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追擊得到的成果?”
第二日,木葉醫院的特等病房里面,已率領暗部回歸村子的綱手,第一時間趕到了這里,看到的是失去一條手臂,整個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鳴人,臉色絕對說不上好看。
先不說追擊任務失敗,在追擊過程中,不只是讓尾獸暴走,還使得作為人柱力的鳴人,遭到如此重大的創傷……綱手不由得不知是無奈,還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在病房里的天藏自然是滿臉愧疚,這種時候以什么借口推脫,都難以掩飾自己失職的行為。
比如說把罪責推到敵人太強的這種理由上,未免太沒有上忍的擔當。
“嘛,也不能這么說,畢竟這一批的暗部,大多數都是新加入沒有長年累月的經驗,等過個兩年,說不定情況就會好很多了。”
替天藏解圍的是自來也。
他此時腹部和手臂纏繞著繃帶,臉色看上去也有些蒼白,顯然不久前與人經歷了一場激戰。
而激戰的對手,自然是進入暴走狀態下的鳴人。
五尾狀態的九尾之力,配合他這個及時趕到的三忍,以及天藏的木遁忍術,才勉強壓制了下來。
也幸好鳴人身上的八卦封印術比較完整,即使情緒失控爆發,達到五尾的程度,也幾乎是鳴人的極限。
如果不是這樣,可能事情會演變成十四年前一樣,在損失慘重之下,才能將九尾重新壓制。
“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出現最壞的結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綱手對著自來也掃了一眼。
九尾的力量,她最為火影最為清楚不過。
她童年時期,基本是在自己的奶奶漩渦水戶,木葉第一人九尾人柱力看護下長大。
關于九尾的事情,也聽過不少秘聞。
作為九只尾獸中,唯一一頭居于木葉的尾獸,同樣也是尾獸中最強大的存在,九尾的力量在祖母的轉述中,一向等同于天災的代名詞。
一般的封印術,根本無法將九尾鎮壓。同樣,作為封印容器的人柱力,條件也極為苛刻。
如果鳴人真的出現了什么一樣,那么,木葉可找不到第二個能容納九尾的漩渦族人了。
畢竟只有十四歲的鳴人,還沒有留下傳承漩渦一族血脈的子嗣,如果失去這唯一的一位旋渦傳人,木葉很可能喪失對九尾的控制權。
這對于木葉而言,是非常致命的。
考慮到日向宗家的那個叫做雛田的小姑娘,似乎對鳴人有意……未來的話,說不定也可以考慮一番。
只是宗家的身份,會是個極大的麻煩。
“是啊,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我是后來才趕到戰場,聽天藏的意思,鳴人在暴走狀態之時,似乎干掉了千葉白石那頭會使用雷遁的通靈獸,也算是折了對方的一員大將吧。”
自來也這么笑道。
這陣子持續傳來各種不利于木葉的好消息,如今總算是撥開了頭頂的一些陰霾。
那頭類似于幼獸的雷遁忍獸,其實力連天藏這樣級別的精英上忍,一個人都難以應對,能將其折損,對木葉而言,無疑是一個能夠用來鼓舞人心的好消息了。
這么說有點凄慘,被鳴人意外擊斃的這頭忍獸,是木葉消滅鬼之國的最高級別戰力了。
“但現在醫療部門幾乎停止了運轉,加上損失了一位副院長……挑選繼任者,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綱手苦惱于這一點。
如果單純是以醫療能力而言的話,自己帶出來的靜音,并不遜色于淺美真澄多少,其醫療能力,絕對是合格的。
但是,副院長這個位置,不僅是要求其醫療能力出色,資歷與管理同樣重要。
和靜音這種一路‘鍍金’的醫療上忍不同,淺美真澄是實打實的一步步走到高位的醫療上忍。
從最基層的醫療忍者,然后加入藥劑部門,又進入藥物開發組擔任組長,藥劑部門副主任,然后持續轉正……最終榮獲了木葉副院長的職位。近二十多年下來,對方積累的管理經驗和名望,是靜音這種后輩遠遠無法比擬的。
讓靜音管理藥劑部門,她已經頂了很大的壓力……如果讓靜音在醫療部門繼續升職,數年之內是不可能辦到的。
而強行升職的結果,可能會使得醫療部門的不少人員,對她這個火影心生不滿,比如說公私不分之類的糟糕傳聞。
這樣一來,想要將醫療部門拿捏在手里,就不會那么輕松了。
自來也表示愛莫能助。
村子里能使用醫療忍術的上忍有不少,但要么能力不行,要么資歷與管理能力不足。想要在偌大的醫療部門里,找到能和淺美真澄媲美的存在,這一點十分困難。
“算了,和你這個老色鬼說這些也沒有什么用。鳴人的那條斷臂帶回來了嗎?”
