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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光與影的輪轉(完)

  自夏日殘留下來的悶熱,已漸漸從空氣中消失。

  秋風蕭瑟,早上起來的時候,卡卡西就察覺到今天的天氣,比前幾日更冷了一些。

  流言發酵已經有足足三天了。

  經過暗部和警備部隊的大力鎮壓,情況已經慢慢得到好轉。

  如果在這個流言的基礎上,再不放出殺招的話,不用多久,這件事就可以揭過去。

  不管怎么說,明面上執掌木葉的還是火影。

  想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流言,來動搖火影的大義,未免太看不起三代火影這么多年的苦心經營了。

  何況,在三代火影背后,還有著猿飛一族這個龐然大物。

  在他之前,暗部這個重要的部門,都是猿飛一族的忍者來執掌,誰也不知道這個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忍族,在關鍵時刻,會爆發出何等可怕的力量。

  就連如今,暗部之中的一些重要位置,依舊被猿飛一族的忍者占據著。

  更別說,猿飛一族的鐵桿支持者豬鹿蝶三族。

  在三代火影沒有倒臺之前,這四個忍族的地位,比起擁有血繼限界的日向一族更加穩固。

  木葉,是忍族的天下。

  但凡高層決策者,都是忍族出身。

  以不知所謂的流言,想要撬動忍族的統治極為困難。

  “事情發酵到這個地步,應該差不多了吧……”

  卡卡西望向窗外秋風颯颯的街道,比以往要清冷許多。

  下床穿衣,戴好護額。

  卡卡西推開門,打算出門。

  但是在走到一間房間的門前,突然停下了腳步。

  門板上被上了鎖,門把手還有鐵鎖上,都布滿了灰塵。

  門縫位置,也積累著厚厚的灰塵。

  很明顯,這個房間在這里已經放置很長時間了,沒有打開。

  卡卡西轉過身,在短暫的猶豫之下,將手放在鐵鎖上,輕輕一扭。

  鐵鎖直接變形,從中間斷裂。

  卡卡西擰開門把手,推門進入里面。

  灰塵四揚,窗戶緊閉,窗簾將窗外的景色遮掩,使得房間里面的光線很暗,許多墻角的位置,還有床上、櫥柜上,都布滿了蛛網,像是一間鬼屋。

  不止如此,在房間的中心,還有一灘沒有被清理掉,發黑干涸的血塊。

  從痕跡來看,這里很久都沒有人打掃過。

  卡卡西每走一步,都會揚起房間里大量的灰塵。

  他沒有在意這些,目標很明確,走到墻壁位置的櫥柜面前停下。

  打開櫥柜的抽屜,里面的灰塵很少,一把與自己所持刀刃樣式相同的短刀靜靜放在抽屜里面。

  卡卡西拿起這把短刀,舉起到比眼睛更高一點的位置,鏘一聲,將短刀從刀鞘中抽出。

  冰冷的刀芒映射在卡卡西這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上面,由于刀芒太過刺眼,讓他下意識瞇了一下眼睛。

  在刀刃的邊沿,隱隱感覺到似乎有猩紅之色流淌而過。

  “到你出來的時候了……”

  “火影大人,有綱手大人的消息了!”

  暗部突然闖入進來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在火影辦公室里,幾乎一夜未睡的日斬和鹿久,聽到這個消息后,頓時精神一振,仿佛疲倦之色從身體上一掃而空,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坐直了身體。

  “快點拿給我看!”

  日斬快速起身,快步走到這名暗部忍者的面前,拿過暗部忍者手里的卷軸。

  鹿久也是起身,走到日斬身旁,看向卷軸上的內容。

  卷軸上只有寥寥兩行字,表示自來也和暗部已在鐵之國發現發現綱手的蹤跡,在之后的兩日之內可以接觸到綱手本人。

  看到這里,無論是日斬還是鹿久,臉上繃緊的肌肉都是一松。

  外出的自來也和暗部那邊傳來的這個消息,像是及時雨一樣,澆滅了在二人心頭瘋狂燃燒的災厄之火。

  不管怎么樣,總算是看到了破局的關鍵。

  “繼續和那邊保持聯絡,讓自來也告訴綱手,現在村子所面臨的艱難處境。另外告訴綱手,大名已經同意她繼任五代火影之位!”

  卷起卷軸,日斬鄭重對面前的暗部忍者說道。

  這次的事情不同以往,容不得綱手再推三阻四,拒絕火影之位。

  “是!”

