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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飽受質疑

  星游航空飛行部總經理辦公室。

  曾經無限向往這個位置的陸心宇在真正坐到這個位置之后才發現肩上扛著的責任。以前有林波扛在第一線,他跟秦宗陽兩個人就顧著相互爭斗就行,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操心。可當他真正到了這個位置之后,他才發現,這個位置上肩負著何等重量。

  曹進文立于陸心宇辦公桌前,面色凝重:“調查組那邊已經找到了FDR和CVR,不過飛行數據記錄器損壞極其嚴重,可能其中的數據將無法提取出來了。相對而言,飛行語音記錄器雖然同樣有所損傷,但是情況并不算嚴重,應該還能提取出一部分艙音信息。”

  飛機上的黑匣子一般分兩種即飛行數據記錄器FDR和飛行語音記錄器CVR。

  其中飛行數據記錄器包含了飛行的時間、速度、高度、飛機舵面的偏度、發動機的轉速、溫度等幾乎包納了所有飛行的重要數據,并且可以記錄足足有最近二十五小時的數據內容,是調查人員極其重要的參考。

  在飛行數據記錄器中就包括了精確的氣象數據,這可比單純的機場提供出來的籠統氣象報文要精細太多了。

  若是要證明此次事件的緣由是在氣象原因,那飛行數據記錄器中的氣象數據就至關重要。至少對于嚴謹的數據,其可信度還是相當高的。

  而另一種飛行語音記錄器CVR,也就是常說的艙音記錄器,它會記錄下飛行機組,乘務機組,甚至乘客的聲音,同樣有利于還原當時的情況。

  不過,相比于CVR的語音記錄器,飛行數據記錄器對于事件調查應該是作用更加關鍵的。大多數時候,艙音的作用是對事件還原提供細節上的補充,真正對事件還原的骨架建設以及性質定性主要參考的還是飛行數據記錄器中提取的相關數據。

  調查人員不可能憑著機組說的話而作為事件調查的基礎參考,人在當時的情況下,受到著龐大的心理壓力,且不說當時重壓之下,飛行員能不能及時的反應出當時的真實情況,甚至于飛行員當時腦子還是不是清醒的都說不好。

  對于這種可信度與準確度都存在疑問的背景下,注定了語音記錄器所提供的艙音記錄通常只作為輔助參考,其一錘定音的效果并不強。

  然而,現在可以真正反映當時所發生的情況的飛行數據記錄器出現了嚴重損壞,而相對沒那么重要的語音記錄器卻似乎能保存下來,這只能說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飛機機體殘骸的收集工作進行的怎么樣了?”陸心宇問道。

  曹進文:“飛機機體殘骸散落得過于分散,找尋工作難度比較大,可能還需要些時日。不過,從現在反饋而來的現場情報來看,調查小組并沒有發現有機械故障的痕跡。不過從塔臺管制員的目視觀察和現場勘查的結果來看,飛機在接地的時候,似乎先是出現了左起落架折斷的情況。正是由于左起落架的發生,才會使得飛機沖出跑道,繼而出現了機身折斷的情況。”

  在虔城塔臺管制員的描述中,他是親眼看到飛機在接地后不久,左起落架直接飛了出去,然后飛機的滑跑方向就立馬不可控制起來,直接從左跑道邊線沖出了跑道。

  而且,在現場對飛機殘骸的驗證中,左起落架支柱確實出現了明顯的折斷痕跡。種種跡象表明飛機在接地的時候存在了重大失誤,使得飛機起落架出現了折斷的情況。那么,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為什么會出現嚴重的接地問題呢?到底是機組操縱的緣故,還是天氣等客觀因素所致。這兩者的區別是天差地遠的。

  “我跟你說,現在網上對本次事件的猜測很多,你跟機隊說一下,讓中隊長通知下轄安全小組正副組長一對一聯系組員,絕對不允許在網絡上胡亂發表自己的評論。此事事關重要,要是輿論出了問題,咱們飛行部從上到下一個都跑不掉。集團公關部已經入駐進來了,要是出了問題,當時就給處理了。”陸心宇特意囑咐道。

  這次飛機沖出跑道,機身折斷成兩截,動靜太大,怎么也不可能掩得天衣無縫,網上早就是傳開了。

  陸心宇管不得網絡上的路人甲乙,之前得保證飛行部里不會出現一個以公司員工身份進行網上評論的人。

  集團那邊或許也理解到這次事態嚴重,以星游航空的力量可能顧不過來。于是,集團直接將本部公關部的一部分人派駐過來。一來是給星游航空分擔壓力,二來也是監督星游航空員工保密工作。這種所謂的“內部人員”發聲招呼很容易被有心媒體給援引了,到時候星游航空會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可得要防著點。

  這次集團公關部是提著刀來的,哪個部門的員工膽敢嘴巴不老實,這部門從上到下,還不得大換血一番?陸心宇可不想自己剛在飛行部總經理的位子還沒坐熱就下來了。

  曹進文對于集團公關部來人的消息顯得并不意外,甚至還問道:“集團公關部?我也聽說集團來人了,這次公關部來的是哪些人?級別高不高?”