綱手問起了正題。
失去一條手臂,對于忍者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尤其是對鳴人這種不會單手結印的忍者,如果永久失去一條手臂,帶來的實力降低,是肉眼可見的。
“已經帶回來了,關于這一點不用擔心,我聽深作老大說,大蛤蟆仙人在臨終之前,將妙木山的仙人之符,放在了鳴人的體內。如果出現生命危機,仙人之符會自動生效。”
自來也這般說道。
“仙人之符?那個東西在鳴人體內嗎?”
綱手吸了一口氣,神色略微震驚。
對這件能起死回生的秘寶,當年她可是親眼所見。
“畢竟是預言之子,大蛤蟆仙人也將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吧。那個東西,也只有用和妙木山契約之后,才能激活。外人即使拿到,也無法使用。”
自來也感慨了一句,在他看來,也只有這一個可能性了。
“另外……”
說到這里,自來也臉色猶豫起來。
“另外什么?”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和完美人柱力有關。”
“完美人柱力?”
綱手一愣。
“是的,我聽說霧隱村的四代水影矢倉,能夠完美駕馭尾獸的力量。如果能從他手里拿到完美人柱力的修煉方法,那樣一來,就可以一勞永逸解決鳴人體內九尾間發性暴走的問題了。”
綱手提出這道建議。
“我會考慮的,不過,這種事最好不要抱有太高期望。”
完美人柱力的修煉法,這種秘密太過驚人,掌握這個技術的國家或者村子,絕對不會向外人透露分毫。
尾獸的力量本就驚人,若是完美操控尾獸的力量,這等于變相給自己人找麻煩。
那位四代水影,可不像是一位樂善好施的忍者。
之后,稍微關照了幾句,綱手在昏迷的鳴人臉上掃了一眼,考慮到對方此時還需要休息,連接斷臂的手術,還是等他醒來再做吧,便帶著天藏離開了病房。
她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向天藏求證。
走廊上,只有她和天藏兩人走路留下的聲響。
“確定了嗎?春野家的間諜身份?”
離開病房的綱手,臉色變得無比陰沉,要滴出水一般,全身上下都鼓動著一股令人感到狂躁不安的氣息。
天藏為此心驚肉跳的同時,也只好實話實說:“是的,春野夫婦的間諜身份,基本上證實了。但是小櫻……春野櫻的話,她應該不是間諜。她離開木葉,是屬于被父母挾持的那種,并不是自發行為。”
對此,天藏也感到無比惋惜。
即使習慣了背叛與陰謀,但一想到相處了近一年的學生,其父母竟然會是鬼之國的間諜,而本人此時也落入鬼之國的手中,之后的結果不難猜測。
誠然,木葉村的每一個人,與村子的羈絆都十分深厚。
但是血濃于水的親情,并不輸于這種羈絆,而且因為血緣,村子與村民的羈絆,在很多時候,都無法和親情這種血緣親情相提并論。
如果春野夫婦堅定站在鬼之國那一邊,即使小櫻心向木葉,到最后也不得不考慮父母的立場,轉而投入鬼之國的懷抱。
不如說,這個可能性十分之大。
“我知道了。”
從語氣上,聽不出綱手的喜怒,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然而天藏明白,綱手此時的內心,一定相當惱火。
就比如他損失了一位可以信任的優秀下屬,綱手同樣也有所損失,損失的是一位擁有遠大前途的學生。
而且還帶走了她開創出來的獨門禁術體系。
若是那些秘密落入鬼之國高層的手里……
天藏想到這次戰爭中,不斷傳回來的情報中,一部分鬼之國忍者,不僅覺醒了木遁的血繼限界,還掌握了原本記錄在木葉封印之書上的禁術,在他們手中大放異彩。令遭遇他們的木葉忍者,感到困擾不已。