  暗部忍者應聲,快速離開。

  “火影大人,既然綱手大人那邊有了消息,接下來我們這邊只要把團藏長老穩住即可,不能夠刺激他。”

  鹿久冷靜分析道。

  對于已經掌握住王牌的他們,這個時候,不宜和團藏發生太大的沖突,橫生不必要的變故。

  日斬點頭同意下來。

  鹿久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團藏已經打算孤注一擲,雖然正面沖突,他作為火影并不畏懼,但那樣一來,必定會激起武斗派的大力反彈。

  對于之想要一心爭取時間的他而言,不適合在此時與團藏的沖突升級。

  至少大義在他這邊,面對一直都缺乏這方面基礎的團藏,他在名義上有著巨大的優勢可以操作。

  只要身為火影的自己不犯錯誤,團藏就對此無可奈何。

  “就按照你說的來吧,接下來以穩定村子內部的言論為主,其余的事情,等綱手回來再說。”

  日斬說這話時,有著充足的底氣。

  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崢嶸歲月,心神大定。

  不管如何,自己始終是火影。只要占據著這個名義,在村子里有著龐大統治基礎的自己,團藏就很難以武力來發動政變。

  如果團藏真的要效仿政變成功的霧隱村四代水影枸橘矢倉,亦或者作為失敗者的宇智波一族,日斬不介意屆時讓團藏嘗一嘗名為慘敗的苦頭。

  到那時,自己說不定還可以一勞永逸解決掉根部這個木葉內部最大的禍根。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依舊是一名佩戴著面具的暗部忍者。

  他一進來就急切大喊:“大事不好了,火影大人,外面……外面的流言……”

  “外面的流言?那些流言怎么了?”

  看到這名暗部忍者如此急匆匆闖進,日斬立馬追問。

  雖然得知綱手的消息之后,讓他心中多了幾分底氣,但是面對團藏,他依舊不敢有任何大意。

  作為從小到大的摯友,他十分清楚自己這位老友的難纏之處。

  “外面的流言風向開始轉變,涉……涉及到……”

  暗部忍者似乎也十分慌亂,不敢繼續往下說。

  “涉及到什么?快點說!”

  見到暗部吞吞吐吐,日斬和鹿久臉色都是一沉。

  尋常的流言不會如此讓暗部忍者驚慌失措。

  而現在暗部忍者表現得如此方寸大亂,很明顯外面的流言,涉及到更加敏感的事情。

  “涉及到……四代火影大人……”

  暗部忍者說出這句話,像是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樣,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濕。

  “水門?”

  日斬和鹿久俱是吸了口冷氣,身體一顫,一種濃濃的不安涌現他們心頭。

  他們雖然知道團藏大膽,但是沒想到團藏會將十二年前已犧牲的四代火影拿出來說事。

  “那些流言是怎么傳的……”

  日斬按捺下心中的慌亂,勉強鎮定下來問道。

  “那些流言,稱是火影大人在十二年前,九尾襲擊木葉時,故意延遲救援時間,故意導致四代火影大人殉職……”

  日斬聽罷,身體如遭重擊,向后退了一步,劇烈咳嗽一聲。

  渾濁的眼睛里露出冷冽的殺氣,使得房間里面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暗部忍者吞咽了一下口水,打了個寒顫,感受著日斬身上持續釋放出來的恐怖殺氣,心情忐忑不安。

  “團——藏——”

  日斬幾乎咬牙切齒說出這個名字,眼睛里通紅一片,殺意迸射而出。

  鹿久則是苦笑,對這位忍者之暗的大膽程度,有了一個新的了解。

  不只是三代目,就連水門這位已經死去的四代火影,也敢拿出來說事。

  要知道,村子里有不少曾經追隨四代目的死忠派,團藏是嫌棄事情鬧得還不夠大,特意過來再火上澆油的嗎?

  看來,這不只是根部與火影派系的爭斗了,恐怕連曾經忠于水門的木葉忍者,也不甘寂寞要站出來了。

  如果其中的尺度把握不好,鹿久光是想想,就感到不寒而栗。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的言論嗎?”

  察覺到這名暗部忍者似乎還有話要說,鹿久已經做好了最好的準備。

  “……流言還稱火影大人為了遮掩暗算四代大人的事實,十二年來一直掩蓋了四代大人孩子的身份,將其視為妖狐,徹底打壓四代大人的聲望,將四代大人的一切全部抹去……”

  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鹿久呆滯了。

  原以為自己低估了團藏的大膽,但現在看來,剛才的估測,還是大大低估了團藏的膽量。

  不只是四代火影,這下子連四代火影之子都牽扯出來,將這個秘密公開。

  鳴人,因為是九尾人柱力的緣故,本來在村子里的身份就十分敏感,現在又公布他火影之子的身份……

  鹿久嘴角抽搐著,眼皮直跳。

  作為木葉智囊的他,頭一次不知道這種事該如何應對了。

  哪怕是面對鬼之國這個龐然大物,再怎么樣,他也能想出一些應對辦法,再不濟以身殉職,亦不失為一條退路。

  但是這么復雜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這樣的流言,要怎么制止?

