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能者多勞嘛......”李成笑呵呵地說道：“你要是真想學預警機之類的玩意，我可以給三師那邊提交申請的，絕對沒什么大問題。攻擊機的話，咱們基地就有，不過好像沒有攻擊機的教員。你應該知道的，現在攻擊機的使用范圍很有限，我們這邊不會專門養攻擊機的教員。”
攻擊機，也叫做強擊機，主要工作跟戰斗機不一樣，它們的主要目標是對地作戰。伴隨攻擊機的，通常有一個專有名詞：舔地！
攻擊機一般來說主要是在低空進行作戰，具備超強的對地攻擊能力。而相比于其卓越的對地能力，攻擊機的空戰能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即便攻擊機擁有低空環境下的良好操作性和穩定性，在重點部位也具有裝甲防護，可是礙于其惡劣的作戰環境，攻擊機的被擊落率普遍被其他機型要高出一截。
現在，隨著空戰理念的變化，攻擊機的存在價值甚至都受到了質疑。如今，不少殲擊機加強了對地作戰能力，以便取代攻擊機的任務范圍。專門為對地存在的攻擊機現在仿佛時代的棄兒，已經越來越少的人給予關注了。
洛航飛行基地還存在有很多機型的攻擊機，但是更多的還是猶如老古董一般，常年無人飛行。
“算了，算了，我還想活久一點。”攻擊機需要承受相當多地面防空炮火，生存環境極度惡劣。在那種防空火力極為密集的情況下，能不能活下來其實跟飛行員的關系并不是很大，全看運氣。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李成擺擺手：“我已經跟老金說過了，明天開始你就跟老金惡補一下C18的飛行操作課。不然等你到了四師那邊，還要先學C18，耽誤時間。”
之前由于徐顯主學C16，便是跟著主力機型為C16的二中隊中隊長王晨晨學習。不過，要學C18的話，那就只能在四中隊學了。四中隊本來就是什么機型都有，C18這種相對少見的機型，只要四中隊有教授的能力。
“四師？就那個南海艦隊的四師，上次三方演練里的那個四師？”徐顯驚訝道。
“對啊，不然呢？”李成點點頭：“四師是南海艦隊最精銳的了，要學肯定就學最好的。”
“四師？他們竟然還愿意。”不久前三方演練的時候，西空三師跟海航四師還磕得你死我活的，轉頭就同意接收他這個死對頭過來學習，這肚量可以啊。
“有什么不愿意的，這個可是司令直接向空司申請的。由空司出面跟南海艦隊溝通的，這面子夠大了，他們還不答應？”李成硬氣道。
“南海艦隊跟粵空都快穿一條褲子了，這都能答應，我確實沒想到。”徐顯實話實說。
說實在的，西空和南海艦隊之間競爭意識還不算很強烈。可西空跟粵空那就真是相互看不順眼了。
而南海艦隊的司令部龍江跟粵空司令部花城相距不遠，兩家基本就是鄰居，關系都是不錯的。南海艦隊這么配合西空，粵空那邊難不成就沒有意見？
“粵空再有意見，那也要聽空司的話。”李成神秘兮兮地用肩膀推了下徐顯，臉上盡是些別樣的微笑：“跟你透個底，司令那邊有意推薦你進空軍人才庫，好好表現，未來......前途無量，懂了沒？”
“空軍人才庫？什么玩意？”徐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這個......怎么說呢？反正就是對你很好的！各軍種之中都有自己的人才庫，凡是能進入這個人才庫，最明顯的，未來的升遷將會有很大優勢。”能夠入選人才庫，對任何一人來說，那都是受用無窮的。李成只能挑了一個最簡單直接的優勢來講。
“升遷！”徐顯眼中頭一次閃過一絲感興趣的光芒：“那確實應該爭取一下的。”
“嗯？”李成頗為意外：“你這是對升遷的事情有興趣？我還以為你無欲無求呢。”
“以前確實沒什么興趣，現在有些變化了。”徐顯瞄了眼李成：“你說轉入三師編制后，授大尉軍銜，給的是什么職務的軍官待遇啊？”
軍人是有職務和軍銜之分的。正常來說，職務和軍銜是有一定對應關系的。比如，正常來說，大尉軍銜是應該享有副營職的待遇的。不過，這并非是一成不變的。
