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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末日惡人谷,離去

  可此時此刻,鮮血騎士卻還在說:“年輕人你竟然陰我,我大意了,你不要報警哈,你要學什么,我最近在研究龜甲縛如何捆綁犯人....”

  “呵!!我分享剛編的故事,你們真的信了?”

  付青君一排字打出,然后直接拉黑了教自己十七年的三個師傅。

  ???

  三人直接一臉懵,竟然震驚的發現自己直接被拉黑了。

  付青君卻只是縈繞著一個念頭:

  不能被他們發現自己的事。

  如果還在輪回每一天都在讀檔,明天又不認識自己,那隨自己怎么聊,但是現在不同了...

  “現在能活著出去,一旦被發現,我肯定會被抓去解刨。”

  付青君直接關閉了網絡。

  “保險起見,今天不出去,等明天重置,他們不記得我的那一天,再出去。”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還是得這樣。

  至于恩情...

  等他們三個人不認識自己,自己出去再想辦法補償他們。

  付青君相信自己的努力。

  學了十七年的程序員,專修一門登峰造極,一旦出去,是很高的起點!

  但能不能拼不拼得過富二代就另說...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哪怕給一個人多十七年的時間,也很難去戰勝某些東西。

  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了你畢生無法企及的終點上。

  說起來,父母雖然為自己取名付青君,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又不是什么武俠高手。

  父母是讀著古龍金庸小說的那一輩,沉迷武俠的他們便給自己取了一個大俠般又滿是詩意的名字,希望能仗劍走江湖。

  張強、張倩等等樸實名字都是前一批爺爺奶奶輩取的,而新一代父母一般都比較有文化,飽讀詩書,還受到網絡熏陶。

  同班同學里,滿是詩意的名字不少,X紫涵,X浩軒,X文博....隔壁班甚至還有個叫葉天帝的,這修仙的名字這就很可怕,在一群同班同學中簡直是降維打擊!

  “已經十七年了,從古船上就是出去后,會出現在哪?”

  “是真正意義上的明天——八月二十六號,它的作用只是讓人‘時間循環’?”

  “還是這一艘船真的穿越了蟲洞,是神話里的時間機器,來到過去,或者未來?”

  ”還是不穿越時間,是去往新世界?”

  不過不管如何,眼前就是輪回的最后一天了。

  付青君坐在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忍不住笑起來。

  未知神秘,總好過死氣沉沉。

  十七年了。

  誰知道自己是怎么熬的?

  被困在同一天里枯燥到難以想象,說是最大的酷刑也不為過。

  但他神色復雜起來,“就是我出去后,以我現在的詭異身體,我還能不能活著?”

  不斷輪回同一天的十七年里,并非永恒一成不變,付青君身上正在漸漸發生越發讓他覺得扭曲駭人、毛骨悚然的事...

  是的,他脫發了。

  雖是禿頭,卻不禿然。

  畢竟理論上學了那么多東西,精神壓力那么大,換一個年輕稚嫩的高三學習強度,整整輪回十七年.....自習大學,學習編程,甚至開始學醫,結果自然不言而喻的。

  唯有獻祭發際線才能變強。

  這是自己的二師父“地中海理發師”對自己的毒雞湯信條,如果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怎么能有所收獲?

  付青君也覺得很有道理。

  實際上他心理年齡也算比較成熟了,自然知道與其讓社會毒打自己,變成打工人,還不如自己先把自己打禿。

  反正在這里也不可能真禿吧?

  因為每一天都在重置。

  他從一開始陷入絕境的驚恐,到躺在床上打滾的一天天百無聊賴,再到無聊的同時開始瘋狂刻苦學習,努力奮斗,為自己未來打下基礎。

  可是現實卻狠狠給了一頓毒打。

  輪回里還是脫發了。

  他的發際線,竟然跟著自己的靈魂來到前一天。

  這合理么?

  這不合理。

  這頭發也能跟著時間穿越??

  你敢信?

  我付青君才高三啊!

  高三就禿成這樣了!!

  每次輪回的每一天清晨,自己那旺盛茂密的頭發就止不住的瘋狂往下掉,他都想把感慨寫在鍛煉語文高考技巧的抒情作文:這難道就是人類的發際線么?

  祂不像是珠寶與金錢,不同臉上的皺紋,不似青蔥少年的愛慕,會隨著時間而出現種種變化,哪怕是無數次穿越時空也會追隨著你,情感細膩,不離不棄。

  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嘩啦啦啦。

  這一場雨越下越大,無比靜謐。

  雨水拍打在外面的窗口上,發出霹靂啪啪的響聲。

  “長達十七年的陰雨天,真是令人煩躁,不過確是最后一天了。”

  付青君有的沒的直接想了很多,還是從抽屜里取出了一本筆記本,握著黑色油性筆在書桌上梳理思緒,

  “不過,輪回的十七年里,頭痛、脫發的原因,我已經隱約找到了。”

  “在這里不斷重復,我很可能不是記憶在疊加,而是...靈魂在疊加!”

  每一天過完“八月二十五號”,自己的靈魂就飛越回前一天。十七年來,六千多個自己疊加,融合后的靈魂越發強大。

  靈魂強大,導致頭痛欲裂,把自己活活撐爆了。

  頭疼和掉頭發,都是因此導致的副作用。

  可如果是真的,六千多個自己的靈魂疊加起來....那又是什么個東西?

  用傳統神話故事的角度看:無數時間線上的自己,多元宇宙的自己,加在一起是圣人?

  但這真的可能么?

  他只是覺得沒死,是真心僥幸!

