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肯定是盡全力的跑快點啊。
身后時不時傳來野獸般的嘶吼聲,周言可是見識過鬼影的實力的,雖然現在全身是傷,但是估計林溪那婆娘也抗不了太久。
前面還有兩百多米就是陷阱了,周言咬著牙,強行忍著疼痛,加快了腳步。
反觀另一頭,林溪在與鬼影交手后的10秒鐘,就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限。
果然啊,正常人的訓練,和生死之間所磨練出來的戰斗方式,是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論的。
林溪在年輕的時候,也和那些所謂的搏擊冠軍們交過手,那些人雖然厲害,但是和面前的這個家伙相比,簡直就像是癱瘓在床的病人一般。
又是一爪襲來,林溪猛地讓自己后撤,堪堪避過這一擊,緊接著那鬼影竟然就用血盆大口朝著自己的面門啃了過來。
完全沒有章法,但是卻狂風驟雨一般,這家伙身上的每個關節都帶著巨大的殺傷力。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跟不上反應了的時候 “我們看到周言了,他快到了,你趕緊撤!”
林溪的嵌入式耳機里,響起了哲堂雅子的聲音。
這個信息,真的是救了林溪的一把啊,如果讓她再堅持10秒鐘,不,五秒鐘,她可能就會因為肌肉的拉傷,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出慘劇的發生了。
還好,周言那混蛋終于是跑到地方了。
林溪不敢再有一秒鐘的猶豫,連忙閃身就跑。
但是鬼影哪會讓她輕易離開,四肢并用,瘋狗一般的追擊著。
不過林溪肯定是早有準備啊,就在一個斜坡上,一直藏著一輛摩托車。
林溪跑過去,翻身而上!
“嗡————”一聲發動機的長鳴。
林溪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鬼影好像是愣了一下,他垂著胳膊,看著林溪消失的方向“額,咕嚕嚕”他嘴里發出了誰也聽不懂的嘟囔聲。
好吧,可能是在他在罵街,要是不受傷,他估計就追上去了,不過現在,他也只能說句‘是不是玩不起’之類的話。
但是咱也甭管。
那鬼影傻站了一會,好像是想起來,自己的目標還沒有殺掉呢,立刻又進入了追殺模式,一聲咆哮,轉身就朝著周言的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而此時此刻,陷阱的那一邊,李浣焦急的等待著,看到了周言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了視線中,趕緊招手。
“快點快點,就要到了!”
周言咬著牙:“別嚷嚷了,我感覺我肋骨斷了一根”他一邊說,一邊艱難的往前蹭。
不多時 “撲騰撲騰”一連串密集的奔跑聲竟然從身后傳來。
周言一回頭:“臥槽!”
汗毛都嚇得立起來了。
只見那鬼影都不沿著路跑了,直接四肢著地,手指頭扣著路旁斜坡上的泥土砂石,好像一只急速飛奔的大壁虎一樣,徑直的朝著自己就過來了。
“尼瑪——這也太快了吧!”
周言嗷一嗓子,哪還顧得上腿疼屁股癢的,拼了老命的就往那小胡同里跑啊。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周言死了命的逃。終于,他全力一躍,撲進了小胡同里。
而那鬼影自然也緊追不放,跟著就進去了。
不過就在進去的那一剎那。
“咚!咚!咚!”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隨著這些聲音,一長排的大功率探照燈也亮了起來。
這種探照燈是給舞臺打光用的,起發出的光線有多強自然是不用多說,而此時此刻,這些探照燈全部都集中在了一點上。
那就是瘦長鬼影所在的位置。
瞬間,一聲凄慘的長嘯,那鬼影忙捂住自己的面部。
多年沒有見過陽光的雙眼,根本就沒辦法忍受如此強烈的光照,即使是隔著眼皮的細縫,他也依舊是無法承受。
這種對于光線的恐懼,有些類似于貓對于水的抵觸,根本就不是捂住臉就能緩解的。
所以一時之間,這頭野獸停下了腳步,他雙腿跪地,整個身子都蜷縮著,好像是在試圖將自己埋進地里。
喉嚨里的嘶吼漸漸的變成了嗚咽,最后化作一絲祈求。
他的身體在痛苦的抽搐著,破爛的衣服面目全非,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肌肉,前幾天的傷痕和彈孔在一個星期的時間里沒有包扎和處理,現在已經開始潰爛。
疼痛沒有人能想象到,此時此刻這個鬼影正在經歷著怎樣的折磨。
他的一生本來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但是卻比任何人都要悲慘。
“別別照了”
人群中,李浣喃喃著。
“別照了啊,他已經跑不了了啊!”
周圍的一些人投來莫名其妙的目光,他們不理解,為什么這個小姑娘要考慮那怪物的感受。
好吧,也許除了李浣自己之外,沒有人能理解她的感受。
她跑到了一盞探照燈旁邊,笨拙的關掉了開關,然后又朝著另外一盞燈跑去。
如果眼睛尖的人就會發現,李浣的雙眼通紅,似乎是在忍著淚水。
沒有人去阻止李浣,因為小巷兩頭的籠子已經落下了,這頭野獸的確無路可逃了。
隨著燈光一點點的減弱,鬼影的嗚咽聲終于平息了,小巷再次被黑暗籠罩。
鬼影掙扎著站了起來,他走到籠子邊,雙手握了上去,試圖撕開那些鋼鐵的護欄,但是電流讓他根本無法使上力氣。
但是鬼影卻依舊在哀嚎著,一次又一次的去嘗試,直到筋疲力盡。
在不知多久之后,鬼影終于放棄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出不去,是怎么被困住的。
這個思維混亂的家伙就那么蜷縮在了地上,像是一條失去了一切的野狗一般。
他抓起一片西服的碎角,用已經面目全非的臉蹭了蹭,似乎那樣能讓他慌亂的心安穩一些。然后雙手抱住自己,縮成一個團,在夜風下瑟瑟的躺著,可能是太累了,太疼了,沒過多久,他睡了過去。
多少年來,他的每一次睡著,都是這個樣子的么?
四周的人在忙碌著,抓住這么個怪物,所有人都很是興奮。
只有籠子外,李浣一直佇立著,她看著籠子里那個恐怖但是卻又無比可憐的身影。
雅子姐走了過來“怎么了,可憐他?”
“嗯,我能感覺到他的孤獨和痛苦,他比這附近的所有人加起來都要恐懼,只有睡著了,才能不那么害怕”
“過去的幾天,他一直在追殺你啊,你差點死在他手上。”
“那不是他的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想要完成主人的任務而已。”李浣喃喃著:“他害怕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