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線下幾人的關系已經親密到了這樣的程度,關于楊量真實的身份,此時和陸知成說就十分的合理了。
垣衡言簡意賅的向陸知成解釋了一下楊量的身份,于是一臉懵逼的陸知成這才了解到,楊量的父親竟然是那位秦國的質子。
其實趙異人在趙國也是有官方的民間形象的,趙王雖然說算不上一個賢德的王,但是好歹照過的經濟底子還是十分雄厚的,所以說趙國的百姓總體上還是能吃得飽穿得暖,不會像一些窮苦的小國,百姓為了爭一些糧食有時候都會鬧到自相殘殺的地步。
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正是因為趙國的百姓能吃飽穿暖,所以他們平日里還是很喜歡閑聊一些八卦之類的,對于王公貴族的一些軼事,民間都流傳著許多不同的版本。
像是秦國把自家的一個皇子送來當質子這種事情,向來是愛看八卦的百姓們最喜聞樂見的,況且趙王也樂于見得趙異人在民間沒有什么正面的形象,所以他不僅暗地里推動大家來揣測趙異人的八卦事跡,還會散布一些虛假的消息,讓趙異人的形象變得更加的可笑。
比如說像陸知成這樣普通的老百姓,對于趙異人的印象基本上就是小丑一樣,尤其是趙異人來到趙國之后被趙王賜姓改名,更是讓這些百姓覺得他是一個連自己的姓氏都護不住的懦弱無能之人。
只是人群總是像羊群一樣的盲從,他們對于趙異人改姓的行為大肆的嘲笑,但是卻沒有想過如果是自己處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下,是暫時的忍辱負重,還是直接跳出來反抗?
畢竟這不僅僅是趙異人一個人可決定的,他的身上背負著秦國上下百姓的安定生活,如果他一旦跳腳,那么趙秦兩國絕對會撕破一直以來維持的表面和平,到時候受苦受難的還是兩國的百姓。
當然,百姓之中也并不完全都是盲從隨大流之人,還是有能看得通透的,比如說像陸知成,雖然說他聽說過很多關于趙異人不好的傳言,但是他的心中對這個人還是有幾分敬佩的,因為并不是每個人在面對像他這種孤苦無依被送來敵國作人質的場景時,還能這么坦然自若,就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絕對不是百姓口中所謂的懦弱無能之人,反而讓人覺得他能忍辱負重,是一個有大智慧和大志向的人。
所以當陸知成聽到原來楊量的父親就是趙異人時,心中雖然一瞬間有些震驚,但是想想楊量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明,而且很多時候的行為和思考比大人還要縝密許多,又聯系到他是趙異人的兒子,從小就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心中的一些疑惑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不過楊量并不知道陸志誠在心里面是這么腦補的,他現在其實并不是很在意陸知成聽到自己是趙異人的兒子之后,會對自己有什么看法。
楊量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他在想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看到毛恒才,雖然說他與毛恒才也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見過了,但是以他過目不忘的能力,毛恒才的長相他還是記得十分清楚的,所以他敢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剛剛自己在面館門口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毛恒才本人沒錯。
而以他們之前的推論來看,毛恒才必定和趙異人是一同從邯鄲城中逃出來的,雖然說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帶上了別人,但是這兩人應該是一直都在一起的。
也就是說,現在竟然發現毛恒才在云峰城,那趙異人也一定就在這云峰城中,只不過他們現在并沒有什么線索,雖然說知道幾人都在一個城市中,但是尋找起來只怕還是要費點功夫。
