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清晨,「夙愿得償」的艾格隆,終于從沉睡當中醒了過來。
此時的他,躺在杜伊勒里宮內皇帝的臥室當中,正如往常一樣。
然而,和往常不同的是,睡在他身邊的,并非是他的皇后,而是另外一位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
昨晚艾格隆先是在皇后的梳妝間「大發神威」,然后為了掩人耳目,將瑪麗亞帶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休息。
昨晚,因為「初為新婦」的緣故,瑪麗亞一改往昔的傲慢和尖刻,居然展現出了絕無僅有的羞怯和柔順,這讓艾格隆大為震撼,同時也心中暗自得意。
這種「征服」帶來的興奮感,激發出了他更強烈的欲望,如果不是顧忌瑪麗亞身體難以承受的話,只怕他昨晚還要再好好發泄一次才行。
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了這種多余的沖動,只是擁抱著瑪麗亞沉沉睡去。
這并不是杜伊勒里宮第一次有這種風流韻事。
當年帝國初創的時候,拿破侖皇帝和約瑟芬皇后就住在這里時,也許是覺得成了皇帝不需要再掩飾自己,也許是為了報復約瑟芬當年的出軌,總之皇帝玩得非常「嗨」,甚至公開和宮廷當中的命婦和侍女偷情,而約瑟芬為了保住自己皇后的尊榮和體面,只能選擇視而不見(她當時也沒有和皇帝吵架的資本了)。
后來,皇帝和約瑟芬離婚,娶了比自己年紀小了二十多歲的路易莎皇后,這時候他倒是收斂了不少,再也沒有過公開的偷情,至少沒有在王宮當中這么做過。
而今天,塵封20多年的記錄,終于被艾格隆打破了,游蕩于此的皇帝英靈,大概也會為自己的「遺風」后繼有人而感到欣慰自豪吧……
此時,瑪麗亞還在酣睡,她安靜的睡相柔和甜美,就像是她那位孿生姐姐一樣。在當初,蘇菲和艾格隆在每次「盡興」之后,她也會如此心滿意足地躺在最心愛的小心肝兒身邊——仿佛已經得到了整個世界。
彼時的美好回憶,和此刻的溫馨畫面重合到了一起,讓艾格隆開心得幾乎難以自制。
可惜,美好的時光注定是短暫的,他現在需要帶著安博汀一起回到楓丹白露去了。
他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瑪麗亞,直到對方也悠悠醒轉。
而沒有多久,瑪麗亞也重新醒了過來,接著,她第一時間就注視到了正在面前注視著自己的艾格隆。
「早上好。」艾格隆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后直接湊上去,貼著她的嘴唇來了一個熱吻。
盡管已經「初嘗人事」,但是瑪麗亞顯然還沒有習慣和男人如此近距離的親密接觸,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她又心甘情愿地閉上了眼睛,享受著甜蜜的此刻。
為了讓瑪麗亞死心塌地,艾格隆自然非常注重「用戶體驗」,無論事前事中事后,他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務必要讓瑪麗亞心滿意足——而從實際效果來看,沒有經驗的瑪麗亞,盡管嘲諷和吵架的「物抗」很高,但面對著這些「精神沖擊」,卻相當沒有抵抗力。
她淪陷了,而且是心甘情愿——或者說,她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對此夢寐以求了。
當然,這絕不是說她會就此「升華」,大徹大悟放棄人間的一切執念,恰恰相反,越是沉迷于此刻的甜蜜和美好,她就越是貪戀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因而也就越是憎恨搶走了自己一切的特蕾莎。
「你要走了嗎?」她戀戀不舍地問。
這也是明知故問而已,她當然知道艾格隆的日程計劃,也知道,為了避免讓特蕾莎知道這一切,他在試圖用各種方法瞞天過海。
她當然不在乎特蕾莎怎么想,她甚至巴不得特蕾 莎知道并且大發雷霆然后和艾格隆徹底鬧崩,如果能夠活活氣死那就最好了。
只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違背之前的承諾,主動把這一切告訴特蕾莎的話,那代價就是兩個人關系直接鬧崩,她也絕對沒有任何好果子吃。
所以這一次她也只能滿懷遺憾地幫著艾格隆瞞過特蕾莎。
但是,如果她通過其他方式得知了此事,那我可管不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一直瞞住吧……瑪麗亞心想。
在早晨的熱情招呼結束了之后,艾格隆起床穿好了衣服,然后匆匆洗漱,然后他向瑪麗亞做出了最后的告別。
「很抱歉,殿下,我得走了。您先在這里好好休息下,等下午再出去也無妨,安德烈會安排好一切的,您只需要按他說的做就行了——」
