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鐘,胡珊珊就被媽媽叫醒,推了推她,拍拍還掛著半截面膜的臉蛋催促:“珊珊快起來,得去婚紗店化妝了”
雖然困意正濃,可一想到今天嫁人,胡珊珊還是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外面天還是黑的,屋子里就已經來了不少的親戚。
樓下的李奶奶怕她們母女倆沒有經驗,一大早就趕來捯飭嫁妝,把紅鞋和喜煙藏進被子里。紅色的臺燈、紅色的臉盆、大紅雙喜貼的滿屋子獵響……
匆匆趕去婚紗店化妝,胡珊珊人生第一次穿上婚紗,白熾燈下昏紅嫵媚,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美呆了!
可是,很快俊美的臉上浮生一絲憂擾,看一眼放在化妝臺上的手機,仍是黑屏,男朋友沒有回復她微信。
“那家伙不會還沒睡醒吧!”胡珊珊心中想。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時間,是凌晨的四點半,夏天五點多鐘才天明,時間確實還算富裕的。
胡珊珊又在微信里催問:“你到底來不來娶我啊?回個話,我這婚紗租一天800呢!”
放下手機等待,胡珊珊的嘴角蘊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心潮涌動。可等了很久,任然沒見呂夏回復。
偶爾手機振動一下,胡珊珊都會迫不及待的抓起來看,但除了同學和同事們的微信,呂夏的對話框里仍舊沒有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從婚紗店等到自己的閨房、從萬奈俱靜的凌晨等到太陽暖烘烘的照進窗戶,呂夏始終沒有回復她一句話……
是自己多心了嗎?也許他那邊太忙了,沒時間回微信呢!
可是,
到了上午的8點鐘,胡珊珊還是沒能聯系到呂夏。電話打過去,嘟嘟嘟的響著,無人接聽。
滴答滴答~
時間仍在流淌,家中的親朋好友并沒有察覺,三五成群的說笑、伴娘團交頭接耳的商量怎樣討紅包、媽媽和李奶奶忙著照顧客人,滿屋子跑……
可是,坐在撒著棉籽和紅棗的床單上,胡珊珊有一種沉跡感,惴惴不安。
仿佛變成了種在房間中央的一棵樹,任憑時光無情流逝、身邊的一切都在運轉,只有她,一動不動的落在那,生根發芽……
滴答滴答~
呂夏的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陽光更加濃烈的照射進房間里。
終于有人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透過窗戶踮腳張望,開始詢問迎親隊伍的動向。
胡珊珊捏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里似有似無的生長著!
很快到了上午的11:15分。
屋子里雖然擠滿了人,可誰都沒有再敢說話,萬籟俱靜,仿佛除了貼在窗口的紅色雙喜在風中的獵獵作響,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李奶奶說,出閣的最佳時間是上午,只有二婚和寡婦改嫁才在下午操辦婚禮拜堂。想到這里,胡珊珊真正的著急起來,那點自欺欺人的僥幸顯得那樣滑稽而可悲,薄如蟬翼!
滴答滴答~
時間仍然在流淌,呂夏的手機還是沒人接聽。
沒有人可以聯系到對方,王珊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算錯了日子,難道明天他們才會來?
滴答滴答……
終于,到了午后!
這個時候大家開始明白,迎親隊是不會來了,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已然成了屋子里最為敏感的話題。
飯店經理又打電話來催,杜美玲只好安排親朋們去吃“酒席”。
待到屋子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帥帥才似是幸災樂禍的跑來對胡珊珊說:“看吧!我就說了呂夏那小子不靠譜!”
胡珊珊此時心里百味陳雜,睼視張帥帥一眼,扯下脖子上的項鏈砸過去:“滾蛋~”
伴娘團里有一個端美的女孩叫李蘇心,是胡珊珊的大學閨蜜。
閨蜜蕙質蘭心,給張帥帥使了眼色,讓他先出去。
待到張帥帥走了,李蘇心才順著胡珊珊潔白無瑕的背膚安慰:“大珊珊你消消氣,興許……迎親隊伍堵車了呢?我看呂夏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一定有原因的……”
聽她這么一說,胡珊珊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請,自己難堪,難道對方就得意了?或者說,他臨時變卦迎娶了別人?
當然不可能!
越想越蹊蹺,胡珊珊已經開始擔心。
她眉頭緊了緊,一把揪住閨蜜的胳膊說:“蘇心,你陪我去他家……”
“啊?”
李蘇心有些猶豫,看一眼身后,按下胡珊珊,對她說道:“大珊珊你今天結婚呢,不管他來不來,你都不可以自己出這個門,不吉利的。”
“可是……”
“讓帥帥跑一趟唄,反正你可以使喚他。”
李蘇心說完拿出手機,見胡珊珊點頭授意,才給張帥帥打去電話,吩咐了這件事。
有個舔狗就是好呀,再苦再賤的事情,他都愿意替你辦。
親戚們走出飯店就各自回了家,懷揣今天的笑料,醞釀著怎樣散播出去!
也有沒來的朋友和親戚給胡珊珊打“賀電”的,得知婚禮沒能順利舉行,都夸張的驚訝一句:“啊?不會吧?怎么會這樣~!”
當然也有勸慰的電話,但胡珊珊這時候聽什么話都像是在嘲諷她,不厭其煩的一一應付之后,索性關掉了手機。
杜美玲回到家里時,二話沒說就批頭蓋臉給女兒幾巴掌:
“你找的什么人啊?我這張老臉可算丟盡了!……”
胡珊珊心里也委屈啊,想和媽媽吵,又開不了口,因為她已然淚眼婆娑、喉嚨澀啞顫抖……
張奶奶和李蘇心合力拉開杜美玲,這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只見舔狗張帥帥轟地推開房門,雙手抵在膝蓋上,面色潮紅,喘著粗氣大聲說道:“大……大珊珊……,呂夏失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