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說真的，我真的不清楚，你放心好了，這次你的補償方案很有誠意，我回去后跟他們好好說說，爭取盡快促成第二次會談。”
孟尋回道，這句話中半真半假。
要說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陳楚默是不信的，不過兩人的關系也沒有好到私下透露消息給自己。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行，我就在這恭候孟兄的佳音了。”
之后，陳楚默一句未提其他合作的東西，這件事上，他可以讓步，但是一定要注意度。
千萬不能讓別人感到他是個軟柿子。
又過了一個小時，戴松云已經被灌的差點鉆桌子底下去了，被他的隨從帶回了。
論酒量，張少坤祖籍在東北，用他的話來說，兩三斤二鍋頭下去，腿都不帶哆嗦的。
這句話肯定是夸張了。
此時的張少坤，就已經處于半迷離狀態了。
平時他要保衛陳楚默的安全，所以很少能放肆一次，今天總算喝痛快了。
戴松云走后，孟尋馬上放開了不少。
有些話，這家伙在場，他著實不方便說。
“陳總，之前你有句話說對了，歐美表面上對于我們處于開放狀態，但是其實本質上還是放著我們。
你知道芯片吧，這那個光刻機，禁運了不知道多少回。
為了這事，我這兩個月光何蘭就跑了不下五趟。
哼，結果呢，人家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什么政府下令限制，什么我們的廠房還不達標，人員技術培訓不過關。
你說可不可笑？”
陳楚默默默的聽著，他明白孟尋說的是什么，上次鎬通的人已經跟他說過了，最近28NM的光刻機。
已經對華芯科技實施了禁運。
張少坤對他說的有點嗤之以鼻，回了一句。
“呵，老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你們在芯片上遇到的難處，和我們現在的處境，不是一樣嗎？”
這句話說的也沒有錯，這次與三大巨無霸的合作，公關部談了三次合作，對方甚至沒給什么面子。
即使陳楚默過來了，在有些人眼中，還是看不慣的，剛剛姓張的不就是。
聽到這句話，孟尋臉上一紅，不過還是溫聲道。
“老張，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真的不一樣，雖然這件事確實有人在壓，但這不是還能商量嗎？
我們現在坐在這里，不也是為了達成最終的合作嗎？
只不過，這個過程肯定是有一定曲折的，俗話說，好事多磨嘛。
你們陳總，也沒受啥委屈，剛不還和我那張哥據理力爭嘛，硬氣的很。
但是，和何蘭的光刻機引進，我真的是求爺爺告奶奶了，結果，屁用沒有。”
陳楚默聽到孟尋吐了句臟話，也是搖頭失笑道，能把這么一個儒雅的中年人，逼到這份上。
看來光刻機的問題確實讓其很頭疼。
“孟兄，你說的對，確實不一樣，我們都是華夏企業，雖然有不同的利益訴求，但是本質上是血濃于水的。
打斷了筋也連著骨頭的！
你說呢？”
孟尋怔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著陳楚默幾眼，這次能源系統確實足夠刁難了，可沒想到人家還能這么想。
不容易啊。
他突然想起，昨晚和父親的深夜促談，當問到這件事最后的走向會如何時，老爺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
“我觀陳楚默此人，有赤子之心，所以你們放心大膽的去談，結果大抵是好的。”
孟尋回過神來，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然后，站起身來端起酒杯。
“陳兄高義，我敬你一杯！”
之后，兩人的關系仿佛又拉近了幾分，孟尋繼續大倒苦水。
“陳兄，你沒有從事芯片這一行，是不知道這里有多難，如果要說發展，我們從2000年過后，就開始重視這個領域。
但是，漢芯事件給這個行業帶來的傷痛太大了。
那時候我還在中星微工作，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就仿佛現在你陳楚默，研發的石墨烯量產技術，前段時間已經通過了華夏中科院的質量審批，可以對外銷售了。
全國人民都發自的內心的給你翹大拇指，尤其是新材料應用這一塊，大大小小的科研項目，就像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從整個行業，整個社會，甚至整個華夏，都看到了科技崛起的希望，我們終于在一個大的分類領域，超越了歐美。
但是，突然之間，有人舉報你是造假。
而且，可笑的是，這個舉報還是真實的，你的石墨烯技術沒有什么高大上，只不過拿了國外的淘汰技術。
從此之后，所有人都聞石墨烯色變，無論是科研工作者，資本，還是管理層，都不敢再碰這個領域。
漢芯就是如此，它給整個行業呆的創傷太大了，遠遠不是研發經費的問題，還記得留學風波那件事上尹志平說的那些話嗎？
某種意義上，他說的的確是客觀事實，比起國外，我們的學術氛圍，科研環境，確實差了很多。
甚至，說句不好聽點的，有些時候，都是人情世故！”
孟尋說道最后，嘆了一口氣，眼睛都有點發紅了。
陳楚默聽后也是唏噓不已，漢芯的始末他并不了解，他出身在90年代，那時候他還在上學。
“那這次的禁運事件，你打算怎么處理？”
孟尋沉思了片刻，回道。
“還能怎么辦，其實這件事的根本問題是，華芯科技的實質控制權的歸屬，國外資本想要拿到更多的股份。
但是管理層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我們只是上層博弈的棋子罷了。
我打算曲線救國，引入臺積電，已他的渠道拿到何蘭的光刻機。”
陳楚默聽后摸了摸下巴，孟尋的方法確實是一個唯一的辦法，臺積電雖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至少也是臺府的企業。
本質上和華芯科技是同脈相承的。
不過，孟尋不知道的是，正是這一決策，為其后面辭職的風波埋下了伏筆，這也是為什么陳楚默前期投了華芯，但是那時候的在任董事長不是他的原因。
想到這里，陳楚默決定拋出自己的橄欖枝。
“孟兄，臺積電算的了什么，有興趣引入見證者科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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