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紹聞認為,這件事還是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如慢慢來。反正他們也有時間等下去。
這一次巡游,圣人也沒有規定什么時間回去,所以他們有大把時間可以等待。
陳秋水想了想說:“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這朱辰濠也不是什么良善君子,我們在這里等著,他或許會有所察覺。”
林紹聞說他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雖然時間緊,也要一步步來。他們不方便的話,可以拜托掌柜去詢問,這個掌柜也不是什么外人。
“唉,本來很簡單事情,非要弄得這么難辦。表兄,你去找到本地知縣,讓知縣調動廂軍來,將這些人敢回原籍不就是了。”
林紹聞心中也有這個想法,但是這么做的話,自己就和紈绔子弟一樣,只知道仗勢欺人。
林紹聞還是想要在建文公主面前表現一番,希望能讓建文公主對自己另眼相看。
建文公主反駁了陳秋水這個說法,如今這朱辰濠他們沒有什么錯,自己若是叫來廂軍,驅趕走他們,不過仗勢欺人,而且自己們一旦離開這里,朱辰濠就會回來,到時候反而更加得民心。
“妹妹,要以理服人,就說動武,我們若是不能殺了他們,這動武只不過我們理屈而已。我個人不認同動武,若是能夠講道理解決,何必動用武力呢?”
說到這里,建文公主舉例說,這要是動武有用的話,那么就不會改朝換代了,這造反的總是武力弱小的一方,武力是配合道理的,若是無道,大家口服心不服,終究是不成事。
“姐姐,你說的不錯,不過唉,這么一件小事情,還要這么磨來磨去,也太難了吧。”
建文公主說只要聯絡好高老爺,到時候就快了。
建文公主說完,讓林紹聞請來掌柜,掌柜進來之后,建文公主對著掌柜說:“掌柜,有一句話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我聽說高老爺和朱辰濠之間,有不小的矛盾。”
“這倒是沒有錯,不過這位相公,你們一個外人,小老兒說一句不好聽的,還是不要摻和到這件事比較好。”
建文公主說他們也是為了綢緞莊考慮,如今只是高老爺點頭了,而朱辰濠那邊還不知道他的心思,若是朱辰濠不愿意的話,到時候起了沖突,他們這小本生意,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這位相公,你這話就多心,這高老莊附近,都是高老爺允許就可以了。實不相瞞,小老兒這客棧就和那人沒有半點關系,還不是開下來了。”
“那是掌柜你和高老爺是姻親,我們是外人,這情況又有所不同了。”
掌柜聽到這話,只是賠笑,沒有說什么,而林紹聞這時候開口說:“實不相瞞,我們擔心,到時候不止我們這店要倒霉,只怕尊店也怕開不成了。”
掌柜對于這話倒是嚇了一跳,詢問林紹聞為什么這么說,林紹聞告訴掌柜,這人終究是一死,等到高老爺死后,這過繼而來的高家家主,和這些姻親就沒有關系。到時候朱辰濠自然是想要自己的朋友來接手這些產業。
掌柜搖頭,對于這些事情,他是不相信的,他說朱辰濠不是那種人,朱辰濠這個人雖然平日和他們這些姻親沒有多少來往,但是雙方見面都是客客氣氣的。
“掌柜,你難道忘了,高老爺為什么讓你前來這里了。”
陳秋水這一句話,就把掌柜接下來的話給堵死了,掌柜想了想,對著陳秋水說:“陳姑娘,還有兩位相公,這些事情,我們按理來說,就是外人,不應該管的。你們如今已經找高老爺說好了,那么就回去告訴你們親戚,到這里來修店面就是了。這高老爺和自己女婿的事情,終究是他們的事情。”
掌柜說完,也不在多談,說自己有事,就轉身離開了。
陳秋水看著掌柜離開,嘟嘟嘴說:“哼,這些人真是指望不住,個個想的都是各掃門前雪,休管旁人瓦上霜。”
建文公主倒是不意外,對著陳秋水:“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我們可以肯定,這高老爺和女婿之間絕對矛盾重重,否則剛才掌柜就應該說他們多么和睦,而不是讓我們不要多過問這件事。”
陳秋水聽了之后,對著建文公主說:“那么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辦?”
