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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故伎重施

  沈白薇激動的心情尚未完全消散于眉頭,一絲憂慮卻已悄然涌上心頭——

  肖逸笑成了吳閣主的親傳弟子,固然可喜可賀,但跟吳迤接觸的機會…當是很多啊!

  那小妮子也是文武兼修的主,豈非更合肖逸笑口味?

  不過,只要我入得藥王閣…

  只要我入得藥王閣,就可以宣示‘主權’!

  吳迤容貌無雙、文武雙修又怎樣?

  擁有主場之利又如何?

  略略,本小姐不但手握他的把柄,還是他名義上與之私奔、私定終生的伴侶。

  吳迤拿什么跟我抗爭?

  不過,一切都得抓緊。

  入得藥王閣晚了,‘主權’怕是會被吳迤侵占。

  畢竟兩人朝夕相處,難免日久生情。

  遲遲拿不下肖逸笑,怕是會橫生變故。

  一旦他晉階一品,就再也無懼岳友群的威脅。如此一來,咱手中的把柄就會自動失效。

  可是,肖逸笑一日不成為丹藥師,咱就一日入了藥王閣啊?這個可惡的家伙,以前咋就不會煉丹呢?

  真是急死個人!

  沈白薇的等待并未持續多久。

  酒宴結束,肖逸笑安頓好院子之后,便獨自一人直奔藥王鎮而來。

  跟隨吳樹學煉丹?

  他醉得一塌糊涂,睡得跟豬一樣,還怎么煉丹?

  吳迤為何未隨他同來?

  她生平第一次醉酒,同樣睡得跟死豬一樣。

  肖逸笑之所以如此急迫地前來藥王鎮,除了按照約定迎接沈白薇、容嬤嬤入住之外,還另有要事。

  吳家父女全都被他灌醉,也是基于這件要事。

  “噫,不抓緊時間煉丹,你來干什么?”

  見到推門而入的肖逸笑,沈白薇雖有些許驚喜,但更多的是責備,宛如妻子責備不上進的丈夫。

  “你不想入住藥王閣了?”

  肖逸笑不答反問。

  “想啊?可是你還只是藥童…咦,莫非你有獨立的院子了?是因為閣主親傳弟子的身份?”

  不愧為武林第一才女,沈白薇反應夠快。

  閣主的親傳弟子,身份何等尊崇?

  不過略遜于幾位堂主而已,比之管事尚要高上一籌。

  當然擁有獨立的居住院子。

  “聰明!”

  沈白薇歡呼雀躍,真是嗑睡遇枕頭吶。

  “那敢情好!肖大公子請稍候,小女子略微收拾一下就出發。”

  肖逸笑大手一揮:“不急!沈姑娘大可以慢慢收拾。在此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何事如此著急?將咱們安頓下來再做不行么?”

  “此事還是先做為妥。”

  “到底是什么事?”

  “殺人!不知容前輩有無跟上次馬夫云一樣的目標?”肖逸笑轉身向容嬤嬤一禮。

  沈白薇反應極為迅速:“你是怕凌九霄那個身份消失得太久,從而惹人生疑?”

  肖逸笑點點頭:“不錯!而且,今日過后,短期內怕是再無機會外出殺人了。”

  沈白薇展顏一笑:“還有,在識藥塔連創記錄之后,你肖逸笑的大名,很快就會再次名揚江湖,難免會引起更多關注。故伎重演,倒是會減少一些關注度。

  可是,凌九霄再次在肖逸笑弄出大動靜之際大開殺戒,難道就不怕別人產生‘欲蓋彌彰’之嫌?

  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兩次恐怕就有人懷疑了。”

  肖逸笑一拍額頭:“著啊!這么做確實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不過,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什么意思?”

  沈白薇顯然不知曉這個典故。

  “呃,這是個典故。”

  “典故?快說來聽聽。”

  “有空再說吧,先辦正事要緊!”

  容嬤嬤實時開口:“肖公子但說無妨!放心,絕對不會耽誤你的正事。”

  沈白薇也是不住央求。

  見兩人對典故如此感興趣,肖逸笑恨不得抽自已幾個大嘴巴:讓你顯擺!瞧她們那模樣,以后恐怕得不斷地給她們講典故啊!咱干嘛要沒事找事?

