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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追查兇手

  以李朝歌之能,尚且感知不到窺探者的存在,他肖逸笑不過三品而已,哪有可能找出其藏身之處?

  之所以能三番五次地感覺到他的存在,只是因為他在暗處多看了自已一眼而已。

  自已不過是精神力強者的正常反應罷了。

  無法找出窺探者,倒是不甚要緊。

  但暗算李梵音的兇手一日不緝拿歸案,李梵音心中的陰影就一日不得解除。

  其眼角不時掠過的憂慮,肖逸笑全瞧在眼里吶。

  這也讓他心痛不已。

  在肖逸笑想來,這兇手的武功當是強不過李朝歌,甚至未必強得過谷青蘋。

  否則,也不會只是趁她外出敬香之時動手了,更不會在谷青蘋乘轎、李梵音騎馬之時暗算了。

  直接擊殺,豈非更加爽快?

  武功如果真的強橫無匹,大可以像窺探者那樣,直接潛入公主府下手。

  這么暗算,是仇家在故意折磨李梵音?

  根本不可能!

  她一個未涉足江湖的公主,而且心地還極為善良,哪有什么仇家?

  李朝歌的仇家?

  也不太可能!

  如果真是李朝歌的仇家,就算不敢對他本人下手,那暗算的對象也該是李梵庭。

  畢竟,他有很大可能成為東宮太子。

  就打擊力度而言,干掉李梵庭,對李朝歌的打擊自然要比干掉李梵音大得多。

  那兇手到底是誰?

  他暗算李梵音的動機是什么?

  前世身為特警,肖逸笑的思路非常清晰。

  要想從蕓蕓眾生中抓到兇手,首先得鎖定目標。

  鎖定目標的第一步,就是篩查可疑之人。

  如何篩查?

  做案動機,做案時間,做案機會,以及案發當日出現李梵音周遭的人。

  尤其是多次出現的陌生人。

  或者是表現不太自然的身邊人。

  但凡心懷不軌之人,即便他心理素質再過硬,臨事時也難免會有情緒波動,舉止也難免會有些許的異常。

  所謂做賊心虛,正是如此。

  據李梵音回憶。

  那是三年前一個寒風蕭蕭的下午,從光國寺敬香返程途中,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她,突然感到會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一切,身前轎中的母親毫無所覺。

  由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加之她當時正處于月事之期,以為是受寒所致,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哪想到卻是中了暗算。

  如果不是肖逸笑到來,包括李朝歌在內,恐怕都不知道李梵音是中了暗算,更不知道就是在那個去光國寺敬香的下午中的暗算。

  即便已時隔三年,李梵音說起那一幕時臉上仍有一絲懼色,顯然是心有余悸。

  三年青春好年華,只能在臥榻上度過。

  而且,還得忍受會忽冷忽熱所帶來的痛苦…

  換成誰不害怕?

  若非肖逸笑要幫她查尋兇手,她根本不敢回憶那一幕。甚至還會要求父皇施展神通,替她斬掉那三年的記憶。

  見李梵音如此痛苦,肖逸笑不僅懷疑自已查尋兇手之舉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重提讓她傷心害怕的往事?

  但一想到兇手仍有可能對李梵音下手,他只得硬起心腸;一想到兇手仍然逍遙于世,他就心有不甘。

  他已與李梵音商議好,二人同去光國寺敬香,將那日情景重現一次,如果未能發現端倪,那就請皇上封存這段可怕的記憶,日后外出時加強防范就好。

  李梵音很是善解人意,也知道愛郎是為她著想。

  看到肖逸笑眼中的心痛和歉意,她倍感甜蜜。

  因此,她強忍難受,決定盡力配合。

  退一步說,有肖逸笑在身邊,封元陰陽指對她已經構不成傷害,再不會遭受那般痛苦。

  嗯,推血過宮的感覺,她至今還回味無窮。

  她并不介意重溫舊夢。

  甚至心下還隱隱期盼兇手再度對她出手呢。

  不得不說,女人確實是個奇怪的動物。

  聽完李梵音訴說,肖逸笑沉思良久,方才問道:“音妹感覺到會驟然一冷時,有沒有四下張望一番?”

  “沒有!當時恰好一陣寒風拂過。”

  “當初護衛的力量如何?”

  “一名一品,兩名二品,四名三品,六名四品,其余入品高手約莫二十人,普通軍士約莫兩百人。”

  “嘶!”

