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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五彩斑斕的彩虹尿

  二十分鐘后,討論會留下的醫生總數不足60人,大大超過了考恩特之前的預期:“竟然連100人都不到,難道題目太難了?”

  “老師竟然去掉了病人的既往史和用藥史,確實有點難。”

  考恩特笑了笑,無奈地說道:“準備時間倉促就拿了這個經典病例,不過怕留下的人太多也為了公平起見,我就去掉了些關鍵因素,沒想到......”

  “這可是上世紀90年代非常經典的案例,”一位金發男醫生說道,“稍微研究過麻醉和精神科藥理的都應該知道才對。”

  “估計有些人沒怎么去了解這方面的知識吧。”

  “畢竟是發生在米國的病例,國外的不知道這件病例情有可原。”另一位米國的女醫生顯得更公平些,“考恩特教授出這道題是不是太過偏心了。”

  “可那時很轟動的,還鬧上了法庭,不應該不知道啊。”

  “話不能這么說,萊特不就被刷掉了,最后竟然改了答案,傻子!”

  “哈哈,他是有點奇怪,考恩特老師都提示得那么明顯了。”

  幾位米國醫生抱團在了一起,互相討論著那么多人被逐走的原因。年輕氣盛的人說話總會沖一些,更何況西方文化和內斂的東方不同,其中幾句話說得徐佳康很不舒服。

  祁鏡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消消氣,學了那么多年英語還考出六級可不是為了讓你現在受氣的。”

  徐佳康無奈地搖搖頭,要不是祁鏡提示了幾句,他現在也屬于被逐走的人之一。考試前受了老師的暗示,考完不應該悶聲發大財嗎,怎么一個個還能站出來嘲諷別人了。

  他有點想不通。

  徐佳康嘆了口氣:“沒想到你脾氣那么好。”

  “脾氣好?沒有啊,我快氣炸了。”祁鏡依然保持著微笑,竭力克制著自己,“不過這兒是別人的地盤,還是低調點的好。”

  “也對,要低調要低調。”

  徐佳康看了眼周圍,其他國家留下的醫生也都默不作聲,畢竟被逐走的人確實沒答出這道題。事實擺在眼前,幫他們說話毫無意義,總不能說考前復習到關鍵考點的人是在作弊吧。

  “算了算了,我們來這兒是為了聽病例討論的。”祁鏡笑著安慰道,“無非就是出題有些偏向罷了,體育比賽那么講求公平不還是有主場“外卡選手”這種規則存在?”

  前一句用的是漢語,是說給徐佳康聽的。后一句自然用的是英語,目標對象不言而喻。

  這話直接把他們比作了實力不濟的外卡選手,頓時惹來了幾位當地醫生的不滿。不過有那位大主任壓場,他們不會表現得太過分,最多在私底下口吐芬芳幾句罷了。

  最驚訝的還要數徐佳康,怎么一句話就把仇恨拉滿了,說好的低調呢?

  “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考恩特輕輕拍了拍講桌,說道,“這題是我考慮不周,你們占了優勢,但也框死了你們的思路,最佳的答案在祁鏡的手里。”

  “最佳答案?”剛才那位金發的米國醫生不服,“答案不應該是五羥色胺綜合征嗎?”

  “對,確實是五羥色胺綜合征,不過就和數學題一樣,單純的答案和帶有推算經過的答案完全不再一個等級上。”考恩特晃了晃手里的答題紙,“從接診病人開始,每一步的思路都寫在了上面。”

  當然祁鏡答案全面的地方不僅僅包括了醫生的思路,連病人回答的思路都算了進去。

  懷疑五羥色胺綜合征后需要詢問病人的既往史和服藥史,有沒有精神類疾病,有沒有五羥色胺能藥物的服用史。如果有,當即就可確診。

  “可要是否認呢?”考恩特問道。

  “否認?不會吧,他不要命了?”

  “我覺得可以和他說清藥物的關聯問題,如果一再否認,就和我們沒關系了。”那位格外理性的女醫生說道,“我們應該相信病人的說辭,不管心里信不信。”

  祁鏡搖搖頭:“看著病人送死?”

  “這只是猜測,只不過是因為考恩特老師說出了心臟驟停死亡的結局后,你才認定是五羥色胺綜合征。”女醫生說道,“如果一開始什么都不說,只是一個低熱、肌肉抽搐的病人你會懷疑?”

  “當然,一個精神異常的人否認既往史服藥史有什么好奇怪的。”祁鏡攤攤手,“況且病人那時已經處在了藥物過量的狀態。”

  “既然你一口咬定病人會隱瞞真相,那你問病史又為了什么呢?”

  “走走過場咯。”

  女醫生:“......”

  “我們國家很米國不一樣,我們沒有家庭醫生。”祁鏡解釋道,“你們用藥前應該可以詢問家庭醫生,詢問詳細的既往史和服藥史。就算家庭醫生不知道他最近幾天的服藥情況,可單是存在精神病癥就足以懷疑五羥色胺綜合征。”

  考恩特很無奈,嘆了口氣說道:“當年雖然知道了病人有抑郁癥,但接診醫生沒有引起重視。”

  “那就是誤診了。”祁鏡說道。

  “連續工作了20多個小時,沒能想到這一層吧。”

  急診連續工作20小時確實大大超出了負荷,在國內最多撐10小時就要換班。時間一久大腦思路會斷檔,短期記憶急速衰退,對醫生這種需要高強度腦力勞動的職業來說,是致命的。

  “好了,前兩道病例題其實就是篩人而已,沒什么特別的意義,關鍵還是最后那道。”考恩特又喝了口飲料,“你們有本事就過了第二關,在第三道病例題那兒給我一些有用建議。”

  “建議?”

  “老師,你該不會把icu那位病人拿出來說吧?”

  考恩特點點頭:“沒錯,我需要一些不一樣的看法。”

  “多少主任看后都沒法得出結論,我們哪兒有資格分析這個病例啊?”一位年輕醫生顯然有些受寵若驚。

  “別這樣,診斷不分老幼,最近經常聽到同一種診斷答案,沒有絲毫突破。”考恩特說道,“你們可別讓我失望啊。”

  說完,他翻出了后一張ppt。

  圖上是十二個燒杯,上面從左到右分別是淡黃色、無色、深黃色、紅色、乳白色、灰白色、醬油色、黑色、橙色、藍色、綠色和紫色。

  “哇......”

  “這是什么?實驗室的試劑?”

  “肯定和醫學有關系,我猜是尿液,不過這顏色是不是太多了點......”

  徐佳康看著這些燒杯,已經在掏動自己的腦細胞,不過結果并不算太好。祁鏡也是第一次見到給尿液顏色做總結的ppt,笑著說道:“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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