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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調侃?調教?

  四人的神態,肖逸笑盡收眼底。

  心頭暗罵李朝歌、谷青蘋這兩個演技了得的老妖精,對李梵庭這個暴露了‘秘密’的便宜大舅哥卻是暗暗感激,對李梵音的悲苦擔憂則是頗為心疼。

  想跟我飆演技?

  恐怕想多了!

  付罷,肖逸笑臉色一正:“陛下此言差矣!兩情相悅乃是人之常情,何來拐騙一說?九公主如此聰穎機智,若是心中無愛,誰能誘拐于她?九公主身份如此高貴,又有如此強大的父皇,誰敢誘拐于她?”

  一席話,說得李梵音猛點螓首。

  說得李朝歌啞口無言。

  他雖然經常在朝堂上舌戰群臣,但卻從未有人敢以如此犀利的言詞懟他。

  而且,每一句都是實情。

  強行否認?

  那豈不是說愛女身份不高貴?頭腦不聰穎么?

  那豈不是說自已這個半步超品不夠強大么?

  谷青蘋內心其實非常清楚,各方面都很優秀的肖逸笑,正是女兒最好的歸屬。

  男女授受不親。

  雖說是醫者和病人的關系,但到底是青年男女不是?到底是觸碰了私密之處不是?

  而且次數還很頻繁。

  如果李梵音嫁給別人,豈非對人家不公?

  那頂帽子雖說不算太綠,但總歸是綠帽子不是?

  夫唱婦隨。

  盡管谷青蘋心底早就對這個駙馬一百二十分滿意,但夫君要調侃音兒,要考驗肖逸笑,她當然得全力支持。

  見夫君出戰不利,谷青蘋一撩滿頭秀發,誘人紅唇輕啟:“不可否認,肖大師確實很優秀,你們倆也很般配。

  但是…

  這進展是否太快了點?是否太沖動了點?

  你們彼此有過深入了解嗎?

  音兒不諳世事,又很少與青年男子接觸,你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與你私定終身是否有感恩的因素在內?

  或者,她只是圖你玉樹臨風、武功高強,且醫術了得;你卻圖她貌美如花、性情嬌柔,且背景強大…

  如果是這樣,那你們談的是生意,不是感情。”

  谷青蘋一席話有理有據。

  聽得李朝歌擊節叫好,聽得李梵音滿眼焦急。

  李梵庭雙肩抖動的頻率和幅度卻是都有所加大,像是打冷擺子一樣。

  肖逸笑由是內心暗付——

  這未來丈母娘口才既好,人又美貌,聲音還那么好聽…越來越像妖精了!

  難怪便宜岳父對她如此寵愛,女人味真是太濃了。

  跟地窖珍藏的美酒一樣,年限越久越香醇啊!

  跟我飆演技也就罷了,還要與我比口才?

  恐怕想多了。

  論打口水仗,本公子還從未怵過誰來。

  心下思付,嘴上卻是有了應對之詞:“皇后娘娘明鑒!小生確實從未有過談情說愛的經歷,也不知道如何經營戀愛關系,但我相信自已的感覺。

  我愿意跟著感覺走!

  相識半年時間不到就私定終身,進度確實有點快,但我們不是正在談著嗎?

  我們早已商定,未真正認定對方之前,不公開關系、不稟告雙親、不做任何親密舉動。

  音妹的父母明明就在身邊,卻為何要與我私定終身?

  她是擔心你們做父母的為難啊!

  同意吧,又恐所托非人。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對于絕大多數女子來說,婚姻就是她的全部。

  擇偶確實得慎重,做父母的擇婿同樣得慎重。

  普通女子尚且如此,更何況貴為九公主乎?

  不同意吧,又恐寒了女兒心。

  愛女臥榻三年,做父母的誰不焦急?誰不心疼?

  現在康復如初,還有了心愛之人,哪有不高興的?