「等等。」在他要走的時候,瑪麗亞突然叫走了他,然后小聲招呼他,「過來。」
艾格隆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了瑪麗亞的面前,而瑪麗亞這下也掙扎著從床上走了下來,她顧不得渾身依舊殘留的酸痛,幫助艾格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接著,她才戀戀不舍地看著艾格隆離開。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結束了,那種飄飄欲仙的幸福,那種讓人無法自拔的快樂,都已經成為了過去,現在,她又從二人世界當中回到了冰冷現實世界。
這太讓人不滿了。
不過,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理智的提防已經徹底潰壩,那么以后他們兩個肯定還會找機會暗中來往,在瑪麗亞離開法國前往奧地利之前,他們會好好盡興玩個夠,也算是為瑪麗亞的冒險做出「補償」。
在艾格隆走后,瑪麗亞又從臥室當中的衣柜里挑了一件裙子穿了上去。
相比于皇后的梳妝室里那些貴重的禮服,這里的衣物簡單樸素了許多,顯然是特蕾莎平常所用的。
她又打量了一下這間寬闊的臥室。
自從路易十六之后,杜伊勒里宮就時常成為了法國君主的寢宮,這個房間,路易十六和他的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睡過(大革命之后他們被革命群眾從凡爾賽押到巴黎之后就被安置在這里),拿破侖和他的皇后路易莎睡過,羅馬王和他的皇后特蕾莎睡過……
明明是法國君主的居所,卻好像變成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專屬閨房。
而特蕾莎看上去還是不肯放棄這種「專屬權」,她幾次流露過希望讓自己兒子繼續和哈布斯堡家族聯姻的想法。
哼……真是討厭。
明明這里時常會被熏香繚繞,但是對瑪麗亞來說,這里卻充斥著難以忍受的惡毒氣息,始終被特蕾莎,被哈布斯堡家族壓上一頭的事實,讓她不爽至極。
要是有機會,我絕不會讓你如愿!她暗暗發誓。
在心里憤憤不平了許久之后,她總算是收拾好了一切,然后,她走到了臥室的門口,按照艾格隆之前說過的暗號,悄悄地在門上輕輕地敲了三下。
而很快,門外也傳來了三聲輕輕的敲擊聲——看來,守候在門外的安德烈已經聽到了自己的呼喚了。
瑪麗亞打開了門,然后安德烈馬上就閃了進來。
「殿下,您還有什么吩咐嗎?」接著,他用冷淡的語氣詢問。
安德烈一直對任性妄為的瑪麗亞印象不太好,這一次他更是覺得瑪麗亞故意給陛下平添了巨大的麻煩,甚至他心里還隱隱然對特蕾莎皇后的遭遇感到同情,只是礙于職責所在不得不服從艾格隆的命令而已,所以對瑪麗亞的態度非常冷漠生硬。
不過,再怎么樣,他也必須完成艾格隆的囑托。
而瑪麗亞對此也并不在意,她只是平靜地向對方提出了自己的 要求。「先生,帶我走吧,我想要離開這里了。」
「現在就走嗎?」安德烈顯然有些意外,「您……您要不要再休息下?」
「放心吧,我可沒那么嬌弱。」瑪麗亞搖了搖頭,「再說了,我早點走,不是給您和您的陛下省事了嗎?」
安德烈對瑪麗亞如此通情達理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既然她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也樂得從命。
為了盡量避人耳目,他早就安排好了,在王宮的馬廄里安排了一輛馬車隨時可以出動。
「那么,您想要去哪兒?」他問。
「您這個問題倒是難倒我了呀……」瑪麗亞微微蹙眉,顯然一開始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也知道,她現在這個狀態,輕易不能見人,不然很容易就會被人看出不對勁來。
于是,沉思了片刻之后,她干脆攤了攤手。
「您直接送我去賭場那兒吧,我在那里玩上一天……順便您幫我通知德·博旺男爵先生,讓他給我準備一筆現錢送到那兒去,我今天可要好好盡興」
對瑪麗亞和博旺之間的關系,安德烈不想要深究,他只想盡快把這個「麻煩」拋出去,免得夜長夢多。
于是,他立刻躬身領命。
正當他打算出去準備的時候,瑪麗亞又突然問了他一句。
「對了,您聽說了嗎,夏奈爾小姐好像要去奧地利了。」
「是的,我聽說了。」安德烈愣了下,然后點了點頭,「她之前跟著在奧地利呆過,陛下打算讓她順便過去看看往昔的朋友們——」
從安德烈的反應當中,瑪麗亞立刻就察覺到安德烈對他主子這個瘋狂的計劃現在還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也將暗中成為赴奧地利的公務代表團的一員。
如果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作為艾格隆身邊最親信的人,他也許會跟蘇菲打交道,那時候他會不會發現些許的端倪?