  肖逸笑倒吸一口涼氣。

  大淵皇室不愧為天下最強勢力!

  如此陣容,已不比大光明寺、云義山莊等一流勢力弱多少。僅就明面上的戰力而言,已是強于神鬼谷、藥王閣這樣的隱世門派。

  僅僅是在皇都覆蓋范圍內的敬香而已,護衛陣容就已如此豪華,若是離開皇都,護衛陣容又該是何等強大?

  難怪李梵庭只是外出求醫尋藥,就有兩名二品大圓滿、四名三品大圓滿緊緊相隨呢。

  若不是‘一品大能在不被國主邀請的情況下,不得踏足他國’的約定;若不是‘一品大能輕易不會出手’這條不成文的規定,保不齊李梵庭身邊會跟隨多少一品呢。

  畢竟,論對大淵的重要性,李梵庭可是要強于谷青蘋和李梵音吶。

  平復一下被雷到的心情,肖逸笑接著問道:“音妹中指時,皇后娘娘的鸞轎離你多遠?”

  “前腳跟后腳,也就丈許吧。”

  “那名一品大能和兩位二品大能呢?離你多遠?”

  “一品供奉是隱藏在普通軍士之中,兩名二品供奉則是分別緊跟在我和母后一側。”

  “他們都毫無所覺?”

  “嗯。”

  “那位一品供奉是什么境界?”

  “巔峰境。”

  “那就麻煩了!出手暗算者,至少是一品大圓滿的存在,甚至更強。保險起見,咱們此次前往光國寺,還是請皇上同行的好。”

  “我這去請求父皇!”

  光國寺,位于皇都南郊五十里的南無山半腰。

  寺外山道兩旁,是排列整齊的銀杏樹。

  寺內墻院拐角,桂花樹隨處可見。

  每座廟宇門前,都有兩棵高大五針松。

  整個寺院可謂風景如畫,是郊游散心的好去處。

  光國寺大樹林立,古木參天。最令人神往的古樹,無疑是大雄寶殿前那棵約莫八丈高、大如華蓋的菩提樹。

  菩提樹,又稱思維樹,傳說佛祖釋迦牟尼就是在菩提樹下修成了正果。

  因此,菩提樹又被稱為‘神圣之樹’。

  菩提樹是桑科、榕族、榕屬的大喬木植物,幼時附生于其他樹木(ps:‘菩提本無樹’之說,正是來自于此),成年后可高達八丈。

  樹皮呈灰色,多平滑、少皺紋,冠幅廣展。

  葉革質,三角狀卵形,表面深綠,色澤光亮,背面綠色,先端驟尖,頂部延伸為尾狀。

  花期34月,果期56月。

  無論花期還是果期,都比尋常植物長得多。

  菩提花的寓意很多,流傳最廣的說法是:明心見性、開佛知見、入圓教初住,是為佛因。

  菩提果的寓意同樣也不少,最具代表性的是:覺、智、知、圓、通,又稱為道,就是覺悟、智慧、大徹大悟、功德圓滿、八相成佛度眾生的意思,是為佛果。

  (ps:菩提子并非菩提樹所結之果,而是產于雪山附近一種名叫川榖的草本植物。)

  佛門常說的‘因果輪回,有其因、必有其果’等言論,就是由菩提花和菩提果而來。

  基于菩提果的寓意,僧人之才多以‘覺、智、知、悟、慧、遠、圓、通’為名。

  光國寺不僅僅只是菩提樹名聞天下,跟菩提樹交相輝映的,還有主持靈遠。

  靈遠白眉、白須、童顏,兩耳大如扇,雙手長過膝,是一位不知活了多少歲的得道高僧。

  光國寺主持靈遠不僅武功高強(據說早在五十年前就達到了一品大圓滿之境),而且還佛法高深、禪學了得,常有游僧知客慕名而來跟他論禪說佛。

  其實,他們既有討教之意,也有一較高下之想。

  面對這些人,無論是僧是俗,無論是老是少,靈遠都會親自接待,毫無架子地跟他們討論辨析。

  充分體現了‘眾生平等’。

  每每這時,就是光國寺的一大盛事。

  因為靈遠從不藏著掖著,會在菩提樹下公開辯析討論佛理禪學。光國寺的僧人、香客皆可在一旁圍觀傾聽,甚至還可發表自已的見解。

  機緣給了,具體能感悟多少,全看個人悟性了。

  此舉,既表明靈遠胸懷博大,又表明他光明磊落。

  嗯,還有那么一點小自信,以及對傳播佛學的堅持。

  近十年來,光國寺舉辦的論禪說佛不下三百場,接待的游僧知客不少于五百人。

  能問住靈遠者,寥寥無幾。

  這些年,相同的場景不知出現了多少次:一番論說之后,來者無不雙手合什拜服。

  當然,也有爭勇好勝者無言辯論后,企圖以武功挽回面子。結局,無不黯然退場。靈遠那深不可測的武功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即震住了對方,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心胸狹窄者,憤然而去。