  尤其是這個流言本身,是有一定事實基礎的,只不過其中的一些重要細節被修改了。

  但無論如何,鳴人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他是火影之子,本應該享受英雄之子的待遇,而不是飽受村民的苛責與厭惡。

  鹿久只覺得自己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而日斬這位三代火影更不必說了,眼睛里的殺意已經化為實質,讓火影辦公室陷入泥沼一樣的壓抑氛圍,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是鹿久的含有秋道丁座與山中亥一。

  看他們的眼神,顯然也是得到了外面的傳言,神色焦急的闖進來。

  在他們準備開口時,鹿久就苦笑道:“不用匯報了,這邊已經知道了。”

  丁座和亥一微微一怔,看了看已經失神的日斬,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鹿久,問道:“鹿久,接下來該怎么辦?”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

  鹿久只能再次苦笑。

  只能說這一次團藏鬧得實在是太大了。

  他也很想問一句,團藏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收場?

  或者說,團藏有考慮過怎么收場嗎?

  甚至于,鹿久開始懷疑,如果任由事情發展下去,是不是連不明不白消失掉的宇智波一族,也要拿出來宣發一下……

  一個高層長老敢大膽到這種地步,是鹿久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更可笑的是,這頭猛虎,是在三代火影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

  武斗派的力量,或者說根部的力量……已經失控到這個地步了嗎?

  丁座和亥一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嘆息。

  豬鹿蝶三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從戰國時代以來,就一直在堅守的盟約。

  三族,早已親如一族。

  相比起猿飛一族,三族的關系明顯更加貼近。

  這次他們應邀前來,一方面是為了履行與猿飛一族的契約,作為族長的他們,當仁不讓,必須以身作則,不能失信于人。

  但一方面,也是為了家族的退路所考慮。

  難道說,真的要考慮最壞的打算了嗎?

  丁座和亥一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以忍者之暗執掌的木葉,真的會容忍忍族勢力壯大嗎?

  “去,去和團藏談判……”

  辦公室里,忽然響起日斬苦澀的聲音。

  因尋找到綱手的喜悅心情,瞬間消失殆盡。

  聽到日斬的安排,鹿久三人沉默。

  他們能從日斬艱澀的語氣中聽出,這是妥協的意思。

  “告訴卡卡西,讓他即刻返回。”

  鹿久對著一旁的暗部忍者吩咐道。

  暗部忍者一愣,隨后看向日斬,日斬閉上眼睛,點頭。

  “是。”

  暗部忍者直接離開,去尋找卡卡西。

  “等卡卡西回來,我陪您一起去吧,火影大人。”

  鹿久小聲說道。

  現在他們唯一的勝算,就是還未歸來的綱手了。

  不管這次談判如何,都必定要喂飽團藏這頭餓狼,以此來換取足夠的時間,讓綱手回歸。

  “你來安排吧。”

  三代火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向窗邊,眺望著外面的景色,沉默。

  “那我們也下去了,火影大人。”

  丁座和亥一微微彎腰,退出辦公室。

  在外面的走廊上,丁座與亥一的神色十分凝重。

  “沒想到情況已經如此嚴重。”

  “是啊,鹿久這么安排,恐怕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到時候我們……”

  亥一眼神一暗。

  “如果火影大人失敗,與猿飛一族的契約,就自我們三人而終吧。”

  丁座也嘆息著。

  與亥一、鹿久一樣,他做好了犧牲以保存家族的準備。

  但即使是死亡,也必須不失信于人,履行與猿飛一族的契約,為其征戰到血液流盡為止。

  “富岳……當初面臨的也是這種進退兩難的選擇吧。”

  亥一忽然說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

  丁座微微詫異。

  亥一笑道:“即便強如鬼之國,也沒有能力,在木葉無聲無息滅掉一個龐大的忍族。難道說,丁座你認為一個宇智波鼬能夠做到這一切嗎?”

