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陳士弘輾轉發側,想的就是曹池鳳這一位佳人。
他沒有想到,這天公作美,竟讓他再一次能夠遇到曹池鳳。
“陳相公,若是你真的有才學,就算你是王孫公子又當如何?唉,可惜,你這隱藏身份,反而讓我那個哥哥,得罪你了。”
曹池鳳見著陳士弘談吐得體,才貌俱佳,自然欣喜,但是想到自己哥哥非要將自己嫁給林多聞,不由轉喜為悲了。
陳士弘也感嘆說,自己當初在京城,不應該圖一時意氣,惹惱了曹錫熊,否則自己倒是可以憑借自己的身份,和曹錫熊做朋友,那么如今……
陳士弘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曹池鳳看著陳士弘,告訴陳士弘,現在如今說這些都沒有用了,如今再見,不如談論詩詞。
陳士弘說是,兩人詩詞相和,倒是有心心相印之感,這到了天色不早的時候,曹池鳳只能告辭。
曹池鳳回到秀樓,用晚膳的時候,袁麗華見到曹池鳳眉間沒有往日那般的憂愁,于是等到晚膳之后,詢問了弟子今天發生的事情。
弟子也一一說了,袁麗華聽了之后,心中明白了幾分。
等到林多聞來請安的時候,袁麗華對著林多聞說:“明天若是你有空,請陳知縣來一趟。如今池鳳在這里,沒有應酬和詩之人,也是可憐。”
林多聞說是,于是第二天前去請陳士弘,陳士弘上午處理好公務之后,午膳之后到了書院之中,林多聞告訴陳士弘,今天讓陳士弘見識一下曹池鳳的才學。
陳士弘自然裝作沒有見過一般,這一次是在客廳之中,按照慣例設置了帷幕,雙方隔著帷幕相談。
林多聞開了一個頭,而陳士弘就開始款款而談,將自己心中的學問給說一一說了出來。
而曹池鳳也時不時說一下的見解,本來三個人的會談,變成陳曹二人的談論。
林多聞讓人送來筆墨,將陳士弘談論的給記下來,他倒是認真作著學問,沒有想到其他地方。
等到這入夜了,林多聞讓陳士弘在這里住下來,陳士弘本想拒絕,最后還是答應了。
用了晚膳之后,陳士弘和林多聞在宅院里面逛了起來,陳士弘詢問林多聞,這林多聞已經寫信拒絕了,如今曹池鳳在他家里,這又當如何。
林多聞嘆息一聲,自責地說:“世兄,說起來,小弟真不是人,本想當斷則斷,但是心中記掛,如今只能出爾反爾,勸解自己,這是家母所為,非是小弟所為。”
“賢弟無須多自責,賢弟是否告訴令堂,寫回絕信的事情。”
林多聞點點頭,說自己還是沒有敢堅持,若是自己堅持的話,或許自己的母親就不會這樣做了。
這時候一個丫鬟找到了陳士弘,說是袁麗華想要見見陳士弘。
陳士弘和林泉到了袁麗華的房間,林泉請安之后,袁麗華說自己有些江湖事要問陳士弘,讓林泉和丫鬟她們退下。
等到林泉他們退下之后,袁麗華開門尖山地說:“陳相公,你喜歡曹姑娘吧。”
陳士弘被句話嚇了一跳,準備想否認的,但是想到這件事關乎自己終生,于是也直接說:“不錯,林夫人,在京城的時候,晚生已經和這位曹姑娘有緣了。”
陳士弘將自己在書店之中找到曹池鳳詩詞的事情說了出來,袁麗華聽了之后,感嘆說:“你可知道七寸天和亡夫的關系。”
“聽書店老板談過。”
“看來這就是亡夫在天之靈,做出的決斷,罷了罷了,自古以來,有緣無分的太多了,老身見了太多,也不愿意再見了。”
袁麗華嘆氣一聲說:“說起來,也是多聞不爭氣,若是他肚里有點才學,也不至于如此。陳相公,這件事,還要請你家父母寫信來,到時候我們倒是可以幫你做媒。”
陳士弘連忙感謝,袁麗華讓陳士弘離開吧,然后她到秀樓之中,這時候曹池鳳正在繡花,袁麗華走上前,曹池鳳放下手中刺繡,準備行禮的時候,袁麗華讓她坐下,看著曹池鳳說:“池鳳,我原本以為,你能夠當我的兒媳,我這兒子雖然不爭氣,但是以你的賢惠,也足以撐起這個家庭。只是,我已經明白了,你心中有的是陳相公,他也的確配得上你,到時候,我們可以替你做媒。”
曹池鳳就算再鎮定,聽到這個消息,也被嚇了一跳,她準備說什么,袁麗華卻是搖搖頭,對著曹池鳳說:“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你和我的兒子,終究是無緣無分。”
袁麗華絮絮叨叨說著,說起了自己的往事,最后感嘆說,若是自己不是嫁給了林泉,而是其他人,是否會有這么幸福。
她雖然沒有才女之名,但和才女無異,她明白曹池鳳的心態,原本是想為兒子,現在明白,陳曹二人早就有緣,也不愿意棒打鴛鴦了。
曹池鳳見袁麗華待自己如同女兒一般,心中一酸,說自己絕不會忘記袁麗華的恩情。
第二天,陳士弘興奮的回到縣衙之中,準備寫信給自己父母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父母先寫信到來了。
陳士弘從號房師爺那里接過信的時候,不敢拆開,他知道這信件里面絕對不是什么好消息。
四蘊見陳士弘為難的樣子,于是對著陳士弘說:“陳相公,若是你不愿意看,那么小老兒就斗膽,幫你看看了。”
陳士弘點點頭,將信遞給了四蘊,四蘊拆開一看,陳士弘聲音苦澀地說:“是否是那件事。”
“不錯,真是相公所料那件事。”
“那么,我應該怎么辦?”