  他熬過了很多次瓶頸,感覺大腦要爆炸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卻還是活下來。

  可自己再這樣輪回,可能再過幾年自己腦袋就被龐大的靈魂徹底擠得爆炸,因為自己快到極限了。

  “所幸的是現在能出去,簡直是直接救了我的命!”

  他深呼吸一口氣,靜靜坐在窗口,看著最后這一天的窗外景色。

  天空十分陰郁,模糊著遠處高樓的陰影,仿佛存在著什么不可言的邪惡扭曲,陰郁的云朵像是一個個袋裝血肉器官,漂浮天空中,仿佛一張毛骨悚然的扭曲陰影黑幕夾著雨水洋洋灑灑落下。

  付青君就靜靜在這里坐著,等待這最后一天的過去。

  轟!!!

  雷霆作響,屋內猛然燈光暗下,仿佛陷入了黑夜。

  “八月二十五號,下午三點十七分二十一秒,又停電了。”付青君仰起頭,不因為停電而驚慌,神色冷靜的看向窗外的天空,

  往常,每天三點以后就再無法和師傅們聯系了,只能開始自習課。

  付青君繼續等待,時間來到夜晚。

  轟隆!

  外面又傳來一片驚雷。

  夜幕外的雨水忽然停住了,仿佛有什么在漆黑中蠕動,但窗外什么都看不清了,一雙雙如鮮紅燈籠的碩大筋肉紅色瞳孔,隱約在天空移動。

  坐在窗口前,付青君感覺到一股古船傳遞而來的強烈恐懼,窗外的漆黑模糊中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讓它忍不住想要逃亡。

  一開始付青君也很恐慌,但整個人漸漸習以為常。

  每天這個時間段,窗外黑暗陰影籠罩,古船傳來“逃”的情緒,那么十七年了到底逃不逃?

  嘩啦!

  遠處,七夕的天空中,一朵巨大的金色蘑菇型煙花綻放起來,由于窗外被隔壁樓的墻體擋住大半,只能看清一角。

  這是世界核平。

  付青君一開始不太懂,但伴隨著心智漸漸成熟,開始查明白這一天或許發生了很恐怖驚悚的事。

  短短停電后的大半天,似乎發生了什么特大緊急事件。

  瞬間停電后,那烏黑的內臟陰云,不思議的巨物陰影,巨大黑幕般的雨水,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張開,導致當晚,就逼得人類當晚不得不使用了最強的武器?

  這一艘船也嚇得逃跑。

  世界末日來了。

  所以才啟動了,恰巧帶上自己?

  他每一天都嘻嘻哈哈的和老師們聊天,與這一天的人們打趣,卻沒有告訴他們:距離世界末日,悲劇的發生只有短短幾個時辰。

  但說出去,誰會信?

  “或許,這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搞不好是我的自作多情。”

  付青君搖頭,如果只是從狹小被擋了大半窗口的天空,窗外那特殊的陰影可能只是某種罕見天象,如果見到窗外一朵金色蘑菇煙花就認為是世界和平,是不是自己太多想了?

  這不符合唯物辯證法。

  “或許真的是煙花。”

  但顯然,煙花的到來也意味著這一天的盡頭。

  輪回重新開始。

  咔擦。

  周圍天旋地轉,房間在扭曲。

  付青君再度回過神來,知道時間重啟了。

  轟!!!!

  重回八月二十五號。

  才是清晨,窗外雨水漸漸密集,天空隱約昏沉下來。

  一模一樣的場景。

  一模一樣的同一天開始。

  “終于,可以離開了...”付青君無比熟練的坐在電腦前,想了想還是在某乎論壇上打下了那么一句標題。

  和之前十七年截然不同的標題:

  “今天下午,三點十七分二十一秒,會迎來停電。”

  “接下去,世界將會開始迎來末日。”

  “但具體如何到來我也不知曉,像是什么怪物侵襲。”

  “人類社會在半天內瞬間會崩潰,各位請做好準備,抵抗了半天后,晚上凌晨左右,核平會啟動打擊,各位要提前尋找掩體,甚至備好糧食,準備末日求生。”

  消息發出來,很快就有了回應。

  今年的八月二十五號雖是七夕,但網絡上閑得沒事干的單身狗還真不少。

  “末日?什么末日?”

  “喪尸爆發么?三點,那豈不是還有幾個小時了?”

  “啊啊啊!七夕,這是對我們單身狗的審判啊!”

  “哈哈哈哈哈!魚唇的人類,燒死你們這些異性戀!我作為三十歲的大魔法師,讓世界...感受核平吧!”

  不少人發出沒有營養的評論,同時對于付青君的話感覺無比可笑,這魚釣得也太粗糙了吧。

  很快,一些小有名氣的答主,也留下了評論。

  她與劍是過往:“謝邀,各位請不用懷疑,因為關于這方面,我也有內部情報!”

  “但為什么會迎來世界末日?具體發生事態我卻不會細說!牽扯的利益太多,懂的都懂,利益相關...”

  ...

  “別了,十七年的師傅們,小魚兒要出惡人谷了。”

  付青君神色復雜,看著依舊調皮的大師傅,最終放下手中鍵盤,大步流星推開房間。

  ...

  他剛剛走出房間,就感覺周圍一片迷糊,仿佛掉進了某個更加真實的現實世界,氣味、光線,溫度,都無比真實。

  踏踏。

  他就來到了一個單間,很有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風格。

  桌子椅子很老氣,密密麻麻的各種小物件堆在架子上,很有租出屋的那種凌亂感,最醒目的是一臺老式唱片機擺在角落里,很明顯不是屬于現代社會的時代風格。

  他陡然受到驚嚇一般的仰起頭。

  墻角的掛歷,卻顯示著2020年八月二十五號。

  也是七夕,同年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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