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搞砸了,張帥帥整個人僵了半響,渾身一陣哆嗦、一抽手,那只盒子掉在了地上。
盒子被黃色綢緞裹著,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寶貝。
但落地的一霎那,女子和他身旁的男人都瞪足了驚懼的眼睛,想伸手去接,卻已經不趕趟了……
小木盒嘭地一聲炸開,黃色綢緞也裹不住那四散飛揚的灰塵……
也是奇怪!剛剛悶熱要死、沒有半點風,卻趕巧這時候偏偏刮來一陣邪風,呼呼呼的吹過,白色灰塵漫天飛揚!
女子瞪大了眼珠子,也管不上偷東西的張帥帥了,撲地上就捂,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邪風呼嘯而過,雙手徒勞的抔一捧,都從指縫淅淅瀝瀝的吹走了。
“栓子啊~!”女子哀喊一聲!
疼捶一拳草地,女子猛一抹臉,揪住張帥帥厲聲罵道:“你們太過分了!栓子都死啦,還不肯放過他?”
“我……沒有……我……”張帥帥指指地上、指指自己,語無倫次。
“你什么啊你!”
女子越想越憤怒,好像真把他認定成了殺人兇手,氣憤之下左右看了看,隨手超起一塊石頭就要砸張帥帥。
“我跟你拼了……~”
張帥帥一項膽小怯事,遇了這種事情更是亂了主張,抱頭就跑。
跑回胡珊珊身邊,張帥帥背在大樹后面躲避求饒:
“大姐,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那個是骨灰盒。而且我……”
不等張帥帥解釋,忽然人群中有個胖乎乎的婦人驚吼一聲:“什么?骨灰盒?那個是骨灰盒?”
也有人避諱的斥責:“我靠!你不會打算把骨灰盒帶上船吧?多不吉利啊!”
一時間柳樹林亂成了粥,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有人說,骨灰不能離開陸地,到了海上,會惹龍王動怒,要掀船的!
甚至有人舉起了例子,誰誰誰、那年那月那日,就是因為沾了這晦氣的東西,海船就再也沒靠過岸……
見眾人聲討,同行的男子忙攔住女人,勸慰說:“小嫂子,算了算了!可能栓柱也不愿意回家,這就是他的本意!”
女子眉頭皺了皺,可能也畏怯現在的眾失之境,癟著嘴惡睼張帥帥一眼,轉身問身后的男人:“那……現在咋辦?總不能讓栓子就這么撒了不管吧!”
男人喟然長嘆,擰了擰眉心,左右看了看,言道:“我看這里風水不錯、又可以遙望家鄉,不如……就在這里給他安個墳?”
女子點了點頭,環顧一圈,一想到骨灰撒了,還是忍不住想開大罵。
“大兄弟,那就聽你的!”
說罷,兩個人開始收集石頭,在剛才骨灰灑落的地方堆積、磊起墳丘。
胡珊珊看看身邊的張帥帥又看看他們,多少有點自責。
“帥帥,我們去幫忙吧!”胡珊珊忽然說。
但女子卻不領情,一把將兩人推開,啐一口痰罵道:“滾遠點,假惺惺的!”
胡珊珊踉蹌兩步,站穩腳步憤然道:“你沒有搞錯吧!怎么不知好歹?我們在幫忙耶。”
女子落好手里的石頭,抬起臉看著胡珊珊,一扭蠻腰,吟哼一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么殷勤是為了什么!沒買著船票吧?無緣無故跑來打碎了栓子的骨灰,要我看,不是偷骨灰、就是來偷船票的!”
見被揭了短,胡珊珊俊俏的臉蛋霎然一燙,啞了半響!
看向身旁的張帥帥,瞪他一眼,怨了句:“沒用!”。
說完悻然轉身,坐回樹蔭下。
張帥帥也有點尷尬,向年輕男女殷勤賠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跟上胡珊珊的步伐。
夏天的午后格外顯困,擰開礦泉水灌一口,鼓著腮幫仇視對面一眼,一肚子怨氣!
張帥帥殷勤的給她搖扇子,沒一會兒她就朦朦朧朧的睡著了。
當一個激靈驚醒時,太陽已經躲到了河對岸的山丘后面,溫風撫面、舒適清爽。
黑曺也在這個時候偷偷靠岸,靜謐的柳樹林莎莎莎的擠滿了腳步聲。
看著眼前柳樹林里只剩下了他倆和一個簡易到可憐的墳丘,張帥帥才怯畏的問了句:“大珊珊,咱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胡珊珊揚起手里的礦泉水喝一口,把瓶子隨手一扔,拽著張帥帥的臂膀站了起來,
她目光死死的盯在近在咫尺的黑曺上,鼓著水的腮幫晃了晃,噗地吐出來:“走,咱們也上船!”
“啊~?”
張帥帥眨巴著眼睛看看身后、又看著眼前的胡珊珊問:“可是,我們沒有船票啊!”
胡珊珊白了他一眼說:“沒船票怎么了?沒聽過,先上車后補票嗎?”
聽了這話,張帥帥有點擔心:“大珊珊,我知道你著急。可這種私船都是些……”
不等張帥帥把話說完,胡珊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拖著就走:“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你嗎?……廢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