第二件事情就是關于系統獎勵給自己的隨身空間,楊量雖然已經得到了這個獎勵,但是因為垣衡一直在自己的身邊,而且他們剛剛一直在外面奔波,所以他并沒有機會試用一下這個所謂的隨身空間。
不過楊量對于它還是有很多構想的,以他閱片無數的經驗來看,像他這樣運氣不算逆天碰上個坑貨系統的,一般來說隨身空間都不算大,而且看系統那摳摳搜搜的樣子,估計也不舍得給自己什么大空間的地方。
還有就是關于這個隨身空間是怎么開啟的,楊量以前見到過的,無論是影視劇還是小說中,隨身空間的開啟一定是要有一個媒介的,比如說一塊手表,一個手鐲,甚至可能是一個硬幣。
而系統之前雖然提示了自己說已經成功開啟了隨身空間,但是到現在也沒有把這個開啟隨身空間的“鑰匙”給自己,如果是靠精神力來開啟的話,楊量也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和往常不太一樣的地方呀。
所以現在楊量有些著急,著急著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到了系統口中說的那個隨身空間,可別再被無良系統給蒙騙了。
而他要是想確定隨身空間的事兒的話,首先就必須得找到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呆一會,不然的話萬一他進到了空間中,然后在現實生活當中突然消失了,這樣的場景在被人給撞見,那誤會可就大發了。
而正當楊量在心中默默著急該怎么確認隨身空間的事情的時候,垣衡突然給了他一個機會,這不剛剛他在面館的時候想要去追毛恒才,結果不小心和店小二撞了個滿懷,面湯撒了整個身上都是,在這種溫度比較低的季節很容易感染風寒,所以垣衡問客棧的店小二要來了一些熱水,想讓楊量洗個熱水澡,再換一身干凈衣服,這樣感染風寒的危險就會小許多。
而此時剛好客棧的小二已經把垣衡之前叫的那桶熱水給送了上來,垣衡和陸知成的意思,是覺得楊量只是個小孩子,所以就在房內洗澡沒有什么問題,不過楊量卻堅持讓他們回避,兩人還對楊量這種害羞的行為嘲笑了一番,不過也都乖乖的出了門,一邊笑一邊說,他們要把房間讓給楊量,讓楊量在里面好好的洗個澡。
楊量并沒有因為兩人嘲笑自己的事情而生氣,他現在滿心都掛念著自己的隨身空間,只怕他們能在外面多待一會兒,讓自己能有足夠的空間去探尋。
兩人剛一離開房間,楊量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給脫掉,然后迅速的鉆進了浴桶中,這浴桶應該是成人的大小,所以楊量站在里面剛好能露出來一個頭,如果把頭縮進去的話從外面乍一看是看不出來什么破綻的。
這樣最好不過,楊量心想萬一等會兒自己進去了系統空間之后沒有辦法及時的出來,垣衡和陸知成再進了房間看不到自己在,肯定又要惹出一堆麻煩來,這樣頭縮到水中在外面乍一看看不出來的話,就能為自己從空間中回到現實世界,起到一個緩沖的作用。
整個人都窩在溫暖的有些發燙的水中,楊量感覺緊張的情緒終于得到了一些緩解,然后緊接著他就開始詢問系統,關于自己的隨身空間的事情。
系統這次倒是答應的十分爽快,并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總是推脫,楊良剛喊它沒幾聲,系統便做出了回應。
在系統的解釋下,楊量算是摸清楚了這個所謂的隨身空間的用法。
原來這個隨身空間,它并不是像楊量想的那樣需要某些道具才能開啟,按照系統的話說,他們屬于高級位面,所以連接隨身空間的紐帶是宿主,也就是楊量自身的精神力。
對于精神力這個概念楊量并不陌生,不過聽到這三個字從系統的口中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滑稽,不過系統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楊量覺得有些吐血。
雖然系統說連接楊量和他的隨身空間之間的紐帶是楊量自身的精神力,但是如果楊量想要開啟隨身空間的話,那得需要一定的情緒值來兌換。
聽到系統這樣解釋,楊量的心情立馬從天堂跌到了谷底,他在心中默默控訴,我真傻,真的!
早就知道系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兒,自己怎么還天真的對它抱有幻想!
