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猛然一拍胸脯,豪氣千云地道:“我只想報仇雪恨,所得財產全歸九哥!”
“真不要?”
“君子一言!”
“好吧,但愿你不要后悔。”
夕陽西下,燒紅天際云彩朵朵。
倦鳥歸巢,引發幼鳥啼叫陣陣。
坐落在偏野鄉村的寧泉王家,此刻仍是人來人往。
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自從數月前滅掉寧泉鎮的第二大勢力楊家后,王家就一直處于忙碌之中:清剿跟楊家關系密切的勢力,接收生意財產,迎見前來交好的賓客…
寧泉鎮名義上只是一個鎮,但由于地理位置靠近大衍重要州府金牛府的關系,其面積和人口都要遠多于江汐府。
繁華程度更遠非江汐府可及。
如今的王家,至少占據了寧泉鎮四成生意。
錢莊、賭場、青樓、酒肆、布莊…什么來錢他們就經營什么。若非官府壟斷了食鹽,若非競爭不過第九當鋪,食鹽和當鋪這兩樣來錢活計王家恐怕也不會放過。
凌九霄將動手的第一個目標,瞄準了王記錢莊。
他并未打算貿然對王家大本營下手。
而是決定采取先弱后強之策。
如此,才有可能將王家的青壯年悉數斬殺,才會讓王家之人充分感受到死神降臨時的無助和恐慌。
等死的痛苦誰能懂?
滅掉王家不是最終目的,將王家的財產據為已有,才是凌九霄肯接下這項任務的決定性因素。
蝸居在江汐府時,凌九霄就已充分體會到了打劫的快感和好處,如今有機會重操舊業,自是不肯放過。
他在第九當鋪的分成不少,為何還如此熱衷于錢財?
客觀而言,凌九霄現在確實很富有。
具體有多少銀子,他并不知情。
不過,那些銀子對凌九霄不久前剛剛產生的宏偉志向來說,遠遠不夠。
在經歷了被人連番追殺的狼狽之后,凌九霄充分體會到了無家可歸的痛苦。
那時,他只是想到刻苦修煉,盡快成為一品大能。
而在見識到了云義山莊和血衣樓的強大之后,凌九霄遂產生了打造一方勢力的想法。
如果自已跟岳友群一樣也是一方雄主,誰敢懸賞?
懸賞你,是因為你實力還不夠強!
就算貴為江汐武林盟盟主,那也仍是一只螞蚱,只是個頭比普通螞蚱稍微大一點而已。
只有從螞蚱進化成了猛獸,才有資格擁有自已的地盤和尊嚴,其他兇獸才不敢任意欺凌。
勢力的雛形就是江汐武林盟。
那里極為偏僻,官府勢弱,只是擺設。大勢力又瞧不上無意涉足,正好可以作為自已的大本營。
貧脊?
如今與南荒的官道已通,有跟南蠻族百年通商合約在手,快活林已然打造成型,自已在江汐武林一言九鼎…快速發展的硬性條件,已大體完備。
軟件?
有自已這個才高八斗、無所不知的腦袋就夠了!
班底?
‘玉面金刀’司馬無望、‘生死判官’胡益前、‘青州二怪’、小跟班楊光,以及自已以前的七大戰將…
這些,可以成為核心班底。
至于人才培養,有母玉佩和海量的銀子在手,哪能難得住我凌大盟主?
甚至,還可以將以段天高為首的邪魔教召至麾下。
當然,目前只是如此籌劃。
具體操作實施,還得在完成主線任務之后。
一旦失去了母玉佩,一切都免談。
基于‘盡快掐斷寧泉王家經濟命脈,讓其無法高價招攬高手助拳’這方面的考慮,凌九霄決定先洗劫王家的錢莊、布莊、酒肆、青樓、賭場…
干掉王家的外圍勢力后,再進攻王家老宅。
凌九霄之所以選擇在黃昏時分動手,主要有三個原因:一來是不想驚動官府;二來是不想驚嚇路人,以及來錢莊辦事之人;三來是讓王家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
只用了一天一夜時間,凌九霄就摸清了王記錢莊、賭場、青樓、酒肆、布莊所處的位置和防務力量。
當然,官兵巡邏的規律也是了然于胸。
寧泉不同于江汐,這里官府的存在感還是非常強的。
所謂民不與官斗。
動手時還是盡量避開巡邏官兵的好。
而五大目標均處于較為繁華的街道,根本不適合打持久戰,必須速戰速決。
倦鳥歸巢,牧童歸家。
炊煙裊裊,油香味隨風飄蕩。
小孩的吵鬧聲、大人的斥責聲,交匯于小鎮上空。
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溫馨祥和。
‘王記錢莊’四個鎏金大字,在夕陽余輝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好似向過往行人炫耀它的富有。
錢莊內——
掌柜正躺在藤質搖椅上悠閑自得的吸著水煙,‘咕嚕咕嚕’的聲音清晰可聞。
陣陣白霧從鼻孔里噴出,飄飄緲緲。
兩位戴著厚厚鏡片的賬房老先生,將算盤打得‘啪啪’亂響,約莫是在核對賬目。
六名小廝正在賣力地打掃錢莊衛生。
站樁了整整一天的八名護衛正在活動筋骨…
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今日當是又有不少收獲。
兩位面具人突然閃入錢莊。
快速關上王記錢莊大門后,當先一人手執一塊板磚,一言不發地徑直往護衛、小廝和掌柜頭上招呼…
數息之間,即干倒了一片。
無論對手是強是弱,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是輕輕一板磚撂倒,連血都沒有飆射半點。
無一例外!
只有兩名年老體弱的賬房幸免于難。
不問可知,出手者正是凌九霄。
為何留下賬房?
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此刻正在讓兩位驚駭欲死的賬屋往他跟前搬運銀票呢。
見楊光仍是傻傻地呆在原地,凌九霄不由一聲冷哼:“該動手了!難道你想去官府喝茶么?”
聲音在耳邊炸響,楊光頓時驚醒過來。
當下掣刀在手,開啟了他的復仇之旅。
刀出頭飛,刀刀致命,下手既準且狠。
從其手法來看,楊光明顯不是第一次殺人。
剛才凌九霄動手時楊光之所以怔住,是因為他從未見過那般怪異的打法:如影子般突然消失于人前,如鬼魅般突然出現于人后,抬手就是一板磚,無不磚到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