  “是集團公關部的陳經理來了,別有僥幸心理,給我認認真真吩咐下去了。”陸心宇擺擺手:“對了,上次滇云監管局的人找魏志彬干嘛了?”

  魏志彬是星游航空AOC總監,運控系統的頭頭。之前滇云監管局過來要徐顯的訓練和檢查檔案的時候,順道去找了AOC總監,不過陸心宇不曉得滇云監管局到底問了些啥,魏志彬的級別比他高,又不好直接去問。

  現在整個公司風聲鶴唳的,陸心宇想要掌握所有信息。曹進文這小子消息靈通得很,說不得他還知道一些。

  “能有什么事?不過就是看看飛機有沒有傳過來故障數據。”曹進文說道。

  現在運控中心的監控系統功能還是比較強的,會時刻監控每一架在飛的飛機的狀態,若是出現了故障代碼,運控中心就能接收到。

  不過,一家航空公司的運控中心數據處理能力有限,不可能監控到飛機的每一項運行數據,這能顧及到相關關鍵數據節點。倒不是航空公司的運控中心沒有能力監控飛機的所有故障代碼,而是要是這么做,運控中心的計算機時不時都要死機一下。

  在飛機的數據系統中,相關系統幾乎任一處出現了故障都會生成一個故障代碼,這就是運控中心監控飛機的手段來源。只是,一家航空公司上百架飛機在天上飛著,一點不落地監控肯定是不現實了。

  不過,運控中心監控的都是飛機的關鍵系統,要是出故障應該就是這些關鍵系統出問題了。所以,運控中心那邊的監控數據還是有很大參考性的。

  結合現場勘察的飛機殘骸情況,大致是可以推斷出飛機在機械系統上是否出現了問題。

  “那......有傳過來故障數據嗎?”若在平時,但凡有一個風吹草動,公司,至少是飛行部已然傳得沸沸揚揚,哪里還需要陸心宇這個飛行部總經理去跟人打聽?可這次高層將事情捂得嚴嚴實實,只會有限地放出一些消息,弄得連陸心宇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曹進文聳聳肩:“我得到的消息是沒有......”

  正在這時,陸心宇的助理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上來就直接越過曹進文,跟陸心宇匯報道:“陸總,調查組那邊傳過來消息了,是關于飛行數據記錄器和語音記錄器的。”

  陸心宇聞言神色一正,他們剛才就在討論飛行數據記錄器損壞的事情,現在立馬就有消息了,實在是有夠快的。

  “快說,有什么消息。”陸心宇急不可耐道,而旁邊的曹進文同樣是側耳傾聽起來。

  “飛行數據記錄器損壞非常嚴重,調查組的技術人員嘗試了很多辦法都不奏效,應該是要轉手給第三方的數據恢復機構了。”

  陸心宇皺著眉:“這么嚴重?”

  局方那邊也有不少手段高超的技術人員,他們都搞不定,那些第三方的機構雖然是專門搞數據恢復的,但是硬要說比局方那邊的技術人員高明多少,那真是不好說。

  “對的!就算是給第三方的數據恢復機構,情況也不容樂觀。”助理說道:“這不是我瞎說,是調查組的技術人員親口說的!”

  “果然!”陸心宇暗罵一聲:“飛行數據沒了,要是真的是氣流原因導致的,那徐顯和寧升不是怎么都洗不清了?”

  飛行的不安全事件無外乎人為原因,天氣原因和機械原因。陸心宇主觀上出于對徐顯和寧升實力的肯定,心底里是將人為原因給排除了。現在運控中心那邊也沒有收到故障代碼的數據,調查組現場勘察的結果也顯示大概率是沒有機械故障的。當然,這只是大概率,畢竟運控中心這邊的監控系統并不能囊括所有飛機的故障,而調查組的現場勘察也才沒開始多久,或許有些地方還沒有查到而已,可能過幾天就能有所發現。

  不過,不管是從個人感覺還是概率上來說,天氣原因應該是最大的。偏偏虔城機場有給不出接地區小范圍內的精確氣象數據,只能給出一個籠統的MEATR報文,其參考的意義并不是很大。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助理拿出自己的手機,稍微操作了一下,點開一段錄音。

  這段錄音中有些背景雜音,不過大概還是聽得清楚的:“教員,你可以幫我把著啊!用左手操縱,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說不得落重了,你也要跟著受罰啊!”