這隨身空間聽起來是個好東西,可畢竟也是系統商城出品的,聽系統的解釋就知道了,肯定是帶著濃濃的資本氣息,勢必要把楊量最后一滴情緒值給榨干才罷休的。
不過控訴歸控訴吐槽歸吐槽,對于這個新的隨身空間,雖然說經過剛剛系統的一番解說,楊量對它的興趣值已經從百分之百降到了百分之六十,但他還是想去看一看傳說中的空間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還是說另有別的玄機呢?
仔細查看了一下系統給出的“隨身空間使用說明書”,上面白紙黑字的明碼標價,楊量沒解鎖一次隨身空間,也就是說楊量每次一想要使用隨身空間時,就必須得拿出五百個個情緒值兌換。
雖然說五百個情緒值對現在的楊量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一些東西都是積少成多的,如果說使用一次隨身空間就需要五百個情緒值的話,那萬一楊量需要在里面存放很多次東西呢?
萬一楊量在里面存放的東西他有的時候急著要用,但是卻沒有情緒值存貨了呢?
當然這些問題系統是不會為楊量考慮的,而看穿了系統剝削本質的楊量也沒有過多糾結于這些問題,他不動聲色地用五百個情緒值兌換了進入隨身空間的權限,然后只聽到系統提示了一聲“叮咚,您已成功開啟隨身空間。”
接著楊量便感覺自己一下子從溫暖的浴桶中來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純白色小房間里。
這房間看起來大概有個四五十平米的大小,和楊量預估的差不多。
不過現在這里面只有四周純白的墻壁,以及看不到高度的天花板,這里面空蕩蕩的什么東西都沒有。
雖然說眼前看到的只是白花花的墻壁,但是楊量秉持著實事求是的原則,還是繞著房間的墻壁走了一圈,大概比劃過之后楊量對于這個所謂的空間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空間雖然說看起來像是一個房間,但是既沒有出入的門也沒有窗戶,甚至連天花板的高度也是無限延伸的,所以說與其說它是一個房間,倒不如說它是一個盒子,而且還是沒有封口可以無限向上的盒子。
楊量原本所設想的空間形狀要更加的復雜一些,他心想系統應該不會這么摳門只給自己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就叫做隨身空間了,肯定里面是會有一些福利品的。
不過真的進到這個房間之后楊量才發現自己還是把系統給想的太善良了,這種家途四壁的感覺讓人覺得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好在天花板的空間是無限延伸的,這樣的話就算楊量把東西放在空間中無限向上堆疊,那應該也是符合系統規則的吧。
在這純白色的空間中又轉了一會兒,然后在心中默默的規劃起了之后該如何使用它,將這一切都做完之后,楊量才打起回現實世界的主意。
不過他剛剛只顧著問系統該怎么進到隨身空間中,卻并沒有問該怎么出去,好在系統之前給他發了一個說明書,楊量對著那說明書東翻西找,終于在最后一頁發現了想要出去的方法。
不過這方法卻讓他無語凝噎,因為說明書上赫然寫著,“大喊三遍,我是豬”就可以成功的回到現實世界中了。
這種捉弄人的把戲老子出生前就用膩了,在心中吐槽了一把系統之后,楊量還是認命的沖著房間的角落大喊了三聲“我是豬!”
結果沒有想到他的最后一聲還沒有喊完,就直接回到現實世界,回到了溫暖的浴桶之中。
突然失重的感覺讓楊量一下子叫喊出了聲,緊接著身體就向浴桶之中沉去,好在站在門口的垣衡和陸知成聽到了他的叫聲,急忙推門進來,才把楊量從浴桶中拉了出來。
將楊量從浴桶中拉出來之后,垣衡和陸知成兩人竟然不厚道的開始笑了起來,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因為本身楊量就只是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竟然逞能要自己洗澡,他們倆剛剛之所以沒有走開就是怕楊量自己一個人洗澡會發生什么意外,沒有想到意外來的這么快,他還沒開始洗兩分鐘呢就差點被浴桶給淹了,實在是讓人又擔心又后怕又好笑。
兩人把楊量拉上來之后,將他的雙手掛在了浴桶的邊緣,然后就要動手給楊量洗澡,不過雖然剛剛從浴桶中出來意識還有些不清楚,但楊量還是堅決制止了他們兩個人的行為,畢竟自己雖然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小孩子,但實際上里子可是一個成年人啊!