  若是尋常人家,即便對女兒喜歡的對象不怎么入眼,出于內疚,恐怕也會遷就于她。

  生活是她自已過,只要她喜歡就好。

  偏偏音妹生于帝王家。

  人,可以選擇自已要走的路,卻沒法選擇出身。

  很多出身于帝王家的天之驕子,寧愿做四處覓食、隨時可能成為獵物的麻雀,過那風吹日曬,卻自由自在的生活。卻不想做衣食無憂、讓人羨慕的籠中鳥。

  實不相瞞,音妹就不想做籠中鳥。

  晚生別的不敢承諾,但至少可以給她想要的自由。

  你們可以阻隔我們的視線,卻無法斬斷我們的思念!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們會為了自已的幸福而努力抗爭。

  言盡于此。

  得罪之處,還請陛下和皇后娘娘寬囿。”

  肖逸笑這番話洋洋灑灑,既有演戲的成份,又有借機說道的考慮,還道出了自已和李梵音的心聲。

  信息量很大。

  歸結起來,有六點——

  其一,李梵音是肖逸笑的初戀。

  年過二十,自身又如此優秀,卻沒有戀愛經歷,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肖逸笑潔身自好,說明他眼界甚高,普通女子難入他之法眼。

  其二,兩人是真愛。

  治療時的肌膚相觸,五個多月的朝夕相處,已經私定終身的二人非但未有任何逾規之處,反而相敬如賓。

  就很難得。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肖逸笑的自制力極強。

  換成他人,恐怕早就攜恩圖報,早就利用李梵音的純情,奪走了她的身子。

  說明二人是真愛。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句話,正是來自心靈的呼喊。

  其三,兩情相悅的二人確實私定了終身。

  這點,肖逸笑已經坦然承認。

  無須隱瞞,也隱瞞不住。

  其四,肖逸笑不會輕易放棄李梵音。

  ‘我們會為了自已的幸福而努力抗爭’這句話,既是心聲,也是決心,更是宣言。

  敢當著對方家長的面,敢對著皇帝和皇后的面說出這句話,不是傻冒,就是執著。

  肖逸笑顯然是后者。

  其五,李梵音向往自由,渴望自由。

  籠中鳥那段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后宮之內,誰不向往自由?

  其六,二人大局觀都極強。

  雖然愛情讓人頭昏,但肖逸笑、李梵音兩人在頭昏之余,仍然考慮到了李朝歌和谷青蘋的感覺,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他們大局觀極強,且并非自私自利之輩。

  肖逸笑這番話一出,李梵音兩眼放光,看向愛郎的眼神愈加明亮。

  眼中的崇拜之意,傻子都能瞧得出來。

  口中反復念叨:“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竟似癡了一般。

  谷青蘋則直接陷入了沉思。

  李梵庭雙肩不再抖動。

  李朝歌則是擊掌大笑:“好一個‘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大才子。

  可是,寡人仍有疑問。”

  肖逸笑雙手一揖:“請陛下明示。”

  李朝歌正色道:“你說音兒是你的初戀,那與你私奔的沈白薇和跟你互換定情信物的吳迤又是怎么回事?”

  這句問話倒是出于真心,并無考較之意。

  毫無疑問,這近半年來李朝歌并未閑著,早將肖逸笑查了個底朝天。不過,即便實力強橫如大淵王朝,也未能發現其身份的秘密。

  否則,曖昧的對象還得加上段姝馨和龍映雪。

  李梵音雖說已與肖逸笑私定終身,但對他的過往卻并不了解,而肖逸笑也并未主動述說過自已的往事。

  即便李梵音再三追問他的過往,他也只是挑一些趣事以博美人一笑。

  畢竟,連名字都是假的,又有什么好說的?

  他打算在晉階至一品大能后,再毫無保留的向心上人傾訴一切。

  并非他信不過李梵音。

  而是擔心隔墻有耳。

  所謂禍從口出,性命攸關之事,還是不提的好。

  皇宮人際關系之復雜,宮斗之殘酷,他前世可是知之甚多,數十部宮廷劇豈是白刷的?

  從未踏出過大淵皇都,且在床榻上躺了三年的李梵音,哪里知曉沈白薇、吳迤的存在?

  聽說這兩人都與情郎關系曖昧,不由得花容失色。

  眼眶里的淚水,怎么也抑制不住。

  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一面淚流,一面思付。

  可憐我梵音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讓自已心動的人,沒想到卻是一貪花好色的花花公子…

  寶寶心里好苦啊!