  無奈之下,只得先應付眼前這一關。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當下輕咳一聲:“簡直地說,就是一位村民偶然拾到三百兩銀子,從未見過巨額財富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放在家中吧,怕遭賊偷。

  存入錢莊或者揮霍吧,又怕人對銀子的來路生疑。

  惶惶不安三日三夜后,他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把三百兩銀子悄悄地埋在屋后的菜園子里。

  埋好后,他仍是心緒不寧。

  總擔心有人知曉菜園子里埋得有銀子。

  于是他又想到了一個辦法,在掩埋銀子之處立了一塊牌子,上書歪歪扭扭一行字:此地無銀三百兩。

  自以為穩妥的他,終于連續睡了兩日安穩覺。

  第三日天剛蒙蒙亮,鄰居阿二就跑來叫醒了他,并告訴他,你的銀子被人挖走了。

  那村民連忙跑到菜地一看,銀子果然不見了。

  自已所立的那塊牌子旁側,多了一塊牌子,上書同樣寫著歪歪扭扭一行字:隔壁阿二不曾偷。

  三百銀子被盜,那村民頓時急眼了。

  銀子都沒了,哪里還顧忌別人懷疑他銀子來路不明?便邀請阿二以證人的身份隨他一起前往縣衙報官。

  官府的捕快到場一看,當即逮捕了阿二。

  這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阿二不曾偷’的典故。一個欲蓋彌彰,一個掩耳盜鈴。”

  肖逸笑說完,沈白薇‘咯咯’嬌笑不已:“有意思,敢情那個村民和阿二都是大傻子啊!”

  隨即兩眼一亮:“對了,‘掩耳盜鈴’應該也是典故吧?說說唄。”

  果然來了!

  肖逸笑內心暗付,頭卻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哪是什么典故?就是自欺欺人的意思。”

  沈白薇似笑非笑地瞧著他,一副‘別裝了,我已經看透你了’的神情。

  “今日肖公子既然有事,那奴家就暫時放過你!日后膽敢糊弄本姑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完,還耀武揚威地晃了晃小拳拳。

  被看穿了啊!

  尷尬了。

  小魔女果然不好忽悠!

  她難道不知道,女人太聰明了并不見得是好事么?

  肖逸笑正窘迫間,好人容嬤嬤給他解了圍,她取出兩張圖紙:“經過馬夫云血案之后,老身知道肖公子可能還有類似之舉,這三日特地根據適合的目標趕制了兩份草圖。

  猛虎寨,距此九百余里。

  共五名寨主,大寨主武功最高,四品巔峰境,其余四人或四品或五品。全寨上下五千余人,擅長欺凌弱小,經常打劫過往客商,鄉里鄉鄰無不惡之。

  惡龍崗,距此近一千里。

  同樣由惡徒匯聚而成,整體實力跟猛虎寨不分伯仲。

  猛虎寨與惡龍崗相距三百里,兩家關系緊密,互為犄角,一家有難,對方必定馳援。

  兩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官兵幾經圍剿而不得,就此不了了之。”

  肖逸笑聞之大喜:“容前輩有心了!”

  隨即眉頭微皺:“兩家實力不弱,又相隔三百里,且距此都在遠在九百里之外,想要一夜之間蕩平兩家…時間上怕是來不及吶。”

  容嬤嬤微微一笑:“老身久未活動筋骨,可以替肖公子滅掉一家。”

  肖逸笑連忙拱手為禮:“如此,就勞煩容前輩了!”

  “為把戲演得更加逼真,還請肖公子事先題字一幅,屆時老身直接將這幅字按入石壁,再抹上血跡即可。”

  沈白薇臉色一肅:“笑啊,學著點!做事就得像容嬤嬤這般面面俱到!”

  肖逸笑腳步一個踉蹌——

  ‘笑’?

  這稱呼未免太親熱了點吧。

  再過得兩日,是不是就要稱夫君了?

  小魔女,惹不起!

  尤其是臉皮之厚,天下無敵啊!

  肖逸笑找來一塊石板,力透指尖,懸腕揮指,一行草書一揮而就。整個動作如行云流水,嫻熟之極。

  字曰:殺人者,凌九霄也!

  雖然不多,但卻殺氣凜然。

  肖逸笑雙手將石板呈給容嬤嬤:“有勞前輩!晚生有一疑惑之處,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講無妨!”

  “加上之前的馬夫云,容前輩挑選的目標都是邪惡勢力,這與沈家亦正亦邪的行事風格貌似有些不符?”

