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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他們不會回返母艦

  艦載機聯隊作戰分析室。

  艦載機聯隊長肖年正在和第一中隊中隊長呂平對護航任務的可能性預案進行交流。

  “根據臣延國外交部的說法,脫離海軍編制的那艘叛亂的導彈驅逐艦很可能會變成恐怖主義的一份子。臣延國的領海離我國的國際海道大動脈太近了,司令部那邊已經跟國防部提交了護航預案,就等上面批示了。”肖年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展開的一張海圖上,臉上盡是些憂慮。

  臣延國常年內亂,其中動亂的環境造就了他們軍隊彪悍嗜血的特點。現在有一艘正規的導彈驅逐艦叛亂出現,基本就是落草為寇的節奏。這艘導彈驅逐艦上的叛軍艦長要是發了瘋,所有途徑甲州海峽的船只,全部都要受到安全威脅。

  之前臣延國內亂的時候,肖年和航母艦長王天毅就擔心臣延國內亂會影響到甲州海峽的通航。可內亂平息下來之后,反倒是有一艘導彈驅逐艦失去了控制,這種情況無疑是更加危險的。

  國際社會不知道這艘叛逃的導彈驅逐艦述求如何,意圖如何,危險度如何,它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在甲州海峽這個國際航海大動脈周圍游弋著。

  在臣延國爆發內亂的時候,王天毅和肖年都已經做好了進行護航的準備。不過,隨著臣延國內亂的平息,情勢更加惡化,護航方案已經刻不容緩。

  至少在將那艘叛逃的導彈驅逐艦納入控制之前,護航是相當有必要的。

  不過,護航也不是一拍腦門就決定的。由誰來護航,怎么護航,護航航線如何,要是遭遇了那艘導彈驅逐艦該怎么應對?是開火需要臣延國同意,還是若是感受到威脅,就可以自行開火。

  即便是叛亂了,可那艘導彈驅逐艦說到底還是臣延國的,有沒有自由開火權,或者說有哪些攻擊限制,這都需要搞清楚。否則,在真正護航時出現了遭遇戰,反倒是束手束腳,那算個什么事?

  上邊的人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作為承擔護航任務主體的南艦,或者說庚都航母打擊群,國防部要求庚都航母打擊群給出一個護航方案,交由他們審核。

  護航方案不僅僅需要國防部審核,還需要外交部依此跟臣延國溝通,以排除所有在護航期間可能遇到的困境。

  雖然護航方案的審核需要一段時間,不過肖年感覺這個時間應該不會長。

  肖年說著:“這次護航任務會由驅逐艦中隊負責,我們艦載機部隊主要負責巡邏和提供情況,以及適當的空中支援。等上面將護航方案批下來,你們第一中隊的任務就要繁重一些了。這次是實戰,盡量不要安排徐顯那小子單獨執行任務。”

  “驅逐艦中隊,我還以為要派巡洋艦過去呢!”呂平笑道。

  “巡洋艦?”肖年冷笑:“就臣延國的那些老舊的驅逐艦,派巡航艦那就太看得起他們了。”

  巡洋艦是在排水量,火炮,裝甲防護等方面僅次于戰列艦的多用途大中型水面戰艦,是可以作為艦隊指揮艦的存在。

  在肖年看來,臣延國的那些老舊驅逐艦實在沒什么戰斗力。殺雞焉用牛刀,用巡洋艦護航,那就真高看了臣延國驅逐艦的實力了。

  國內的驅逐艦現在型號領先了臣延國驅逐艦整整一代,即便正面遭遇那艘臣延國的叛亂驅逐艦,要是需要,照樣能將它毫無意外地擊沉。

  這就是肖年的底氣!

  “也是,哈哈哈!”呂平心中也頗為自豪:“在分配護航任務的時候,我會額外關注徐顯的,不會讓他單獨出去的,放心吧,肖隊!”