  李梵音傷心落淚,肖逸笑心痛莫名。

  看了李朝歌一眼后,肖逸笑決定迅速結束這場嘴炮仗:“沈白薇乃是沈千行之女,行事頗有乃父之風,有大衍武林第一才女之稱,同時也被很多人稱為小魔女。

  晚生在映月湖奪得大衍武林第二才子之稱后,她就粘上了我,私奔之說是她的一家之言。

  當時小生只是四品境界,而她身旁的容嬤嬤卻是三品大能,根本無法擺脫于她。

  小生成為藥王閣弟子后,她又緊追至藥王閣,非要入住小生的院子。無奈之下,小生只得一直呆在煉丹塔。

  直到離開藥王閣,也從未在自家院子住過一晚。

  這些,一查便知,請皇上明鑒!”

  李朝歌詫異地道:“沈白薇是沈老邪的女兒?”

  “陛下知道沈前輩?”

  “同為神榜中人,豈能不知?”

  “陛下也是神榜中人?”

  李朝歌微微一笑:“‘一帝二魔三邪四奇五怪六俠’之說,你可知曉?”

  “略有耳聞。”

  “那‘一帝’你可知是誰?”

  “不知。”

  “就是寡人!”

  “排名神榜首位的‘一帝’就是陛下?”這一次,輪到肖逸笑吃驚了,“敢問陛下武功等級?”

  “半步超品。”

  “嘶!”

  肖逸笑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母玉佩竟然確定不了他的武功等級,原來竟然是半步超品。

  感嘆過后,肖逸笑接道:“請問陛下,其他四國的國主和四大部落的酋長,是否也是神榜中人?”

  李朝歌:“他們雖皆是一品,可無一進入神榜。”

  “那他們何以威懾宵小?”

  李朝歌拈須而笑:“他們最大的威懾力,是本國皇都特有的天子之氣所形成的天子之劍,此劍可與神榜中人一較高下。而寡人在我皇都,可與超品大能一決雌雄。”

  肖逸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大淵王朝能成為五國四部落之首。”

  “四大部落的實力,是否要弱于五國?”

  “不錯!”

  “那有無可能出現第十把天子之劍?

  “沒此可能!九柄天子之劍,已是極數。”

  肖逸笑若有所思:“四大部落也相當四個國度,與五國合起來就是九大國度。九,乃數之極,確實不能再增加了。九大官方勢力中的五個國主,正好是九五之尊。”

  李朝歌滿意地點點頭:“小子能這么快想到這一層,當真才思敏捷,不愧你才子之稱!”

  肖逸笑口上謙遜,內心卻暗自狂喜:這個便宜岳父竟然如此大厲害!無懼岳友群矣。

  也難怪肖逸笑會如此之想。

  在這個超品大能隱世不出的時代,半步超品那就是無敵的存在。

  岳友群不過是并未進入神榜的普通一品而已,哪敢得罪李朝歌這個半步超品?

  在肖逸笑想來——

  自已一旦成為大淵的駙馬,大光明寺、云義山莊都不會再是威脅。懸賞榜即便不撤下肖逸笑,那也只是掛個名而已,哪個殺手組織還敢冒死追殺于他?

  如此一來,所有的威脅都會煙消云散。

  不對,那個窺視者,仍是最大的威脅。

  在獲得第二塊子玉佩之時,他再次產生了被人窺探的感覺。雖然一閃即逝,但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說也奇怪,每當他武功大進之時,每當他獲得子玉佩之時,他都產生被人窺探的感覺。

  雖然只是單純的窺探,并未有任何危害他的舉動,但這種感覺很不好。

  面對此人,肖逸笑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肖逸笑猜測,那個神鬼莫測的窺視者武功極其強橫,絕對不會弱于李朝歌。

  否則,也不會深入大淵皇宮。

  否則,李朝歌也不會一無所覺。

  言歸正傳。

  李朝歌微微點頭:“既然沈白薇是沈老邪的女兒,那就好解釋了。嗯,怪不得你。可是,與藥王閣大小姐吳迤交換定情信物呢?又作何解釋?”

  “并非定情信物!晚生只是冥冥中覺得,她佩戴的那塊玉佩對我有用,以物易物而已。”

  肖逸笑決定拋出一些實情。

  他篤定李梵音會跟隨他馬踏江湖,那么收集子玉佩一事,根本無法瞞得住。

  而且,他也不想隱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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