原本是用于對付外敵的禁術與血繼限界,如今卻讓木葉為首的盟軍忍村,吃盡了苦頭。
雖然明白這一點,天藏卻只能埋藏在心底。
在這個時候找火影的不痛快,屬實是欠揍的行為。
只希望未來不會在鬼之國的忍者身上,看到屬于綱手的能力。
“關于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總結出一個報告,然后呈遞給我。下去吧。”
綱手走到墻邊,似乎有控制不住的征兆,死死按著自己的眉頭,兀自頭疼。
“是。”
天藏如釋重負松了口氣。
還未完全離開這里,身后猛地轟隆一聲,整個大樓都仿佛震動了一下,讓聽到這道爆響的天藏,身體也是跟著一顫,心跳加速,離開的速度更快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位火影大人在心里,必定將鬼之國高層的全部給問候了一遍。
正如綱手與天藏所預料的那樣,此時的小櫻,已經從昏迷中醒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曾距離死亡,僅有一線之隔,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但可以知道的是,她現在正位于航行在大海上的一艘鬼之國軍艦上。
這艘軍艦航行的方向,正是朝著鬼之國的西面港口前進,大約會在三天后的早上,準時抵達鬼之國的西部港口城市。
當然,重點并不是這件事情。
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并且大腦極度混亂的是,自己的父母……不,更準確的說,是自己的父親春野兆,是鬼之國安插在木葉之中的間諜。
自己的母親是后來才知曉……而她這個女兒,是最后才知道這件事。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不是自己的父親,有著無法切割開來的血緣關系,小櫻很想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扭一下,讓對方的脖子發出骨頭扭斷的清脆聲響。
同時,在這個單獨陳列的休息室里面,她也真正打量起這個名為‘父親’的存在。
如此老實巴交的男人,竟然會干間諜這么精細的工作……而且這些年竟然保密如此慎重,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沒有透露分毫。
老實說,小櫻本不該對自己這個‘廢物’父親抱有什么期望,但事實是,這個從小在她眼里就只是一個‘廢物’中忍的父親,如今著實狠狠震驚了她一把。
至少從外表看,對方完全沒有一點間諜的樣子。
可能也正因為這份路人一般的特質,才更適合這種危險而精細的工作。
“抱歉,小櫻。就算你現在想要揍我這個父親一頓,也沒有關系。”
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父親,小櫻臉上的表情略微痛苦的掙扎。
混亂的思緒,讓她根本無法做出所謂冷靜而理智的思考。
她只是一名十四歲的少女。
即使經過了兩年的下忍生涯,她的閱歷,對比那些經驗豐富的忍者,也絕對算不上豐厚。
無論是人生觀,還是價值觀,都處于無比重要的塑造期。
尤其是從進入忍者學校開始,就一直在學習并且堅信的火之意志……如今卻告訴她,她的父母是敵國的間諜?
這種滑稽而殘酷的一幕,讓小櫻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好。
如果能夠狠揍自己父親一頓的話,小櫻并不介意將對方的腦袋打成豬頭。
但問題是,即使把父親揍成豬頭,事情會迎來轉變嗎?
