聽著如此刺耳,白復不忿道:“楊妹,隱瞞你爹的下落,對我有何意義?我至于如此嗎?”

  楊亦蟬冷冷回道:“我怎么知道?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白復氣往上撞,道:“我也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丁師兄難得來長安一次,你虎賁軍再忙,一晚上的時間總是擠得出來吧?”

  楊亦蟬道:“我來例假了。今晚也陪不了你,你拿丁師兄做借口,強留我有意義嗎?”

  白復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這是什么話?我留你是為了恩愛嗎?今日之事,就算是關系一般的同門師兄,遠道而來,也該好生款待!更何況,丁師兄是撮合咱倆之媒人!”

  楊亦蟬眉頭一挑,道:“不錯,我是很感謝丁師兄。如果不是他的極力撮合,你恐怕還一心惦記著你的峨眉之雪吧?”

  白復有些惱怒,道:“楊妹,你這么說可就是胡攪蠻纏了,越說越過分了。”

  “如果是誣陷了你倆,那你發什么火呀?被我說中心思了吧?”楊亦蟬調門突然拔高,聲音尖銳,妒火中燒。

  “無理取鬧!”見楊亦蟬如此作態,白復面色一沉。

  亦蟬嘶吼道:“后悔了吧?后悔當初和我相好了吧?特別想和我分手吧?”

  白復火往上沖,怒道:“是的,特別想分手,對你我忍無可忍了!”

  亦蟬臉色一變,冷霜遮面。一字一句,帶著深深寒氣,緩緩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分就分,你別后悔!”

  白復冷哼一聲:“好,你也別后悔!”大步流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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