  一個龐大的家族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滅族,暗部卻到第二天才發覺宇智波一族被人滅亡的事實。

  如果暗部的行動力真的遲緩到這個程度,那么,火影早被人成功暗殺無數次了。

  “是啊,宇智波做出了他的選擇,現在輪到我們選擇了……”

  丁座點了點頭,心情反而鎮定了下來。

  在他們做出帶著家族一部分人手,來協助日斬的決定時,就有了犧牲的覺悟。

  既然有這個覺悟,那么,所謂的死亡,又有何懼呢?

  至少這樣,家族還可以保存下來。

  “火之意志……家族那些長老,最后悔的便是讓我們這些年輕人進入忍者學校學習這件事吧……”

  在說笑之間,丁座與亥一越行越遠,從走廊的盡頭消失。

  接下來的道路,最糟無非一死罷了。

  所以,二人走的很是坦然。

  在寬闊而巨大的空間中,無數的樓道懸掛于空中,縱橫交錯,看似雜亂卻蘊含某種特定規律排列著。

  在一條條縱橫交錯樓道的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如同一頭張開血口的巨獸,讓人不寒而栗。

  感受著環境中的潮濕與冰冷,日斬不記得上一次來根部的總部,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也許是十年前,也許是二十年前……每一次過來,日斬都是懷著復雜而沉痛的心情。

  這次也不例外。

  因為在外面流傳的流言,已經不僅僅是流言這么簡單了。

  他牽扯到的東西,也不只是兩個派系之間的爭斗,還有被邊緣化的四代火影支持者,以及作為中立的九尾人柱力——鳴人。

  在這其中,鳴人最為勢單力薄,但也是日斬最為擔心的一方。

  團藏將其扯入進來,日斬即使再怎么憤怒,也無濟于事。

  只能親自來到根部總部,與團藏協商,阻止村子里的流言進一步爆發。

  起碼要將影響力壓制最小,并且為綱手回歸爭取到充足的時間。

  因此,在來的路上,日斬就做好了再次向團藏妥協的準備。

  只要團藏的要求不過分,他可以試著接受。

  若是團藏逼迫太狠……日斬眼中閃過一道冷厲之色。

  他,現在還是火影!

  在卡卡西與鹿久,以及一組四名暗部上忍的保護下,日斬親自帶隊,走到其中一條樓道上,向著樓道盡頭的巨大鐵門走去。

  剛走到樓道中間的時候,日斬停下了腳步。

  無數的人影在光線昏暗的空間中穿梭,大量戴著彩繪面具的根部忍者,出現在其余的樓道上面,目光緊緊盯著日斬一行人,眼神凌厲,仿佛沒有情感波動的機器。

  這每一人的氣息都十分不俗,證明每一名忍者,身手都相當不凡,至少中忍起步。

  即便在中忍之中,恐怕也是出類拔萃的那一類。

  其中,更是混有數量未知的上忍。

  從他們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根部的忍者對日斬這位火影毫無敬意。

  只是把這位在木葉之中位高權重的火影,當成了以往那些被根部即將狩獵的獵物一樣。

  一……十三……二十一……四十七……鹿久默默數著根部的忍者數量。

  即使如此,還有更多的根部忍者,隱藏在暗中,沒有被顯露出身影。

  因此,越是數下去,鹿久越是心情沉重。

  雖然知道根部的勢力十分強大,但沒想到根部會壯大到這個程度。

  這個規模,比起暗部也差不分毫,甚至可能更強。

  可以說,只要團藏成為火影,根部立馬可以接手暗部的所有工作,有條不紊管理好木葉村,不會出現人手不足,命令無法落實的困境。

  這也意味著,團藏上臺,對忍族的依賴性會大大降低。

  這時,樓道盡頭的巨大鐵門慢慢開啟。

  一名與日斬年紀相仿的獨眼老者,拄著拐杖,在四名根部忍者的簇擁下,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來。

  雖然走路姿勢有些瘸拐,但步履落在地面的時候,卻十分沉穩,沒有半點虛浮。

  露出來的左眼,銳利如刀刃,直刺人心。

  光是看上一眼,鹿久就覺得眼睛刺痛,移開目光,不敢和團藏對視。

  經過半分鐘的行走,團藏在四名根部忍者的簇擁下,在日斬前方三米的位置停下。

  “日斬。”

  “團藏。”

  二人相互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目光緊緊盯著對方,不曾放松。

  隨后,團藏的目光在鹿久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直到對方低下頭,才將目光轉向日斬的右側,那是一名暗部所在的位置。

  標準的暗部服裝,佩戴著動物面具,銀白的頭發與白牙短刀,暴露出了他的身份——旗木卡卡西。

  至于另外的四名暗部上忍,則被團藏主動忽略了。

  “我的來意,你應該清楚吧。外面的流言不能放任不管。”

  日斬與團藏開門見山,沒有時間在這里與團藏空耗。

  “我需要一個位置。”

  團藏也毫不猶豫開口。

  “位置?”