不管了,那時候就讓蘇菲自己處理吧,要是糊弄不過去那也怪不了自己。
于是,她只是莫測高深地笑了笑,「我就是隨口問問罷了,我預祝她在那邊玩得開心,我想,我的姐姐一定會非常熱情地招待她的……只是,我很好奇,她對她曾經的小女仆突然變成了吉維尼女侯爵會有什么看法呢?是會祝賀還是會一聲大笑?哎呀,命運還真是顛倒無常啊……也許說不定哪一天,我們又會看到哪個馬夫當上公爵呢?」
安德烈聽得不明所以,但他也不想要多問,所以只是輕輕點頭,然后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瑪麗亞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只屬于皇帝夫婦的臥室,然后又悄然坐上了馬車離開了王宮,昨晚的一切都宛如一場夢幻——只不過在當事人心中,這將成為一生都難以磨滅的回憶。
就在當天下午,艾格隆帶著安博汀回到了楓丹白露,而特蕾莎果然沒有生出任何疑竇,她高高興興地迎接了兩位親人,并且欣然向「初次面世」的安博汀表示了祝賀。
安博汀當然對此誠惶誠恐地表示感謝,她還幾次表示,自己姐弟兩個能夠在這里立足,都是因為有哥哥和嫂嫂的照顧,接下來她將和弟弟一起,用最大的熱忱來回報兩位。
兄妹之間的客套姑且不提,就在第二天,艾格隆又迎來了自己另外一位「骨肉親族」。
他的私生子哥哥,亞歷山大·瓦萊夫斯基伯爵,經過了長達一個多月的奔波勞頓之后,回到了巴黎。
他回來,并沒有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因為按照理論上來說,他并不是一位成功的外交官,他前往波蘭的外交使命并沒有挽救波蘭,只是充當了一個 看客,眼睜睜地看著波蘭再度淪亡。
而在華沙淪陷之后,他被俄軍當做了中立國的外交人員,先是送到了圣彼得堡,經過了短暫的滯留和盤問之后,他又在這個港口城市,被送上了前往法國的商船。
然后一番旅途勞頓之后,他終于返回到了自己新的祖國。
再次見到亞歷山大,艾格隆當然非常高興,看著一路風塵仆仆、身形也消瘦了不少的亞歷山大,艾格隆向他表示了由衷的感謝。
「謝謝你,亞歷山大。雖然我們并沒有改變什么東西,但是,至少您完整地完成了我交付于你的任務,我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說完之后,他主動向亞歷山大伸出了手來,「而且感謝上帝,你安全歸來了……」
面對著艾格隆伸出來的右手,亞歷山大也是百感交集。
在華沙幾個月的夢魘,這一路上的顛沛流離,在這一刻,好像都已經變成了往昔的泡影,他終于放松了下來。
「陛下……」他勉強地笑了起來,然后握住了艾格隆的手,「我從頭到尾地見證了一場災難,但是,我也看到了我們希望的種子。」
「希望的種子?」艾格隆反問。「什么?」
「俄羅斯帝國貌似強大,但是也非常虛弱——只要我們足夠明智地運用我們的力量,我們可以勝過他們,至少可以遏制住他們。」亞歷山大熱情滿滿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