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區,富坂警署。
這座警署管轄著文京區面積不小的區域,每天都有一些犯了小偷小摸事情的人被拘押在其中,最多的或許還是尋釁滋事的酒鬼醉鬼們。
因為都是些不太重要的犯人,素以干脆就幾個人分到一個房間內。
102房間。
和其他房間比起來,102房間安靜的可怕,空氣都快要凝固。
只見這里面的四名犯人蹲在房間的角落里,眼睛死死的盯著水泥地面,完全不敢抬頭。
“滴答。”
一滴汗水從織田湊人的鼻尖滑落滴在地上。
這滴答的聲音在房間中顯得格外突出,一下就將旁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只是這三人不敢歪頭,只能努力斜眼看著,眼球都快要艱難移動的從眼眶中跳出來了。
他怎敢,在這個房間中發出聲音 織田湊人瞪大了眼睛,顫抖的伸出舌頭,將鼻尖上的所有汗水都舔的干干凈凈。
他不敢再讓汗水掉在地上發出聲音了,萬一驚擾了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呢?
不,不是男人,是惡鬼,只有從地獄繪圖中現世的惡鬼才有那么恐怖的氣勢。
織田湊人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那個面相兇惡的男人。
想一想,他自己在外面本來是一家酒吧的打手,身上也是紋著惡鬼,在路上瞪別人一眼就能讓人落荒而逃的大惡人。
這次也是不知多少次因為尋釁滋事進警署了,可以說,他和警署中的警察都已經是熟人了。
他自認為是個極壞的人了,畢竟他可是熟背刑法的男人——外功是拳腳棒球棍,內功是刑法,爭取在刑法的范圍內給予對方最大的殺傷!
但和……那個坐床上看電視機的男人相比,差的太遠了。
“據悉,此次東京巨蛋的坍塌,是因為過度開采地下水導致……對嗎?喜多川教授?”
電視機上的新聞直播間內主持人嚴肅的背著新聞稿,在他的身邊則坐著一個來自東京大學的教授。
不說這東大教授的身份,光是看他一身打扮、學者的氣場、謝頂的頭發,就能瞧出其專業素養。
所以哪怕是喜多川教授坐在哪里胡扯,也很有可信度。
而在新聞間的照片中,東京巨蛋的周圍已經被綠色的防護網圍了起來,中心則是一片廢墟坍塌的坑洞景象。
不過對看這條新聞的人來說,也沒有人會覺得喜多川教授在胡扯,因為過度開采地下水導致的坍塌在世界范圍內很多,只是這次坍塌的地點有點巧,正好在東京巨蛋。
不然還能有什么其他解釋?正好在東京巨蛋內發生了一次超微型范圍的地震?還是說有什么秘密武器從地底下毀滅了東京巨蛋?
怎么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過度開采地下水還現實點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坐在警署的床沿上,玉置龍也撫著自己的額頭。
這還是他走進房間中為數不多說話的時候,雖然說得是毫無關系的事情,但還是讓其他幾人的肩膀不禁一下悚然的跳動著。
那個恐怖的男人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織田湊人愣了愣,回味著玉置龍也剛才說的話。
毫無疑問,他在批判,在批判!新聞!批判!政.府!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感受著玉置龍也身上的氣息,織田湊人的小心肝不由得劇烈顫抖著,他就算是在那些成名已久的極道大佬的身上,也從未感受到。
織田湊人被嚇著了,他不由得有點想尿尿了。
班房的馬桶就在不遠處,但彼此間相隔著的卻幾乎是一道天塹。
天塹就是坐在床沿的玉置龍也。
“咯噔,咯噔!”
無聊的看著電視節目,玉置龍也晃動了一下脖頸發出咯噔的聲音。
這聲音就更讓人覺得悚然了,正在數著腳尖塵土的四人都快把頭埋到褲襠里了。
這還是玉置龍也兩世為人第一次進警署,明明都已經決定要當一個好人了,怎么還是被關進來了呢。
“哎……畢竟是破壞了那么多東西,政/府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吧。”
被完全毀滅的東京巨蛋,玉置龍也自己想起來都挺麻爪的,這要是讓自己對東京巨蛋的損失進行賠償的話,把全身器官都拆成零件賣了也賠不起。
破壞?政/府?
這字眼,這詞匯,織田湊人的dna動了。
得是什么樣的人才能不會被政府輕易放過?!而他又破壞了什么?!難道是激進的反社會份子?手上有幾十條人命的那種?還是說刺殺了政府的要員?
玉置龍也身上高深莫測的氣息變得更濃烈了。
“唆唆。”
蹲在墻角的幾人這下,是真的把頭埋到褲襠了!
其中織田湊人更甚,他,都已經用鼻尖碰到自己的屁股了!
已經能聞到昨天晚上吃的腌漬物的味道了。
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織田湊人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有身體這么柔軟的時候。
也許就此逃過一劫后,自己能放棄曾經混混的身份,選擇去當一個瑜伽教練?
《只是正經的瑜伽健身房會招收身上有文身的瑜伽教練嗎?》
織田湊人的腦中不禁冒出了充滿輕小說書名的想法。
“咚咚咚。”
就在房間內每個人都各有各的想法時,班房的門忽然傳出了動靜。
這下織田湊人倒是敢悄悄的、微微的抬起一點頭了,他看到班房的門被打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身后則跟著一個頭發呈波浪形的男子,還有穿著黑西裝的政府公務員似的人。
嘶,看到這兩個人,織田湊人又立馬把頭埋下去了!
政府公務員看著手中的檔案:“玉置龍也對嗎?”
“嗯。”玉置龍也從床上站起,點了點頭。
“您可以辦理離開手續了。”公務員抽著眼角看著手中的檔案,這是高中生?現代的高中生都已經是這么可怕的生物了嗎?
“我沒有事情了嗎?”玉置龍也瞥了瞥正在播放的新聞。
“沒有了,玉置君。”浪花亭登世志嘴里叼著一根煙,“那本來就不是你的問題,那樣的工程早晚……”
他本想說那樣的工程早晚都會出問題,但想了想大圣堂忍和玉置龍也的戰斗力,浪花亭登世志又把這句話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