  “那你就費些心。”肖年點點頭,徐顯相較于其他飛行員還是有些區別的,而且肖年其實都有一個矛盾的心理。

  那就是他知道一個真正可以獨當一面的飛行員是不能老在溫室的保護中度過的,總要接受實戰的洗禮。可是,徐顯實在是過于出色了,任何人見到他都不愿意其受到任何傷害。如果說打個比喻來說,徐顯就好像一柄造型極為精美的利劍。所有人都知道這柄劍無堅不摧,可是沒人愿意真的會想要用這柄劍去真正的砍殺。

  萬一砍出豁口怎么辦?即便事實上,劍上的豁口就如同戰士的傷疤一樣是榮耀的象征,可很少有人可以接受徐顯這柄完美的利刃有任何的瑕疵的。

  因為徐顯無與倫比的超絕天賦,所有人都希望盡力呵護他。可是又害怕過度的呵護導致徐顯最終只能成為溫室里的花朵,這是相矛盾的。

  “還有,這次返航歸港之后,會有一個航母的對外開放活動。到時候會有不少民眾上艦參觀,秦清那丫頭的母親好像也要來,你作為秦清的中隊長,到時候負責接待一下。注意形象還有態度,知道了?”肖年叮囑道。

  航空母艦對民眾開放,這倒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情。這主要是給民眾進行愛國主義教育,讓人民群眾可以親身感受到國家的進步,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可以真正到航母上的民眾還是需要經過一些審核的。之前,秦清的母親就提交了申請,而且最終的審核是通過了。

  秦清好歹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稍稍有些優待還是可以接受的。

  說到秦清,呂平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確實,在艦載機部隊幾乎全員大老爺們的地方,還能有一個小女生調和一下,也是一個不錯的體檢。整個艦載機部隊的男人,年紀大一些的將她當女兒,年紀小一些的將她當妹妹。既然她媽媽要過來參觀,那由他接待也是應該的。

  正當此刻,一個傳訊員急忙忙地打開門:“肖隊,出事了!”

  等肖年過來甲板上的時候,在徐顯身邊已經圍攏了不少人員。除了機務,還有不少保障部以及勤務部的人,其中不少人目光下移在甲板上掃蕩著,仿佛是在尋找著什么。

  “怎么了?”肖年撥開人員,目光直指人群中央的徐顯。

  只見徐顯一手撐著拖把,一手朝著肖年伸過去,在他的掌心中赫然托著一個螺絲釘:“我剛在甲板上發現了這個”

  肖年皺著眉,從徐顯掌中將螺絲釘捏在自己手掌,眉頭擰在了一起:“這是螺絲釘?飛機上的?”

  “肖隊,這好像是c18起落架組件上的。”身邊一個機務說道:“不過,c18起落架部件上這種螺絲釘是通用的,具體是哪里的,就不好判斷了。”

  “c18起落架上的?”肖年將螺絲釘攥在掌心,目光移到徐顯身上:“你在哪里發現的?”

  徐顯動了動拖把:“就這里,我拖到這里的時候發現的。”

  肖年視野遠眺,這里離停機坪還稍稍有些距離,他甚至還能看見已經有些機務開始對停機位上的飛機進行航線檢查了,他便是偏過頭問機務:“馬上還有飛機起飛?”

  那機務點點頭:“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會有最后一批集中起飛。”

  “取消所有飛機的起飛計劃”肖年看向自己身邊的傳訊員:“聯系機務部,讓他們對所有飛機進行檢查,看看到底是那架飛機掉落的。還有讓甲板部安排人員對甲板進行全方位的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掉落物。”

  傳訊員一點頭:“知道了!”