自己可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讓另外兩個成年男人給自己洗澡,就算是自己現在是一個小屁孩兒也不行!
見楊量義正言辭的拒絕,二人只好放棄,不過他們說什么也不同意讓楊量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洗澡了,畢竟玩笑歸玩笑的,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兒他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楊量心想,反正自己剛剛把他們支開的原因,也就是為了讓自己能有個機會到隨身空間中看一看,現在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兩人在房間里面呆著也沒有什么影響,反正都是大男人,額……好像自己目前還不是。
不管了,反正都是男的,被他們看著洗澡還能少了塊肉不成!垣衡與陸知成兩人坐在房間另一邊的軟榻上,一邊閑聊一邊注意著楊量這邊的動靜。
垣衡給陸知成講了他早上的時候帶楊量出去到了暗市中的所見所聞,還把他聽到的關于貓又的消息告訴了陸知成。
楊量也一邊洗澡一邊豎起耳朵聽著房間另外一邊兩人的談話,見兩人只是在討論貓又的事情,說的還是自己都知道的部分,便漸漸的失去了興趣,把心思又放在了隨身空間上。
楊量邊洗邊覺得,這浴桶的保溫性能還挺好的,自己剛剛去隨身空間,少說呆了也有十五分鐘,這浴桶中的水竟然一點變涼的趨勢都沒有,還是滾熱的,泡在桶中的肌膚甚至有一種快要被燙傷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楊量卻突然回想起了剛剛垣衡和陸知成沖進房間,把自己從浴桶中拉出來的時候說的一句話,自己記得是垣衡還是陸知成來著,反正就是他們兩人中的某一個說的,說自己只洗了兩分鐘就跌到了浴桶中……
可是楊量明明記得他在學生空間中待了有十幾分鐘呀,為什么垣衡和陸知成要這么說呢?
聯系到這浴桶中一點都沒有變涼的洗澡水,以及剛才他們兩人說的那句話,楊量突然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隨身空間中時間流逝的速度和現實世界中的速度不一樣!
這個驚喜的發現讓楊量差點興奮的叫出聲來,不過鑒于房間中還有其他兩個人在,他還是忍住了自己興奮的情緒。
心想,如果自己的發現是真的,那這隨身空間自己可真是賺大發了!
不過現在就怕只是自己的錯覺,下次有空的話還是再做幾次實驗,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況才好。
打定主意過之后,楊量快速的洗好澡又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帶著垣衡和陸知成兩人來到了趙姬的房間,因為他仔細想想,還是應該把自己在面館中見到毛恒才的事情告訴趙姬,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因為趙異人很可能也在這云峰城中。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趙姬倒是出乎楊量他們意料的十分冷靜,她不急不慢的喝了杯茶,然后神色淡淡的沖著他們說了一句知道了,看起來十分淡定的樣子,只不過將茶杯放下時不小心弄灑的茶水還是暴露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既然已經知道了趙異人此時就在云峰城中,垣衡和陸知成就提出現在應該主動的去找他們,因為趙毅人應該還不知道趙姬和楊量兩人來找他的這件事情。
不過這事兒說是好說,但是實際上做起來卻有些困難,首先便是趙異人為何會留在云峰城這么長的時間都不離開。
趙異人他們是半月前從邯鄲逃離的,按照趙姬和垣衡他們趕路的速度來看,從邯鄲城到達此地,就算是速度再慢,也只需要十天不到的時間,那這多出來的五天趙一然他們留在這里是在做什么呢?
