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嵐思緒一轉，頓時明白了其中原委。今日第三次被雷倒，驚道：“原來肖逸笑就是凌公子所扮？”
凌九霄哈哈一笑：“如假包換。”
肖嵐兩眼一亮：“好一條金蟬脫殼之計！”
凌九霄微微一嘆：“肖前輩過譽了！哪里談得上什么計謀？唯求生存，以避瘋狗而已。”
“在諸多瘋狗的追咬下，凌公子非但完好無損，還以肖逸笑的身份闖下偌大名頭，當真厲害之極！對了，你的金卡目前共有白銀十萬三千四百三十七兩，是否取走？”
“不，只是查看一下而已。”
“凌公子從未查看過？”
“既無查看機會，也無花銷之處。”
“哈哈，這倒是實情。”
“肖前輩沒弄錯吧，僅僅四年時間就有這許多？”
肖嵐哈哈一笑：“多？除了大衍和南荒之外，其他區域的銷量尚未完全打開，否則何止區區十萬雪花銀？”
“當初選擇跟白老哥合作，只是為生計所迫的突發奇想，沒想到卻是一條康莊大道。‘只有懶死的人，沒有餓死的鬼’，這句話誠不我欺也！”
“正是！只要勤動手肯動腦，大地處處有錢撈。”
“有此收獲，主要還是因為第九當鋪善于經營。”
肖嵐搖手嘆道：“不不，凌公子當推首功！你提供的造紙技術可操作性極強，產量極高、質量極佳。唉，真想跟凌公子多開展一些合作啊！”
得知肖逸笑的真實身份后，肖嵐心頭疑惑頓解。
他一面與凌九霄商業互吹，一面思緒飄飛——
難怪他會向我當鋪伙計打探姝馨侄女的消息。
嗯，倒也是位有情有義之人…
對了，與九公主訂婚之事，難道是受李朝歌所迫？
瞧其神情，貌似不像。
糟了！
他都要跟李梵音訂婚了，姝馨還不知道呢。
三日后就是訂婚之期，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及時獲知消息，若是使用傳送陣或全程乘騎靈鶴，時間上倒也還來得及。
是了！
凌九霄此來，查看金卡銀子數額是假，想要通過我分鋪知會姝馨侄女他的消息才是真。
這個臭小子，吃著鍋里看著碗里吶。
年輕就是好啊！
唉…本來還想跟他開展藥酒合作呢，現如今他成了大淵駙馬，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哪里還乎區區身外之物？
罷了，還是把肖逸笑就是凌九霄，并身在大淵皇都之事，抓緊知會姝馨侄女吧。
這些年為了尋找這小子，她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付罷，肖嵐終于轉入正題：“不知凌公子就是肖逸笑的消息，能否透露給段大小姐知曉？”
上道！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凌九霄裝模作樣地略一思付，當即點頭道：“當然可以！這條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開。”
言畢，這才將除李氏兄妹之外的眾人介紹給肖嵐。
靈遠由于身份特殊，留在最后介紹。
得給肖嵐表現機會不是？
肖嵐越聽越驚訝，毫無疑問地第四次被雷倒：除了洪劍飛之外，余者全都背景強大之極啊！即便洪劍飛，在大衍武林那也是俠名遠揚。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聽得眼前這位青巾老者，赫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光國寺主持時，肖嵐毫無懸念地第五次被雷倒，連忙重新見禮：“原來是大師當面！肖某實在是有眼無珠，勿怪勿怪！”
靈遠雙手合什：“阿彌陀佛，老衲…”
凌九霄一聲輕咳，笑道：“前輩既已還俗，這說話習慣是否也得入俗？嗯，得好好練習啊。就跟喝酒吃肉一樣，習慣了就好。”
李梵庭、洪劍飛等人聞之，皆哈哈大笑不止。
肖嵐今日第六次被雷倒：“大師已經還俗？”
在他想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佛法精深，武功卓絕，一寺主持…這樣的高僧怎么可能說還俗就還俗？