像是比大尉低一級的上尉軍銜，其應該對應正連職務。不過，在少部分情況下，副營或者副連職務都有可能會伴隨上尉軍銜。所以，徐顯得要問清楚，他的大尉軍銜能對應什么職務級別。因為，很多情況下，大尉也是可以分配為正連的。
軍銜和職務之間的關系比較復雜，經常會出現一個團里，副團是少校，而營長卻是中校的情況。因而，徐顯得把情況給提前搞清楚。
“副營，副營，放心，你可是三師的救命恩人，怎么都不會給你個正連的。”李成笑嘻嘻道：“原本你的情況進去三師，那頂了天就是上尉。不過，之前你在三方演練中立了大功，于是師部這才破例直接授予你大尉軍銜，知足吧！”
“想你這種起步大尉的情況是很少見的，好好飛，以后升校官也不是什么難事。”李成鼓勵道：“士官，尉官，校官，再上面可就是將軍了。怎么？有沒有感覺干勁十足？”
“將軍......”徐顯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感覺你有些變了。”李成忽然嘖了下嘴。
“嗯？怎么變了？”徐顯輕笑道。
李成摩挲著下巴：“感覺你有了名利心，感覺有些世俗的欲望了。以前你那是什么都不在乎，跟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似的，這樣不好。說好聽點，那叫淡然，說難聽點，那叫不求進取。可現在你不一樣了，我看得出來，你對名利和地位有了追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人不可能一下子有這么大的變化的。”
“李隊，你覺得人就應該對名利和地位有追求嗎？我以前的態度，難道就有錯嗎？”徐顯目光炯炯地盯著李成。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希望能從李成這里得到答案。
“徐顯，你該明白一點。上天給予了你無與倫比的天賦，你若是將其無情地浪費，那便是犯罪！”李成嘆息道：“雄鷹的目光應該始終停留在蒼穹之上，而不是如同雞仔一般，只能或者只愿意在地面上行走。對名利和地位的追求，我不覺得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事情，即便是對一個軍人來說。不想成為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你開始有了追求，我覺得是好事。只要你不要成為名利和地位的奴隸，我都認為這是一個正面的改變。”
“這樣啊......”徐顯眉眼低垂，腦中不停地產生思維的碰撞，一枚不同于以往徐顯想法的種子開始萌芽。
這枚種子還很嬌嫩，需要徐顯細心地呵護。
他很好地遮掩住了自己那新生的思想，話鋒一轉：“最近好像有一個貢榜國的撤僑行動，咱們西空就沒有護航之類的......配套計劃？”
“貢榜國？哦哦，對的，對的！有這件事！”李成說道：“師部那邊剛傳過來消息，說讓我們挑選兩名飛行員擔任貢榜撤僑的護航任務。不對啊，這事兒我都還沒有在基地公布呢，你怎么知道的？”
李成想起來自己可是沒有公布這份師部下來的命令，基地里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我自有一些渠道。”徐顯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直指話題關鍵：“李隊，不是說貢榜國甚至連軍用運輸機都不允許進入嗎？那戰斗機還允許進入貢榜國護航？”
軍用運輸機的作戰能力在戰斗機面前那幾乎約等于零，貢榜國連軍用運輸機都不接受，還能接受戰斗機護航？
“哦？貢榜國不允許軍機進入的事情你都知道，看來你的消息渠道很有......意思啊！”即便心中極為好奇，但是李成并沒有追問徐顯消息的來源在哪里，而是耐心地解釋道：“貢榜國與我國臨近，其政府與我們達成協議。戰斗機在正常情況下不能進入貢榜國領空......”