  一心追求佛者,則央求拜入光國寺。

  對于后者,靈遠一律‘海納百川’。

  久而久之,靈遠的名氣越來越大,光國寺的實力也越來越強,隱隱有成為天下第一寺的跡象。

  地處皇都范圍內,風景極佳,主持的佛法禪說又極為了得…光國寺很快就成了大淵皇室的敬香拜佛之地。

  是唯一,沒有之一。

  皇家都認可光國寺,老百姓那還不得趨之若鶩?

  因此,光國寺香火旺盛之極,每日香客均是絡繹不絕,根本不存在淡季旺季之說。

  慕名而來的游客更是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他們,大多是沖那棵高大的菩提樹而來。

  既為欣賞,也為求一段因果。

  這一日,風和日麗。

  五名經過喬裝改扮的游客,一大早就來到了光國寺。

  正是李朝歌、谷青蘋、李梵庭、李梵音、肖逸笑。

  有了李朝歌這位大高手同行,自然無須再興師動眾。

  聽得肖逸笑的想法,以及女兒的請求之后,早就想把兇手繩之以法的李朝歌自是欣然應允。

  肖逸笑的顧慮沒錯!

  兇手一日不伏法,李梵音的安全隱患就一日不得解除。

  而且,九公主遭了那么大的罪,豈能不追緝兇手?

  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敢在皇都之內暗算女兒,半步超品大能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當!”

  “咚!”

  剛剛到得山下,半山腰先是傳來一道鐘聲,緊接著又是一道鼓聲。

  二者交替反復三次。

  鐘聲空遠,響徹云霄。

  頗有‘洪鐘震響覺群生,聲遍十方無量土’的意境。

  鼓聲厚重,震動空谷。

  大有‘朝鐘暮鼓不到耳,明月孤云長掛情’的情懷。

  正是光國寺所敲的晨鐘暮鼓。

  對寺院知之不多的人誤以為,所謂晨鐘暮鼓,就是早上敲鐘,晚上擊鼓。

  實則不然。

  晨鐘暮鼓,二者其實是一體的。

  只不過敲擊的順序有所區別而已:清晨,先敲鐘后擊鼓;黃昏,先擊鼓后敲鐘。

  敲鐘有很多講究,有三、七、十八、三十六、一百零八的叩擊鳴法。

  起床吃茶、早晚巡視、參禪完畢,各鳴三。

  主持早晚行香、主持講堂,各鳴七。

  僧眾齋粥下堂時,鳴十八,又叫入堂鐘。

  上述種種,是寺廟的日常操作。

  前文說了寺廟晨鐘暮鼓的日常敲法,接下來說說特殊情況下的叩鳴之法。

  遇重要活動時,鳴三十六,又叫聚集鐘。

  較為重要的客人到來時,也會鳴鐘三十六。

  迎接特別重要的客人時,鳴一百零八,又叫百八鐘。

  百八鐘的敲法是:緊十八,慢十八,不緊不慢又十八,反復兩次,共為一百零八下。

  “百年鼎鼎世共悲,晨鐘暮鼓無時休。”

  寺院只要還有一名僧人在,晨鐘暮鼓就永不停歇。

  其實,晨鐘暮鼓不僅僅是寺廟中早晚報時的鐘鼓聲,每日生活及做功課、做活動的召集聲,它還在警示僧眾時光易逝,當勤奮精進,慎勿放逸。

  晨鐘暮鼓非但敲擊之法不同,偈語也大不相同。

  晨叩鐘偈——

  聞鐘聲,煩惱輕。

  智慧長,菩提增。

  離地獄,出火坑。

  愿成佛,渡眾生。

  暮叩鐘偈——

  愿此鐘聲超法界,鐵圍幽暗悉皆聞。

  聞塵清凈證圓通,一切眾生成正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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