“相公,你太過兒女情長了,失了分寸,這件事你應該寫信給楚家還有令尊,將事情原委說清楚。”
陳士弘說自己怎么好失信楚彥直,而且這件事自己當初就交給了自己父母,如今父母執意如此,那么自己又當如何?
四蘊聽了之后,想了想說:“其實這件事也倒是不難,陳相公,若是你能夠如同林學正一般,到時候自然可以讓曹姑娘當平妻。”
陳士弘聽了這個建議,看了看四蘊,對著四蘊說:“只怕是楚姑娘不會答應。”
“楚姑娘雖然是江湖中人,也是大家閨秀,這些分寸,她是知道的。不過就小老兒來說,楚姑娘反而是陳相公的良配。這原因有二,這第一,日后陳相公想要封侯拜相,必須借助楚姑娘之力。當然陳相公也不要認為這是這么可恥的事情,林文正公便是如此,這林夫人乃是康國公府上的人。否則以林文正公出身,怎么可能位列九卿。”
陳士弘沉默了,四蘊說的他何嘗不知道,這若是和國公沒有關系的話,是不可能當上高官的,自己雖然是清遠侯的后人,但是爵位早就丟了,就算再有才學,也最多到五命。
不過他不愿意這樣而辜負了曹池鳳,陳士弘也沒有說話,等待四蘊繼續說下去。
“這第二就是,楚姑娘能文能武,就小老兒所知,這楚姑娘就算不如曹姑娘那般才學過人,也勝過大多女子,更不用說她的武功了。這自古以來,文武雙全的女子已經很少了。若是小老兒,自然是選楚姑娘,而不是曹姑娘。”
陳士弘看了看四蘊,對著四蘊說;“老丈,其實我有一點奇怪,其實這件事,你可以不過問的,但是你好像是想著,要讓我去娶楚姑娘。”
四蘊聽到陳士弘這話,想了想說:“陳相公,實不相瞞,我的母親也姓楚,所以我對于楚家人都有好感。說來也好笑,這定國公府上和小老兒八竿子都打不著,但是小老兒見到楚兆尹的時候,卻如同見到親人一樣。”
“老丈,當初你見到楚兆尹的時候,似乎不是這般說法。”
“因為小老兒在臉皮厚,也不敢在楚兆尹面前說著沾親帶故的話。”
陳士弘聽了之后,也就釋然了,告訴四蘊,這或許五百年前,他們是一家也說不定。
陳士弘告訴四蘊,自己對于楚姑娘了解不多,自己還是寫一封信給自己父母,讓自己父母出面,將這件事拒絕了。
“陳相公,你真是當局者迷,小老兒這第一點,不止是小老兒這么想,令尊也應該有此想法,這為人父母,哪個不愿意自己的兒女成龍成鳳,就連小的父親,在京城之中,認識的人都說他是一個聰明人,但是他在我的事情上,因為疼愛反而害了我。若不是我母親的話,我估計也不能和陳相公在一起了。這話題說的有一些遠了,不過陳相公,這件事,非是一封信就可以解決的,小老兒認為,就算你親自前去,也沒有什么用。”
“事在人為,我也為姑婆寫一封信,希望姑婆能說服我的父母。”
陳士弘做出了決定,于是開始寫這信,他知道自己這一封信寫了過去,未必會有結果,但是至少他心安了。
“陳相公,你不如想一下,如何讓朝廷給兩人封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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