而且，瞧其架式，九人竟隱隱以凌九霄為首。
小子何德何能？
三皇子、九公主、一品大圓滿、沈家千金、藥王閣大小姐，以及洪劍飛這個成名人物，還有名氣天下的靈遠大師，為何都愿意尊他為首？
難怪大哥和九弟都對他如此看重。
難怪眼高于頂的姝馨侄女會對他青睞有加。
此子，果然有些門道！
靈遠重新回禮。
只見他渾身不得勁地雙手抱拳：“老衲…不對，老夫…呃…在年齡相當的肖掌柜面前自稱老夫…貌似也不恰當…老朽？對！這個自稱比較合適。老朽已于七日前還俗，如今是凌公子的貼身護衛。”
凌九霄撫掌大笑：“靈遠前輩果然心思玲瓏，這么快就進入了角色，當浮一大白！”
言畢，手一晃，三壇藥酒已呈于桌上。
可憐的肖嵐，今日第七次被雷倒。
他已被雷得麻木。
表情宛如面癱，心中卻是思潮翻涌——
靈遠大師是因為凌九霄而還俗？
他竟然做了凌九霄的貼身護衛？
難怪凌小子敢公開自已的身份秘密！
肖嵐再次仰頭灌下一大碗藥酒。
這已經是他連續喝下的第五碗。
眾人之中，就數他飲得最多、喝得最急。
短短兩個時辰之內，他就被雷了七次。早就被雷得里嫩外焦，自然得多喝點藥酒壓壓驚。
再則，這酒實在太好喝了！
嗜酒如命，自稱早已飲遍全天下美酒的他，從未喝過如此香醇可口的烈酒。
寧泉王家釀造的藥酒，口感、勁道雖也極佳，但比起眼前的藥酒來，卻還是差了一大截。
凌九霄如今的藥理知識、對火候的掌控度，均今非昔比。寧泉王家的藥酒釀造技術雖然得了他的真傳，但哪能跟他親自釀造的藥酒相提并論？
今日，肖嵐的心里戲不是一般的多——
有如此厲害人物貼身護衛，何懼大光頭寺、云義山莊和鬼域宗等敵對勢力的打擊報復？
靈遠可是連大哥都自嘆弗如的頂尖高手吶！
漫說凌小子懸賞榜三年之期已過，就是再登一次懸賞榜，恐怕也無人能奈他何。
除非李朝歌親自出手。
可是，他怎會動自已駙馬爺？喜歡都來不及吧。
是了！
凌小子選擇在訂婚大喜前夕公開自已身份的秘密，應該有兩層考慮：一來不愿欺騙九公主；二來借機知會天下。
該尋仇的尋仇，該尋親的尋親。
該報怨的報怨，該報恩的報恩…
真是個令人驚訝的小家伙！
只是，靈遠大師何故如此？
放著高高在上光國寺主持不做，放著萬人敬仰的佛門高僧不做，卻做了一個小年青的貼身護衛？
這老家伙怕是腦袋進水了！
待肖嵐心緒稍微平復一些之后，凌九霄接著說起了自已此行的第二個目的：借助第九當鋪門路，推銷藥酒。
其實，早在離開血衣樓時，他就產生了這個想法。
只是苦無機會。
由于血衣樓太過勢大，且把控極嚴，因此金牛府附近并無第九當鋪分鋪。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正是如此。
第九當鋪在南荒倒是設有分鋪，但那時他的另一個身份肖逸笑已經成為江湖名人，哪敢以凌九霄的面目示人？
一旦暴露了身份秘密，三大仇家確實不能拿第九當鋪怎么樣，但藥王閣呢？
恐怕承受不住打擊啊！
別人不說，僅一個岳友群就足以橫掃藥王閣。
有了靈遠這個護衛，凌九霄行事終于可以隨心所欲。
再無懼一夜之間，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摘了人頭。
這不，回到公主府的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做下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公開身份。
通過第九當鋪大淵分鋪，向世人宣告凌九霄王者歸來。這，無論對他，還是對大衍、大淵，無疑都是大事件。
在這兩個國度，凌九霄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第二件大事，尋求合作。
鑒于‘大淵皇城是當今世界最大的商業中心’這個觀實際，凌九霄想通過第九當鋪大淵分鋪，打開藥酒在大淵王朝，乃至整個世界的銷路。
這一次，第九當鋪無須修建廠房。