“去將茶博士找來,他或許知道些什么。”
林紹聞出去,以上茶為名,找來了茶博士,在茶博士進來倒茶之后,建文公主詢問說:“小二,我且問你,這高老爺在這附近是否有什么知己,我們親戚要在這里開綢緞店,自然要先巴結好高老爺。”
這話說一半,小二就明白過來,連忙笑著說:“有,有,有一個叫做黃時龍,這小子年紀雖然小,但是下棋的功夫,極為了得。”
林紹聞拿出一串錢來,讓小二去請這個黃時龍來,小二立馬就去了。
沒有多久,小二帶著一個少年到了這里,這少年容貌大概十三四歲,衣著簡樸,但是滿臉傲氣,手中拿著一把紙扇子。
這個少年對著他們行禮之后,對著他們說:“這件事我已經聽小二說了,要辦這件事倒是很容易,只不過你們知道的,求人辦事,尤其是外人,總是要給一點好處。”
林紹聞聽到這話,看著黃時龍小小年紀就說出如此話,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是。
不過陳秋水倒是爽快,拿出一兩銀子,丟給黃時龍,笑著說:“小二說的不過是我們騙他的,我們找你來,是想問你,高老爺和那個朱辰濠的關系如何?”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高老爺絕不會將自己女兒嫁給朱辰濠。”
“是嗎?我們去見高老爺的時候,高老爺還在夸獎自己這個女婿。”
“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下,誰又敢說真話呢?”
“這樣就好,我們對于那個朱辰濠,也是很不爽,若是我們和高老爺聯手,你看高老爺會答應嗎?”
黃時龍想了想說:“如今高老爺擔心的就是朱辰濠那些武林朋友,若是你們能夠將這些人制住的話,那么自然能夠聯手了。”
陳秋水聽到這話,笑著說:“這不就是我們出力,怎么能夠見聯手呢?”
“聯手本來就是如此,你們想要對付朱辰濠,而不是高老爺,反正現在朱辰濠還要好吃好喝供著高老爺,生怕他一命嗚呼了。”黃時龍說著,扇子打開,搖了搖扇子,搖頭晃腦地說:“你們呀,要是能等的話,可以繼續等下去就是了。”
陳秋水看著他故作老成的樣子,不由給他一個板栗,對著他說:“你這小孩子,還是老老實實說話。”
黃時龍摸著自己腦袋,沒有說啥,他看了四周,然后繼續說:“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你們若是答應的話,明天我就去找高老爺說這件事,最遲后一天就會告訴你們結果。”
建文公主點點頭,黃時龍再次合攏扇子,對著建文公主說:“好的,不過這件事一兩銀子不行,你們知道的,這個朱辰濠可不是什么良善君子,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就有性命之憂,一兩銀子買我的性命,也是在太少了。”
“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去棋院,我知道你們氣度不凡,尤其是這位公子,你們要安排我進入棋院之中,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建文公主看著黃時龍指著自己,詢問黃時龍為什么這么認為。
黃時龍一笑,對著她說:“這位公子,你們三人雖然在一間房間之中,但是這位姑娘卻不敢靠近,而另外一位少爺,看你的時候,也是畢恭畢敬的。”
建文公主告訴黃時龍,及進入棋院倒是不難,但是這到了棋院之中,若是棋藝不精,到時候整日打譜,會被累死的。
這倒不是建文公主危言聳聽,棋院是皇宮養棋士的地方,因為能和圣人對弈,雖然沒有官位,但也是炙手可熱的地方,不少棋士一輩子都想擠進去,但是這能進去的難度,比考中狀元更難。
棋院招人,基本是老師推薦弟子,或者地方推薦當地的棋手。
進入棋院之后,這些人可不會因為同行就照顧,而是想盡辦法打壓,當然陰毒的法子不好用,只能在棋譜上殺人了。
有些對弈百戰百敗,自然懷疑自己,到時候棋士在冷嘲熱諷一番,想不開的就更加多了。
黃時龍笑著說:“這些人,早就已經棋力不足了,這寫文不能過三十,而下棋不能過弱冠,這些老家伙,遇到了我黃時龍,只能棄子認輸才是。”
建文公主見黃時龍有這般志氣,于是讓小二拿來圍棋,和這黃時龍下了起來。
建文公主琴棋書畫都是宮中學的,造詣自然不低,但是黃時龍卻是滿不在意,拿起扇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扇著風。
等到中盤,黃時龍更加放肆起來,用手轉著自己手中的扇子,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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