而且既然趙異人他們是從邯鄲城逃出來的,那必定十分在乎自己行蹤的隱蔽度,所以他們如果想要在城中尋找趙異人的話,估計也是要費不小的功夫。
垣衡把目前他們所面臨的這些難題分析給了趙姬聽,她聽完之后沉默了良久,然后突然站起身對著垣衡和陸知成行了個拜謝的禮,然后開口說道:“垣兄弟,陸兄弟,我趙姬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做事坦蕩光明,自食其力,我知道你們二人是出于好心,所以將我與政兒護送一路到了此地,我也知道在這偌大的云峰城中,想要尋找一個有心隱蔽自己行蹤的人是十分困難的,所以趙姬有個不情之請,我希望你們二人先行離開,不想因為一己之事將你們二人拖累在此地。”
即使雞賊如楊量也不得不承認,趙姬的這番話說的的確是很有水平,首先肯定了垣衡和陸知成這段時間為他們母子倆人的付出,然后用一招以退為進,以讓他們先走的策略來換取兩人堅決不離開的實際行動,高,實在是高。
不過實際上趙姬所想的并沒有楊量腦補的這么復雜,于私心來說,她當然是想垣衡和陸知成兩人一直陪著她們母子二人找到趙異人為止,可是她深知他們二人和自己與楊量二人非親非故,能一路護送他們到這里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德了,現在他們母子二人已經對趙異人所處的位置掌握了個大概,反正就是在這云峰城內,大不了他們母子二人多花些時間尋找便是,她也確實是不想垣衡和陸知成兩人陪著她和楊量在這里耗著。
而垣衡和陸知成聽到趙姬這么說之后果然是像楊量預判的那樣,他們不僅沒有離開,垣衡還向趙姬承諾,說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趙姬母子二人找到趙異人,而且他一直護送二人也并不是沒有自己的私心。
直到這會兒,垣衡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給透露了出來,他雖然是一個熱血之人,但卻不是那種圣母心泛濫的類型,當然不會單純的因為看趙姬和楊量母子二人可憐才主動的護送他們。
其實早在他們把趙姬從監獄中救出來之前,垣衡就已經對劉穎有很大的不滿了,他雖然說以前做過殺手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從根本上來說他的性格與行事風格都是光明磊落的,為人也比較講義氣,但是劉穎卻好像是他的相反面一樣,這人做事情最先考慮的永遠是利益,不是說考慮利益不好,而是有時候劉穎為了一些利益甚至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垣衡三觀的事情。
比如說像之前他偷偷把楊量不小心撿到的那塊魏國印章據為己有的事情,就讓垣衡十分的厭惡,所以說垣衡這次陪著趙姬和楊量來找趙異人,除了是擔心著母子二人路上的安危之外,更主要的是懷揣著自己的目的,那就是他以后要跟著趙異人干!
其實說到底,垣衡這個人所要求的東西是十分單純的,他并不是一個重名利種金錢的人,而且就從他都這么大年紀了還不找老婆的這件事情來看,他應該也不是一個重色欲的人,對這樣一個看起來好像是無欲無求的人才是最難招攬的。
但是垣衡卻又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和軟肋,那就是他對于趙王的仇恨,是那種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飲他血的恨意。
若是在之前,垣衡未必會這樣干脆的就投奔趙異人,但是現在,趙王的步步緊逼造成了趙異人不得不從邯鄲城逃出來的下場,所以現在從某種程度上面來說,趙王是垣衡和趙異人共同的敵人,既然兩人有共同的敵人,之前種種事情趙異人給垣衡留下的印象又不錯,所以考慮再三之后垣衡發現,投奔趙異人還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將自己的分析與打算說給幾人聽之后,楊量先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就被看人的準頭和果斷的氣概給折服了,因為站在他的立場上面來看,垣衡剛剛說的那些話的確是非常有道理的。
趙姬聽完垣衡說的這番話之后,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然后默默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再次對垣衡行了一個表示感謝的禮,然后開口說道:“你能這樣信任他……趙姬在此代他謝過你的這份信任。既然你說你們和我與政兒的目的是一樣的,那我們接下來就抓緊尋找他的蹤跡,這云峰城就這么大,我就不信我們把這兒翻個底朝天還能找不到他嗎?”