“正常情況？”徐顯敏銳地抓住了李成話中的問題，什么叫“正常情況下”？既然有正常情況，那必然存在“不正常情況”，那要是在不正常的情況下，會有什么不同呢？
“沒錯，正常情況！”李成一攤手：“正常情況自不必說，在某些緊急情況下，比如某些不長眼的軍閥或者一些有心之徒膽大妄為地做出一些越界的舉動，我們就有權利保護自己的國民。”
“那這個權利是指？”徐顯眼睛半瞇著，就好像蓄勢待發的獵豹。
“當然是......清除一切威脅我國國民安全的權利！”李成微微仰起頭，充滿了一個身為軍人的自傲：“護航的兩架戰斗機會盤旋在兩國邊境線，一旦出現任何危及我國民安全的情況，這兩架戰斗機將會負擔起......清除任務！”
徐顯眼中大亮：“清除？”
李成做了一個斬殺的手勢：“自然是全部干掉！”
“自該如此。”徐顯冷笑一聲：“李隊，有沒有中意的人選？”
“嗯？不對，你小子問這個干嘛？該不會......”李成上下打量著徐顯：“我聽說負責這次撤僑行動的航空公司就是星游航空，是你老東家吧？怎么了，還念舊情，想給老東家盡一份力？”
徐顯沒精力跟李成開玩笑：“李隊，我可以執行護航任務嗎？”
“我去！徐顯，你真要去啊？這可是實戰啊，你在這方面沒經驗的，會有危險的。”李成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絕對不行。你現在還很稚嫩，還沒到上實戰的地步。不行，不可能，徐顯你不要胡鬧！”
“李隊，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經驗？誰還沒有第一次，那這次護航任務就是我的第一次實戰。”徐顯無比堅定地說道。
李成也逐漸收起戲謔之色，他發覺徐顯似乎是來真的：“徐顯，你應該知道貢榜國現在國內什么情況。其中不乏一些亡命之徒，你不知道他們會干什么。我說這次護航任務是實戰可不是開玩笑，而是實實在在存在實戰可能性的。沒錯，作為軍人，肯定都要經歷第一次實戰，否則總歸是溫室里的花朵。可是，這次實戰的等級太高了，根本不適合作為一名軍人的初次實戰，即便是你也不行。徐顯，既然你知道這么多關于這次撤僑的信息，就應該知道我并沒有夸大其詞，貢榜國現在什么局勢，你不懂？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才要去！”徐顯頗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覺。
李成一聽徐顯不聽勸，頓時有些惱火了：“你這小子怎么回事，為什么偏偏就要去？”
徐顯絲毫沒有動搖，而是緊緊地盯著李成：“因為里面有我需要保護的人！”
“你......”李成被徐顯說得啞口無言：“就算是這樣......可還是太早了，以你的經歷，去接觸這樣的真實的戰爭環境，還是太早了！”
李成一步上前，抵近徐顯：“徐顯，你不要以為你在演習中表現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真實戰場上就能一樣。演習和真實戰爭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徐顯，你不知道你的天賦意味著什么。洛航機隊匯集了整個西空的精英，我當了這么多年的洛航大隊長，什么天才沒有見過。可是，像你這樣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應該有更遠大，更廣闊的未來，你為什么要這樣？萬一，萬一你回不來了，怎么辦？怎么辦？”
“那讓別人......回不來就行了？都是人，都是一條命，為什么別人可以去，我就不能去？就因為我的天賦高，我的命就比別人金貴？”徐顯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淡然，他靜靜地對李成說道：“李隊，過去的二十幾年，我辜負了自己，辜負了很多人！我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樣過下去了。我不是什么圣人，我想要去執行護航任務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上面會有我需要保護的人，這是我的責任......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