  沈白薇兩眼一翻,搶先道:“這不是為你樹立替天行道的俠客形象嗎?笑啊,學著點吧,做事就得這么細心。”

  又來?

  肖逸笑直接無語,向容嬤嬤一抱拳,就欲轉身離去。

  容嬤嬤再次開口:“肖公子只管全力施為,兩家滅亡的時間差,由老身來掌控。”

  “多謝前輩!晚生無法遠距離御空飛往,就偷懶前往稍近一些的猛虎寨了。”

  “正當如此!”

  當日深夜。

  沈白薇正在百無聊賴的獨自等待之時,一條人影裹著一股冷風穿窗而入。

  她一跳而起,不驚反喜:“嬤嬤回來啦!事情辦得可還順利?”

  不問可知,那條人影正是容嬤嬤。

  整個人云淡風輕,好像從未離開去似的。

  哪有風塵仆仆的樣子?

  六個時辰,徒步返近兩千里,期間還要斬殺五千惡徒…在常人眼里,這無疑是個比登天還難的任務,但在容嬤嬤眼里卻是稀松平常。

  “異常順利!毒龍崗最強戰力不過區區四品巔峰境而已,又大都處于酣睡之中,如果不是刻意模仿凌公子的殺人手法,還能提早兩個時辰返回。”

  “猛虎寨距此稍近,肖公子又提前半個時辰動身,怎么仍未見回轉?”

  “至少還得一個半時辰吧。”

  “還要一個半時辰?這里里外外就是四個時辰了啊!他不是很厲害么?跟嬤嬤的差距竟然這么大?”

  容嬤嬤淡淡一笑:“四品終究只是四品。”

  “那他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哪里會有什么危險!以肖公子之武功,即便不能全部斬殺猛虎寨之人,但擊潰他們當是毫無問題。”

  “那他為何會比嬤嬤多消耗四個時辰?”

  “他多消耗的四個時辰,主要是用在了路途之上。來回近兩千里,四品又不能長時間飛行。至于動手,以肖公子的身手,當是無十合之將!”

  今夜注定無眠。

  主仆二人一面閑聊,一面等候肖逸笑回歸。

  誠如容嬤嬤所言,肖逸笑的時間大都花在趕路上。用于殺人的時間,最多比容嬤嬤稍長半個時辰。

  左手迷夢板磚拍,右手龍爪手捏。

  猛虎寨的人,九成九以上在睡夢中丟掉了性命。

  也就獨居一院,并放在最后斬殺的大寨主,拼死抵抗了三五招。

  他是被二寨主的慘叫給驚醒的。

  二寨主同樣獨居一院,而且與大寨主比鄰而居。

  是猛虎寨除了大寨主外,唯二的四品強者。

  四品果非五品可比!

  二寨主臨死前,至少還能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死得無聲無息。

  肖逸笑風塵仆仆地返回沈白薇居住的客棧時,天邊剛剛露出魚白肚。

  沈白薇雖然心痛其滿臉疲憊,但嘴上卻毫不留情:“笑啊,得刻苦修煉了啊!殺一窩不成氣候的惡徒而已,比容嬤嬤多花了四個時辰不說,還把自已弄得這般狼狽。”

  肖逸笑腳下又是一個踉蹌,內心悲鳴——

  四品強者能跟三品大能比戰力和遠程腳力?

  這小魔女簡直是皮癢得緊。

  有朝一日,定打得你屁股開花!

  損完肖逸笑之后,沈白薇強忍笑意,迅速端上準備好的的熱水,并在茶幾上擺上熱茶,以及各種糕點。

  她的動作像極了一個溫柔賢淑的妻子,但說出來的話卻蹌得肖逸笑差點吐血:“笑啊,你雖然辦事效率很一般,但還是蠻辛苦的,趕緊洗洗睡…

  呃,不對!

  趕緊洗把熱水臉提提神,別在吃早點時睡著了。

  吃完早點過后,咱們也該去藥王閣的新家了。

  不知吳迤看到奴家之時,會是什么表情?

  想必很是精彩吧。

  也不知你該如何同時面對我和吳迤?

  唉,想起來就替你頭痛!

  算了,你自已頭痛去吧,你頭痛總比我頭痛的好。”

  肖逸笑再次向容嬤嬤拱手以示感謝之后,立即開始洗臉、喝茶、吃糕點…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像極了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又像一個懼內的丈夫。

  直到三人在藥王閣徹底安頓下來,也未遇到吳迤。

  這讓肖逸笑不由大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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