幾人確定了要一同尋找趙異人的目標之后,便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首先是相互經驗十分豐富的垣衡,他的建議是,像客棧這種地方大家就可以不用找了,因為按照他的經驗來看,像趙異人這種身份的人竟然能在這云峰城中停留這么長時間,就說明他應該早就在云峰城中有所準備,所以說他們應該是不會住在客棧這種人流混雜的地方的,很大概率應該是躲在提前購買 好的宅院中,這樣既隱蔽又安全。
而楊量和垣衡的看法卻不太一樣,他覺得趙異人和毛恒才當時離開的這么匆忙,只看看趙異人被翻成了一團亂麻的書房就知道,他臨走前必然是十分慌亂,而當時趙王突然的發難也是屬于臨時情況,他又怎么能未卜先知的就這么巧在云峰城這個小地方提前準備好了住處呢?
所以說楊量還是傾向于趙異人應該是投宿到的客棧中,只不過行事比較低調,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被發現而已。
兩人各執一詞,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邏輯和道理,最后兩人把拍板決定調查范圍的這個重任交到了趙姬的身上,因為畢竟她是這里最年長的,經驗比較豐富,而且還是趙異人的夫人,從各種角度上面來看她都是最有話語權的一個了。
趙姬沉思了一會兒,最后傾向于同意垣衡的看法,她也覺得以趙異人謹慎的性格,應該是不會住到客棧中去的,既然還是先從民宅的角度入手會比較適合。
意見被否的楊量默默的嘆了口氣,其實以他的觀點來看,趙異人明明是住在客棧的可能性更大,但是抵不過大家都同意垣衡的看法,所以他也只好默默聽從了。
決定了大方向之后,幾人便開始分配工作,以前在外面風餐露宿趕路之時,有什么體力活他們幾個大人是絕對不會讓楊量去動手的,不過這次情況不一樣了,一來因為人手不夠,二來則是因為楊量本身是一個小孩子,所以打探消息的時候不會引起別人的戒心,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如果趙異人發現了有小孩子在找自己,那肯定就會猜得到是楊量了,到時候他們就不是這樣的單向尋找而是雙向奔赴了。
所以他們要交給楊量的任務就是讓楊量去打探消息,這打探消息呢并不是說漫無目的地跑到街上隨便抓一個人問他,而是要由垣衡和陸知成踩好點之后,楊量再去上門拜訪詢問,這樣一來就不會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了。
幾人說干就干,垣衡找出了云峰城的地圖,將云峰城城區的位置大致分成了四個部分,而他們則從西南部分開始尋找,之所以要從西南部分開始,是因為之前楊量發現毛恒才蹤跡的那家面館,就是處在云峰城的西南位置,他們想既然是吃面的話,那肯定不會到離家太遠的地方去吃,所以毛恒才和趙異人很大概率就是在那附近藏匿著,幾人的第一站就是那面館附近的區域。
聽到垣衡這么說,楊量突然有了一個法子。
在他的印象中趙異人與毛恒才都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從小靠別人伺候到大,生活技能肯定是十分的垃圾,加上逃跑匆忙,所以肯定是沒有什么事從在身邊跟著的。
這樣一來,二人的飲食必定都是靠外出采買,所以說如果毛恒才和趙異人真的住在那面館附近的話,那他們肯定是經常會去面館吃面的。
所以不如他們先去那家面館中問一問店小二,如果說毛恒才和趙異人真的經常在這里吃面的話,那店小二肯定是會對他們有印象的。
其余三人都對楊量的這個想法表示贊同,考慮到之前垣衡帶著楊量去面館中吃過一頓,當然那面呢他們是一口沒吃上,主要是被楊量的衣服給吃掉了。
而正因為這樣,那店小二估計對楊量和垣衡兩人印象會比較深刻,正好去套套他的話。
打定主意之后,垣衡又帶上楊量七拐八拐的到了之前的那家面館,當時他們因為太過于饑餓的緣故,所以并沒有仔細挑選,只是就近找了一家面館。
這會兒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這間面館看起來十分的樸素不打眼,感覺不是很符合趙異人那種浮夸的性格呢……
想到這里,二人還沒有跨進店中就已經有些想打退堂鼓了,不過就在他們站在門口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的時候,熱情的店小二就出來招呼了二人。
看到有些熟悉的兩個人,店小二想起來自己曾經把面潑到人家身上過,這會兒看到垣衡和楊量又重新來到了店里,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心想這兩人該不會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吧。