  旋即,接到命令的傳訊員趕緊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肖年感受著掌心中那個小小的螺絲釘,心中充滿了憂慮,他看了眼還拄著拖把的徐顯,說道:“做的不錯,今天的任務就結束了,回去休息吧。”

  在航母甲板上發現了螺絲釘,還是戰斗機的螺絲釘,那簡直就是一個要命的事情。

  如果這個螺絲釘是某個戰斗機上掉落下來的,那就意味著這架戰斗機存在著極大的安全隱患,要是貿然飛行,很可能就是一起嚴重的安全特情。

  即便不是那架飛機上掉下來的,而是機務在某個時候掉落的,可要是這螺絲釘隨著船體的起伏滾到飛行甲板上。不管是飛機的起飛還是落地,起落架的輪胎要是磕到這個螺絲釘,或者被發動機吸入了,那也是災難性的后果。

  一個螺絲釘雖小,可是能夠造成的后果卻是難以想像的。基于此,徐顯可算是立了一個不小的功勞。

  “這就結束了?”徐顯怔了一下,前一刻他還在發牢騷,可沒干多久,沒想到今天任務就結束了,這可算是天降之喜了。

  “對,結束了。”肖年確定道。甲板上發現一個不明的螺絲釘,他還需要跟很多部門溝通,便是準備先行離開,可剛轉身的時候,肖年還是頓了下,轉頭對徐顯說道:“做得不錯!”

  “啊?”徐顯沒想到肖年會說這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肖年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

  這下莫名其妙地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徐顯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看了下時間,新聞發布會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再回去看新聞發布會也沒什么意思了。

  不過,徐顯也不是那種勞動熱情爆棚的主,既然今天的任務結束了,他也不會還繼續干下去。于是,一手提著桶,一手握著拖把,便是準備先回去休息了。

  圍在徐顯周圍的機務以及一些保障人員并沒有離開,甲板上出現了不知從何而來的螺絲釘,機務部和保障部以及甲板部那肯定是最著急的,待會兒反正他們也要過來,也就不需要再回去了。

  正準備離開的徐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頭掃了下幾處停機坪,心中默數開來,旋即問向身邊的機務:“還有飛機沒有回來嗎?”

  “這個”機務被徐顯這么一問,還真就一時半會兒回答不上來:“這個,你可能需要去問甲板指揮室,他們那邊有所有飛機的計劃。不過,我大約記得好像一會兒會有一隊要進行航后,那應該是還有飛機沒有回來。”

  每架飛機回收之后都需要進行航后檢查。雖然機務那邊沒有每架飛機的任務計劃,但是通過他們自己排班計劃,大約可以推算出飛機的任務計劃。

  這個機務知道自己的一個朋友待會兒會有一次航后檢查的任務安排,這么看起來的話,那確實是還有飛機沒回來,不過回來的時間也應該靠近了。

  “一會兒就有航后?”徐顯罵了一聲:“壞事了!”

  說著,提著水桶和拖把急匆匆地往著艦島附近跑去,在路過勤務間的時候,順手將拖把和水桶丟進去,接著朝著甲板指揮室狂奔而去。

  甲板指揮室控制著整個甲板上的飛機調度,而且掌握著所有艦載機的飛行計劃。想要看是不是還有飛機沒有回來,那就只能找甲板指揮室。

  甲板指揮室的位置徐顯是知道的,等他打開甲板指揮室的大門時,整個指揮室里也是忙碌一片。顯然甲板指揮室這邊也收到了肖年上報來的甲板上出現不知從何而來的螺絲釘的消息,開始著實聯系各部門對甲板進行全方位的清查,同時還要取消預訂半個小時之后的起飛計劃。

  現在飛機的情況還不知曉,萬一是那批準備起飛的飛機中出現了螺絲釘的脫落,那起飛的話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在甲板指揮室的中間,有一個航母兩層甲板的縮小模擬盤,甲板指揮室就是用這種類似于沙盤的方式對甲板進行調度。

  即便現在電子調度的方式已經比較成熟了,可是不知為何,軍方還是覺得這種傳統的指揮方式更加保險和簡潔。

  此刻在模擬盤旁邊聚集了很多人,他們估計都在商量著怎么將甲板上的飛機盡可能多得通過升降機回收到下層機庫中,以便讓清查人員可以更加方便地檢查甲板。

  “通知甲板的清查人員,速度快些,馬上會有飛機要落地了。”甲板指揮室里的一個不知道具體職務的人朝著手下吩咐道。

  “不行!不能讓飛機落地!”徐顯直接大喊著,一下子就壓過了整個嘈雜的甲板指揮室的聲音。瞬間,甲板指揮室的人皆是望向了門口站著的徐顯。

  剛才吩咐命令的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凝視著徐顯:“你是誰?”