  “這是徐顯的聲音?”雖然不算很清楚,但是陸心宇大概可以分辨出這是徐顯的聲音來:“這有什么問題?”

  “飛行數據記錄器已經被砸爛了,應該是指望不上了。可語音記錄器的受損程度相對就要低一些,現在調查組那邊的技術人員已經提取出了一部分語音數據,其中就有剛剛我播放的這一段。”助理說道。

  曹進文也搞不清楚這段錄音有什么問題:“所以......這段錄音有什么問題嗎?這不就是普通的聊天嗎?”

  “這段錄音中徐顯提到自己左手操作不習慣,因而調查組的人就開始懷疑是不是徐顯操縱上存在失誤了,就開始調查徐顯轉入左座之后的飛行訓練和檢查記錄,以及QAR記錄......”

  助理的話還沒有說完,曹進文這個暴脾氣就止不住了:“什么狗屁道理,是個人飛了好幾年右座,一直有右手握盤。現在突然轉為左座,左手握盤,有所不習慣,那不是正常情況?左座帶飛不就是為了給出一個適應期?就因為徐顯說了一句自己左手飛有些不習慣,就作為機組操縱失誤的切入點?天下哪有這等狗屁不通的道理?”

  “曹隊長,你別急啊,人家也是合理懷疑,仔細調查嘛,又沒有下定論。”助理說道:“不過,在積累左座飛行的期間內,徐顯的QAR數據確實不太好看。”

  “不好看怎么了?只要不超標,還能以此來質疑徐顯的水平?”曹進文瞪眼喝罵道。

  在積累左座飛行的時候,QAR警告是一個相當需要關注的點,其反映了飛行安全性和品質性上的不少問題。一個QAR警告少的飛行員不一定是好飛行員,但是QAR警告多的,八成在某一方面確實存在一些問題。

  徐顯在左座飛行期間,其QAR數據確實相較于平均水平要差一些,不過依舊是在標準之下,屬于合規狀態。曹進文覺得根本不應該以此對徐顯有任何水平上的質疑,這是沒道理的。

  “我說曹隊長,你別顧著跟我急啊!局方那邊都是明事理的人,徐顯的QAR數據雖然算不上好看,可還是符合要求的,那肯定不會變成把柄。可外面鬧得沸沸揚揚,這事兒就比較敏感了。外行人不懂內行事,就會憑著自己的想象和認知來進行推斷。艙音和QAR的事情咱們要捂著,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了。”助理說道:“不然,那些人憑此各種猜測,輿論風向就不對了。”

  “這些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陸心宇忽然問道。

  “調查組和咱們安監以及飛行部都有對接,陸總,你要是覺得也有必要保密的話,需要你跟安全總監陳飛總聊一下。”助理建議道。

  安監部也是一個大部門,其結構錯綜復雜,陸心宇光跟其中一個部門說,可能話還不好使。得直接找安全監察系統的領導安全總監陳飛,陳飛說話了,安監部那邊才能執行得徹徹底底。

  飛行部這邊是自家地盤,陸心宇的話還是一言九鼎的,捂住飛行部這邊不亂說,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只要飛行部和安監部都搞定了,那自然不會有什么流言蜚語。

  “行,現在外面聽風就是雨的,這種無端的猜測還是別漏到外面為好。”陸心宇也就是現在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剛我跟曹隊長交代了,讓他通知機隊那邊,現在看不止機隊那邊。飛標,機資,質量中心也要全部吩咐下去,小王,你待會兒讓這幾個地方的主管過來我這邊開會,我親自跟他們說。另外,你跟陳飛總的助理對接一下,問一下陳飛總今天有沒有空閑時間,有的話幫我安排一下,我去跟陳飛總說。”

  “好的,我這就去辦。”助理點頭,接了陸心宇的吩咐,就準備去辦事。

  “老曹,你也去吧。”陸心宇朝著曹進文揮揮手,示意讓他們兩個都先行離開。

  這幾天陸心宇心力交瘁,著實想要靜靜。

  “那陸總我先去辦事了。”曹進文一瞧見陸心宇在揉太陽穴的模樣,就知道陸心宇怕是頂不住,想要休息一下了,立馬也相當識趣地準備跟著助理離開。

  可正當曹進文轉身欲走之時,門外有火急火燎沖進來一個人,正是保衛部總經理趙鑫。

  趙鑫一進來瞧見陸心宇,張口就罵:“我說陸心宇,你們飛行部就是個破籮筐不成?到處都是洞?徐顯艙音和QAR的事情是不是你們飛行部漏出來的?現在大門口全是記者,我的人都快頂不住了,你說怎么辦吧!”