  “沒錯,再增設一個顧問長老之位,由日向一族的族長日向日足上任。”

  團藏說道。

  日斬臉色一沉,他沒想到日向一族與團藏的勾結,已經達到這個程度了。

  還是說,這只是團藏自己的一面之詞呢?

  其實日向一族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如果是這樣,團藏必定有著另外的安排。

  “可以。不過,外面的流言,必須停止!”

  日斬沉聲說道。

  不管如何,先把流言的事情解決,至于多出來的顧問之位,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落實的。

  “給我三個小時時間。”

  “可以,三個小時后,我召開高層會議,增設顧問之位。”

  兩人一言一語,如刀似劍展開交鋒,非常干脆利落。

  他們都很清楚,眼下的時間十分寶貴,能夠擱置的全部擱置,不能擱置的,必須壓后處理,不能拖泥帶水。

  見到團藏同意,日斬心中暗松了一口氣,正打算離開時,團藏忽然開口:

  “那么,開始吧。”

  開始?什么開始?

  無論是日斬還是鹿久,都是一頭霧水。

  猛地,在日斬右側的卡卡西,忽然暴起。

  冰冷的刀芒撕碎劃破空氣,毫不留情砍在了日斬的背后。

  鮮血噴濺而出。

  動作一氣呵成。

  以至于疼痛到來時,日斬都是一臉錯愕,震驚,不敢置信,迷茫從眼中閃過。

  還未做出反應,團藏迅速上前,趁著日斬虛弱,將手探出,狠狠抓住日斬的喉嚨。

  黑色的束縛咒文從團藏的手腕上如蛇彎曲行走,纏繞住日斬的身體,進行控制。

  在一旁的四名暗部上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打算阻止卡卡西。

  猛地,其中一名暗部上忍忽然落后一步,忍刀迅速一揮,銳利的風之刃從刀刃上急速轉向,覆蓋住周圍。

  噗嗤!

  三名暗部上忍背后紛紛中刀,失去反抗之力,倒在地上。

  鹿久神色大變,這一幕發生太過突然,以至于他大腦中都是一片空白。

  等他回神的時候,跟隨團藏而來的四名根部忍者,抽出忍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為……為什么……”

  比起背后的刀傷,更讓日斬心痛的是,卡卡西的背叛。

  為什么……

  為什么卡卡西要背叛自己……

  而對于日斬的疑問,卡卡西一言不發,握著染血的白牙短刀,朝著旁邊的黑暗深淵一躍而下,身影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不知所蹤。

  “是我贏了,日斬。”

  團藏冰冷的聲音響起。

  “團藏,你……”

  “到現在,你該不會以為傳回綱手消息的,是你的暗部吧?”

  團藏手上的力氣再次加大。

  日斬瞳孔一縮,蒼老的面容,痛苦扭曲。

  “如果不這么做,不給你留一個希望,退無可退的你,根本不會過來找我談判吧……讓我來告訴你吧,你內心的希望,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團藏手臂的力量再次增強,日斬整張臉都開始漲得通紅。

  因為身體被團藏的咒術控制,連基本的掙扎都做不到。

  “是時候為你注入新的‘希望’了……”

  團藏另一只手抬起,將遮住右眼的繃帶解開。

  猙獰的寫輪眼,其中三個勾玉開始相連,變成了更加復雜的樣式。

  “寫、寫輪眼!?”

  鹿久驚駭失聲。

  他怎么也想不到,團藏藏起來的右眼,竟然是寫輪眼,而且那個樣式……

  萬花筒寫輪眼!

  被強迫抬頭,與團藏對視的日斬,在持續對視了一分鐘后,眼中掙扎的神采,慢慢恢復了平靜,散發出詭異的祥和氣息。

  看到已經被萬花筒寫輪眼控制住的日斬,團藏便松開扼住他脖子的手掌。

  日斬無力的倒在樓道上,那孱弱的樣子,宛如一個無助的老人,不停咳嗽著,頹靡不堪。

  “你本是陽光下受人愛戴的火影,而我是深埋地下的根……”

  由黑暗中破開的光明,將主宰一切。

  “現在,一切的罪由你而起。”

  只有這樣,我才能成為村子新的光明啊,日斬!

  團藏眼中的野心,不再掩飾,向火影之位露出最為尖銳的獠牙。

  他的前方,已無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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