答案是否定的。
木葉那邊如果行動更快一點,說不定連自己的通緝令都弄出來了。
火影的學生叛逃……這個消息,光是聽上去就有幾分勁爆的效果在里面。
“起來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
小櫻讓自己父親起來,無論如何,這個家伙都是自己的父親。
無論是‘廢物’中忍也好,還是所謂的間諜,血濃于水的親情,終究無法割舍。
看著父親春野兆臉上的慚愧與內疚,小櫻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的威嚴,頗有一家之主的風范。
強大的實力,一拳頭可以打碎一塊巨石的暴力,即便是面對父親這種存在,她也有正視對方的勇氣與底氣,而不只是作為聽從者的女兒,隨波逐流。
“是。”
春野兆并不覺有什么不妥。
十四歲的小姑娘,在這個平均壽命極其低下的時代,已經可以成家立業,無法再將他們當成小孩子看待。
尤其對方還是天資聰穎的忍者,獨立的意識更加強烈。
想要短時間轉變他們的意志,春野兆可沒有那么天真。
好歹過去他也是一名堅定信仰火之意志的木葉忍者,但是迫于生存與威脅,經過了不少時間之后,才開始將自己的意志轉變。
于是,春野兆向小櫻揭示了他們春野家投靠鬼之國的‘發家史’。
聽完之后的小櫻,表情更加復雜。
春野兆的事情,打亂了她接下來所有的安排。
按照她接下來的計劃,是一邊提升自己的醫療能力,還有怪力,一邊和第七班的同伴一起成長,在未來局勢復雜的忍界中,為村子出一份力。
然而現在好了,春野家已經被烙印上了鬼之國的印記。
她想到自己的師父綱手,還有村子里的同伴,在得知這件事后,會表露出什么表情……
回去嗎?
小櫻又開始痛苦懊惱起來。
老實說,她對于鬼之國并沒有什么好感,因為戰爭的緣故,對于鬼之國大多也都是帶有木葉主觀偏見的惡感。
畢竟鬼之國挑撥忍界諸多小國內戰,木葉為了制止小國的暴動內戰,聯合其余忍村扼制鬼之國的野心,完全稱得上是正義之舉……
“我想回木葉一趟。”
小櫻盯著春野兆說出了這句話。
春野兆為難的看了小櫻一眼。
這件事他的確理虧,但是放任小櫻返回木葉,后果絕對不堪設想。
“小櫻,返回木葉這件事……”
“我必須回去!”
小櫻死死盯著春野兆的臉龐,態度異常堅決,并不是在和春野兆商量。
她不想要違背自己的意愿。
她對于鬼之國毫無感情,在那里她無法生存下去。
即使返回木葉,大概率會被監控審訊,但是萬一奇跡發生呢?
那是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她無法割舍掉這一切。
“這種事可不行呢,這艘前往鬼之國的船,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男性的聲音陡然從后面傳來。
房間的門不知何時打開。
吸引了位于房間里面的春野父女注意力。
“白、白、白石大人!?”
春野兆看清來人之后,立刻張大了嘴巴,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不利索,開始結巴。
顯然為白石的突然到來,感到震驚和緊張。
直面如此危險的存在,對他這個普通中忍而言,還是過于刺激了。
從地位上而言,對方的身份完全可以和當世五影媲美。
同時也是他第一次正式直面自己直屬上司的直屬上司。
“你是……”
和春野兆的忐忑不安不同,小櫻盡管也感到稍許的緊張,但勉強能夠克制,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不受心態的干擾。
也許是近些日子和作為火影的師父綱手一對一相處多了,即使遇到什么‘大人物’,也不至于讓自己徹底失去冷靜。
“你是綱手老師的學生,以輩分而言,也算是我的師妹吧。在過去,我也受了綱手老師不少的恩惠,她讓我在醫療忍者這條道路上,少走了許多彎路。”
白石想要以套近乎的方式,取消掉小櫻眼眸中的警惕。
然而,隨著他這番話落下,小櫻眼中的警惕之色,反是更加濃厚。
小櫻的身體緊張一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直覺告訴她,和眼前這個男人正面交手,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安心在鬼之國住下來吧,以你現在的情況,即使回去木葉,大概率也是被監控起來,余生都要在監獄里度過。如果你不想和木葉的忍者為敵,也是你個人的選擇,我并不會對此強求。”
相比起小櫻修煉怪力獲得的戰斗力,他更重視對方的醫療忍者身份。
因此,即使無法將小櫻作為戰斗人員培養,其作用也是非常巨大的。
“我是木葉忍者……”
小櫻想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我可以告訴你關于宇智波佐助的事情。”
白石的話,就如同一顆石子,瞬間砸入了小櫻的心湖,讓她那里泛起陣陣漣漪。
見到小櫻臉上突兀呆愣住的表情,白石臉上微微一笑,籌碼這種東西,并不只有木葉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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