  徐顯被那人盯得渾身有些發毛,不過他還是壯著膽子說道:“我是艦載機聯隊,第一殲擊機中隊的飛行員,徐顯!”

  那人緩緩走近,打量了徐顯兩眼,便是問道:“你剛才說不能讓飛機落地?理由?”

  徐顯沒想到那人這么干脆,直接說道:“我相信咱們航母上的機務,他們的航前和航后檢查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如果建立在機務沒有問題的前提下,到現在也沒有機務上報關于哪架飛機存在螺絲釘脫落的情況,那么這個螺絲釘脫落的時機很可能就是起飛滑出之后。至少我強烈懷疑現在在飛的一架戰機中存在起落架螺絲釘脫落的情況。聽機務說,飛機如果單單是一個螺絲釘脫落,在起飛的時候或許還看不出來問題。可艦載機落地那都是扎實落地,接地載荷本來就比較大,可能那一下就能將起落架給震壞了,到時候就要出大問題了。”

  徐顯的邏輯很簡單,每次起飛之前以及落地之后,機務都會對飛機進行詳細的檢查,不至于少了一個螺絲釘都不知道。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機務部中關于哪架戰斗機的起落架部件出現螺絲釘缺失的報告,那這個螺絲釘脫落的時機只能是飛機在滑出之后,以及落地之前。

  這么一來,飛機正好處于航前檢查和航后檢查之間的間隔期,機務沒有發現才是正常。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到現在并沒有機務報告的原因。

  而一個單單的螺絲釘掉落可能引起極度危險的機械故障,可是很多時候其實不要不給予飛機一個巨大的“刺激”,一個螺絲釘的缺失可能都不會被飛行員察覺出來。

  對于一架艦載機來說,起飛的狀態變化還是可以接受的。可接地就不一樣的,為了保持復飛的可能性,艦載機都是帶著油門接地的。而且,為了保證接地不會出現打滑,大多是推薦扎實接地的。所以,大部分艦載機接地都是狠狠砸在甲板上的。這樣的接地狀況,將會造成巨大的接地載荷,而受到接地載荷影響最大的就是起落架,畢竟起落架是承受接地沖擊的。

  若是正常情況下,起落架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可要是起落架部件里少了一個螺絲釘,使得整個起落架的強度大打折扣,那可能這一下接地能將起落架直接給震散了,這種情況的發生幾乎是災難性的,甚至可能導致飛機直接墜毀在甲板上。

  當然,有可能真是機務失職,沒有發現飛機螺絲釘的缺失,那徐顯的假設就沒有意義了。可是,事關飛行安全,必須要考慮到所有可能的情況。

  那人聽到徐顯的一頓分析,露出一點兒深思的表情,顯然是被徐顯給說服了。

  徐顯看那人似乎被自己說動了,趕緊加一把火:“甲板上的那個螺絲釘是c18起落架構件上的,現在還沒有回返的飛機中有沒有c18?”

  如果現在沒有回返的飛機里沒有c18,那就說徐顯的假設是錯的。可要是有,那就必須要考慮徐顯所說的情況了,畢竟徐顯所說的一切可不是無的放矢。

  那人偏過頭望了眼手下,手下立即說道:“主任,一共三架,全是c18!”

  甲板指揮室的主任深吸一口氣,他深深地看了徐顯一眼,片刻之后,甲板指揮室主任揮揮手:“聯系航母指揮中心,通知在外的三架c18暫時不要返回母艦。”

  他手下有些擔憂道:“如果指揮中心那邊問起理由呢?”

  “就說涉及航母自身安全,暫時不要讓三機回返母艦。”甲板指揮室主任說道。

  “如果航母指揮中心那邊問起需要等待多久怎么辦?”手下繼續問道:“還有,那三架c18該怎么處理?就讓他們一直不回來嗎?”

  甲板指揮室主任沉吟稍許,忽然抬起頭,望向徐顯,笑道:“徐顯,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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