只是單純的代理推銷而已。
有多少付出，就會有多少收獲。
若此次合作成功，并無多大付出的第九當鋪，只能拿到小額分成了。
藥酒在大衍和南蠻尚且極為熱銷，大淵更為富足、北荒更加好酒，何須找第九當鋪推銷？大淵皇城有實力的商家無數，為何單單找第九當鋪合作？
兩個原因：
其一，雙方是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
白高峰當然值得信賴，這點勿庸置疑！
但第九當鋪呢？
時隔數年，他得親自驗證一下。
這也是凌九霄在談合作之前，要求查看金卡銀子數額的原因之一。
驗證的結果，顯而易見！
其二，凌九霄想藥酒迅速走紅。
酒香也怕巷子深。
這個道理，兩世為人的凌九霄知道。
就算深巷難掩酒香，可要想在短時間內做到天下知聞，恐怕不太可能。而且，還很難產生轟動效應。
凌九霄還知道，一宗商品要想大熱大賣，必須得滿足三個條件：一是商品的質量必須過關；二是商品不但要大眾，還要有特色；三是有成熟可靠的銷售渠道。
前兩個條件，藥酒已然滿足。
只差第三個條件。
凌九霄篤信，肖嵐不可能拒絕！
因為于公于私，肖嵐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于公，他是第九當鋪的合作伙伴和金卡執有者。最關鍵的是，藥酒的利潤前景極為廣闊。
財神爺主動上門，豈有拒之門外之理？
于私，他跟白高峰、段姝馨關系緊密。而第九當鋪的九位掌柜又是義結金蘭的兄弟，關系一直都不錯。
瞧段姝馨的情勢，凌九霄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九當鋪的姑爺…如此一來，合作百利而無一害，怎能拒絕？
正因為要尋求合作，凌九霄才會主動亮明身份，才會主動以藥酒款待。
他早已打聽清楚，肖嵐好酒。
其嗜酒程度，比之酒鬼方禮江也不遑多讓。
有了造紙的合作在前，此次展開藥酒合作哪有什么難度？何況肖嵐還是個老酒鬼？
此次合作，第九當鋪非但無須投入一錢一物，還可以從中大賺一筆…傻子才會拒絕！
肖嵐，顯然不是傻子。
不出所料。
藥酒銷售合作的談判，進行得異常順利。
凌九霄剛一開口，肖嵐就滿口答應。
其實，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就算凌九霄不提，他也會盡力促成此事。
商定的條款很簡單，只有九條：
第一條，唯力求一炮走紅故，正式將藥酒命名為‘凌氏藥酒’。具體合作事宜，凌九霄團隊由洪劍飛牽頭負責，第九當鋪則由肖嵐親自負責。
第二條，合作的第一個月暫定釀造六千斤藥酒，以后具體釀造多少，由銷量決定。如果加量多于一千斤，銷售方至少要提前半個月告訴合作方。每斤藥酒暫定紋銀一百兩，價格具體如何波動同樣由市場決定。
第三條，釀酒所有成本，由凌九霄團隊獨力解決；銷售一切事項，由第九當鋪獨力完成，雙方互不干涉。
第四條，凌九霄團隊提供藥酒，收益分成占銷售所得的九成，一并打入凌九霄金卡賬戶內，記賬要跟造紙收益分開；第九當鋪負責銷售，收益分成占銷售所得的一成。
第五條，藥酒釀造方不得摻假，不得降低‘凌氏藥酒’質量；藥酒銷售方，不得做真假兩本賬。
第六條，此合約暫定十年。期滿后，若雙方均有意繼續合作，再重新簽訂新合約。
第七條，任何一方違反此約，合作即自動終止。違約方，必須賠償對方損失費白銀一萬兩。
第八條，請三皇子李梵庭作為此次合作的見證人。
第九條，合約一式三份，見證人和雙方各執一份。
合約簽字畫押后，一場由第九當鋪張羅的盛宴，也就此拉開帷幕。
至此，籌備已久的凌九霄創業團隊正式宣告成立。
一顆史無前例的璀璨巨星，即將在地平線冉冉升起。
凌九霄一行九人都很興奮。
知曉凌九霄未來成就的靈遠，則最是激動——
還俗之舉，果然正確之極！
這就要開啟精彩人生了。
這小子的眼界，果然寬闊無比！
剛開始創業呢，就敢著眼全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