不過這店小二腦補得自己要被一拳踹飛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垣衡和楊量依然還是那副客客氣氣的模樣,兩人甚至還點了兩碗面。
這回店小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將他們兩個人點的面穩穩當當的送到了桌子上,不過垣衡和楊量來到這里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為了吃面,之所以點這兩碗面呢主要怕直接問店小二他會有所隱瞞,就想著不如現在先套會兒近乎,等會套他的話應該會更加的輕松。
于是筷子都沒有動的兩人一口叫住了那個店小二,然后向他們打聽起了毛恒才和趙異人的事情。
“小兄弟,我問你件事兒唄。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客人,大概四十歲左右,嘴角長著兩撇小胡子,說起話來文縐縐的。”
那店小二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略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記得好像的確是有這么一個人,二位問這些是做什么?”
這店小二雖然說面對著垣衡和楊量兩個人還有些心虛,但是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眼前這兩個人的目的恐怕不是很單純。
垣衡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只說沒什么,便又準備開口繼續問。然而這時候坐在一邊的楊量卻突然開口了,說出的話卻把坐在旁邊的垣衡嚇了一跳,“我們是來找我父親的。”
聽到楊量這么說,垣衡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不知道為什么楊量要把自己的目的就這么說出來,然后他便接收到了楊量給他傳來的一個眼神,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楊量這是要做什么,合著這小子在這賣慘,想要騙取店小二的同情心呢!
于是垣衡開始配合楊量,說自己是他的叔叔,此次帶楊量出來就是為了尋找他那個不爭氣的爹,垣衡平時不怎么說話,但只要他有心跟你侃大山,那是十張嘴都比不過他一個人。
在垣衡那巧嘴的加持之下,店小二對于“楊量的父親欠下了巨額的賭債然后拋妻棄子逃到了這里”的這個設定深信不疑,連看楊量的目光都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同情。
然后楊量又接著問起了關于毛恒才的信息,這回店小二倒沒有再遮遮掩掩,而是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都和盤脫出了。
原來剛剛店小二那副遲疑的樣子是裝的,其實他對于毛恒才眼熟的很,在他的印象中這幾天毛恒才幾乎天天來他們的面館買吃的,而且一買就是好幾份,這個人看起來像是私塾先生,只不過比普通的私塾先生看起來更加的貴氣,所以他對于毛恒才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垣衡與楊量二人興奮的對視了一下,決定乘勝追擊繼續問。
不過接下來那店小二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只知道這些東西,他們再問其他的自己可就不知道了,二人只好略有些失望的表示了感謝,然后在店小二的提醒下開始吃起了桌子上那碗因為放了一會兒已經有點坨了的面。
仔細吃過之后才發現,這家面館雖然外表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但是有一說一正面的味道還是十分好的,而且吃起來總有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
楊量細細的品味著自己吃的這碗面,他總覺得之前好像在哪吃過一樣,但要真讓她去想的話好像又記不清楚了。
吃完面之后,垣衡付了那店小二雙倍的飯錢,表示對他剛剛提供線索的感謝。
走出面館的門之后,兩人還是決定先在這附近轉一轉,說不定如果趕巧的話就能碰到自己想要見的人呢!
這面館附近的宅子看起來都是那種比較老舊的感覺,加上云峰城樸素的建筑風格,看起來竟意外地有些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