  “艙音和QAR?”陸心宇愣了一下,他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的,怎么記者就聞著味來了。想著,陸心宇本能地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助理。

  助理忙不迭地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情。

  現在也沒時間糾結為什么記者的消息這么靈通,如今被人堵著大門,總不能就這么一直僵持下去,否則,著實有些不好看了。

  于是,陸心宇覺得還是先下去看看,盡量撿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回答了,算是記者們一個交代,最后能夠糊弄過去。

  “老趙,你跟我一塊下去看看。”陸心宇稍微將自己松垮的領帶緊了下,就拉著趙鑫出了辦公室,只留下曹進文和助理滿臉憂容。

  路上,陸心宇還在不斷詢問趙鑫具體情況:“進場和退場的車輛保障怎么說了?”

  “我已經跟車隊那邊的老張說過了,現在機組保障的車輛都從小門走,免得被記者給截住了。現在不是上下班的時間,情況還好控制。等到過段時間,下班了!公司那么多人,人多口雜,那就不好弄了。”趙鑫憂心忡忡道:“自從那個徐顯來了,記者三天兩頭來公司,聚眾堵門都不是一次兩次了,全得我負責,什么意思?”

  看得出來,趙鑫對徐顯的意見非常之大。

  沒辦法,徐顯實在太能惹事兒了,苦的最后還是維持秩序的保衛部門。

  “老趙,只能說你還是不了解徐顯這個人,就算咱們星游都沒了,人家都能好好的。”陸心宇冷笑道。

  趙鑫不以為意:“搞不懂,就算飛得好,那又能怎么樣?說到底,他就是個飛行員,能量能捅了天不成?星游是他家開的?還星游沒了,他好好的!”

  “算了,你就這么想就得了。”陸心宇也不愿意跟趙鑫多說,他跟趙鑫的關系并不算多親密,沒必要什么都跟趙鑫說。

  然而,很快陸心宇的思緒就被不遠處傳來的動靜給驚住了。只見還沒到大門口,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記者就突破了門衛的阻攔,洶洶而來,那氣勢真如千軍萬馬一般。

  望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沖過來,就算是陸心宇心里都有些發毛。忽的,他一偏頭,竟是發現不知何時趙鑫竟然直接跑了,就留下他一個人。

  就這陸心宇反應慢了一拍,就被沖過來的記者給團團圍住了。

  陸心宇身為飛行部總經理。這些記者早就收集到了信息,一看見陸心宇就跟鯊魚聞見了血腥味,一層又一層,一圈又一圈的,簡直就是密不透風。

  陸心宇哪里見過這陣仗,耳朵里全是記者們的問題......

  “陸總,徐顯自述自己左手操縱不習慣,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徐顯當時著陸操縱出現了問題?”

  “徐顯的QAR警告顯示他自轉左座以來,表現不佳,星游航空是否對此采取過什么措施。”

  “虔城機場當時的氣象報文顯示天氣情況良好,到現在也為了機械故障的傳聞,是否就意味著大概率是人為操縱失誤的原因呢?”

  “徐顯在晉升機長期間,所有檢查和訓練全部是按照最高優先權來的,星游航空是否存在不公平對待的問題?徐顯是不是在星游航空享有特權?”

  “星游航空在徐顯的各類檢查期間,會不會對他放水,無法堅持正常的評判標準的情況?”

  “剛才我們在門外遇到一名維權女士。她聲稱其丈夫是星游航空機長,曾被徐顯折斷過手臂,是否真有其事?”

  一連串的問題聽得陸心宇那是一個心驚肉跳,他不曉得這個記者是從哪里搞來的消息,甚至連徐顯在轉升機長的時候,優先安排的情況都知道,這應該屬于內部消息才對,而且也不是最近才發生的,怎么這些記者都能知道?

  至于記者所遇到的維權女士,不用說,那肯定就是成景東的老婆了。至于徐顯折斷成景東手臂的事情,好像確有其事,可是至于實際原因,當時在場的李川又三緘其口,甚至于當事人成景東都一直諱莫如深。

  原本陸心宇還準備挑幾個好回答的問題糊弄一下,可是這么一圈聽下來,全是要命的問題,他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正當陸心宇被逼得一點兒辦法沒有的時候,他褲袋子里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

  陸心宇拿出手機一看,是星游航空派駐在虔城醫院的一個工作人員,他就專門負責跟陸心宇及時匯報虔城醫院傷員的情況。

  這次倒不是電話,而是語音通話情況。陸心宇被一眾記者圍得那是一個心煩意亂,腦子一糊涂,竟然直接點了接聽的按鍵。

  語音通話在接聽的一瞬間,沒有檢測到人耳靠近聽筒就直接轉換為了揚聲器模式,于是那個工作人員的聲音一下子全聽見了。

  “陸總,徐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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